傍晚，忙完回來周文雅和卓俊貴看見一臉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沈加瀾時，兩個人同時愣了下。
卓謙忙介紹說這是他同學，過年期間要來住幾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文雅和卓俊貴這些天掙到錢了心情好，居然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同意了。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周文雅鋪子不會關門，天還沒亮，她和卓俊貴就出門了。
卓睿從周文雅那裡拿了錢，帶著卓謙和卓菲以及沈加瀾去超市買年貨。
有卓睿和卓菲在，卓謙不敢和沈加瀾走得太近，一路上都保持著不遠不近距離，後來趁著卓睿找沈加瀾幫忙提東西時，卓謙趕緊把卓菲拉到邊上。
卓菲聽完卓謙一堆吩咐，頓時一張秀氣臉拉得老長，嘀嘀咕咕地說：“平時幫你做事就算了，過年還不讓我放假，要是以後你當了老板，肯定是瘋狂壓榨工人黑心老板。”
卓謙眉頭一挑：“你在嘀咕什麼？”
“……”卓菲有賊心嘀咕沒賊膽承認，“沒什麼，我就是在自言自語。”
卓謙問她：“我剛才說，你記清楚了嗎？”
卓菲說：“記住了記住了，記得清清楚楚。”
卓謙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卻被卓菲猶猶豫豫地喊住了。
“那個……”卓菲臉頰泛紅，兩眼放光地望著卓謙，緊張又忐忑地說，“你和加瀾哥關係好，你應該知道加瀾哥有沒有女朋友吧？”
卓謙一頓，心想這才多久，連哥都喊上了，平時也沒見卓菲喊他幾次哥。
“他沒有女朋友。”卓謙說完，見卓菲露出又驚又喜表情，不由得眯起眼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我、我有點喜歡加瀾哥。”卓菲對著食指，臉頰幾乎紅透了，“要是加瀾哥沒有女朋友話，你能不能幫我……”
卓謙麵無表情地打斷她：“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提起那個男朋友，卓菲表情僵了僵，不太自在地說：“早分了。”
分了好，早該和那種人渣分手了，但是分了也不能來覬覦他男朋友啊。
卓謙有些委屈地想著。
“那你去找彆人吧。”卓謙粗聲粗氣地說，“沈加瀾不行。”
卓菲不甘心道：“為什麼？”
卓謙說：“沈加瀾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那他喜歡哪種類型？我可以改變風格。”卓菲看卓謙要走，連忙纏上去，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懇求，“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吧，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我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不行呢？”
卓謙無奈：“你真不行。”
卓菲說：“不行也得有不行原因呀。”
話音未落，她可憐兮兮表情驟然一變，用十分惡毒女配口吻說，“如、如果你不告訴我原因，我、我就把你剛才找我幫忙那些事說出去！”
卓謙：“……”
說話結巴惡毒女配，有點滑稽。
卓謙鬱悶地開口：“我都說了你不是沈加瀾喜歡類型。”
“那他喜歡哪種類型？”
可能是被卓菲纏煩了，卓謙想也不想，張口便道：“他喜歡我這種類型。”
卓菲：“……”
卓謙問：“聽明白了嗎？”
卓菲穩了穩有些晃腳步，聲音虛弱：“……哥，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在開玩笑。”卓謙鄭重其事，他感覺自己在這一刻像極了維護自己女人霸道總裁，他警告卓菲，“彆打你嫂子主意了。”
卓菲：“…………”
卓睿和沈加瀾在原地等了許久，才看見卓謙和卓菲從一個角落走出來，卓謙麵色如常，卓菲卻恍若遭受了巨大打擊一般，步履虛浮，神情呆滯。
沈加瀾狐疑地看著卓謙：“你剛才去哪兒了？”
卓謙隨意指了個方向：“和卓菲去那邊逛了逛。”
沈加瀾瞥了眼卓菲，臉上狐疑程度不減反增。
兩隻手都提著東西卓睿也是一臉莫名，他看了看卓謙，又看了看卓菲，隨後問卓菲：“你沒事吧？”
卓菲腿軟得要扶住旁邊貨架才勉強站穩，她精神恍惚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也就是剛才不小心打開了一扇櫃門而已，還是她喜歡人和她堂哥櫃門，也沒什麼大事。
卓睿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本就心事多，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再追問，看時間不早了，便帶著大家往回走。
大年三十晚上，周文雅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客廳裡電視放著春晚，他們則圍坐在飯桌前。
卓俊貴還是像之前那樣不喜歡卓謙，但考慮到有沈加瀾這個外人在，他也沒有落卓謙麵子。
對比之下，周文雅對待卓謙態度溫和了許多，還笑嗬嗬地誇卓謙期末又考了全班第一。
隨後，誇著誇著，誇到了卓睿身上：“我們睿睿也厲害，又考了全年級第一，在學習上麵都不用我和他爸費心。”
卓謙笑著說：“你們菲菲也厲害，也是全年級第一，可惜是倒數。”
“……”周文雅瞬間笑不出來了。
“卓謙！”埋頭啃鴨腿卓菲氣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她躺那麼遠還中槍，有沒有天理了？
卓菲嘴邊還沾著油，連形象也不要了，氣急敗壞地看向沈加瀾：“加瀾哥，你管管他嘛。”
沈加瀾淡道：“我管不了。”
卓謙：“哈哈哈！”
沈加瀾說：“我還要他來管。”
卓謙：“哈哈哈哈哈！”
卓菲：“……”早知道不cue沈加瀾了，媽，鴨腿還沒吃完就吃了一嘴狗糧。
隻有卓睿安安靜靜地吃著飯，複雜目光在卓謙和沈加瀾之間遊來遊去，但沒人注意到，他端著碗手指用力到幾乎發白。
吃完年夜飯，卓睿就回房間接電話了，而後一直沒有出來過。
卓謙拉著沈加瀾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春晚一邊玩手機，不管是朋友圈裡還是班級群裡都異常熱鬨，大家一條接一條地發著新年祝福。
齊昊淼和三個室友也單獨向卓謙發了消息。
讓卓謙沒想到是，晏舒陽居然也給他發了消息。
第一句話便是新年快樂。
卓謙點進他和晏舒陽聊天框裡，看見上麵晏舒陽名字時不時變成“正在輸入中”，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把晏舒陽拉黑並刪除。
寢室群裡，喬傑還在叭叭叭地說話。
【喬傑：謙兒，聽說沈加瀾去你家過年了？真假？你們都發展到見家長了？】
【卓謙：？？？】
【洛澤：？？？】
【李家然：？？？】
【卓謙：你怎麼知道？】
【喬傑：臥槽，那就是真了？我有個朋友家和沈家認識，昨天去沈加瀾他爺爺家裡拜年，聽說沈家上下都快鬨翻了，他爸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全家人準備給他辦個成人禮，結果他躲在你家不走，他那脾氣，他家人都拿他沒辦法。】
卓謙：“……”
他轉頭看向沈加瀾，察覺到他目光沈加瀾也轉過頭來。
卓謙問：“你爺爺還在生氣嗎？”
沈加瀾歎氣：“是啊。”
“現在還氣得不讓你回去？”
沈加瀾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像是大金毛似把腦袋往卓謙肩膀上靠，他說：“說不定等過完年，他老人家就消氣讓我回去了。”
卓謙無語，又不忍心拆穿沈加瀾謊言，便咬牙切齒地捏了下沈加瀾臉頰。
哪知道沈加瀾頭一偏，忽然咬住卓謙食指，還用牙齒輕輕磨了磨。
旁邊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卓菲：“……”哎，真是沒眼看。
又吃一嘴狗糧卓菲垮著一張臉走了。
接近十二點時候，卓謙起身去衛生間，結果一去不回，沈加瀾去衛生間找人，卻發現衛生間裡根本沒有卓謙身影。
沈加瀾回到客廳，想給卓謙打電話。
這時，卓菲忽然冒出來，小聲說卓謙在外麵等他，讓他跟她走。
沈加瀾似乎猜到了什麼，便跟著卓菲出去了。
即便在大年三十晚上，外麵也見不到多少人身影，大家都各自待在屋裡吃團年飯、看春晚，時不時有歡聲笑語從彆家傳出來。
走出單元樓，才發現夜空中竟然飄起了小雪，夜風吹過，很冷。
卓菲裹緊羽絨服，腳步飛快地在前頭帶路。
這個小區單元樓建得非常集中，綠化少，彎彎繞繞小道反而很多，在小道中走了快半個小時，視線驟然開闊——他們來到了小區後麵草坡上。
盈盈月光落下，照著飛舞雪花，背景是深沉藍，光影交錯，美不勝收。
想不到小區後麵還有著這樣景色。
“十二點到了。”前頭卓菲倏然停下腳步，她轉過身，對著沈加瀾粲然一笑，“加瀾哥，生日快樂。”
說完，她往邊上讓了讓。
沈加瀾這才詫異地看清楚，他腳前哪兒是什麼草地，分明是一朵挨著一朵、密密麻麻、看不到儘頭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