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師弟(10)(2 / 2)

禁談風月(快穿) 木兮娘 11330 字 3個月前

謝錫麵無表情,微微眯著眼,目光牢牢鎖住全然信賴他的裴回。那眸光很冷厲,像是牢牢鎖住獵物恨不得立即捕獲,充斥著極為強烈的占有欲。因為被勢在必得的欲望覆蓋而在此刻顯得冷漠可怕,然而後者正低頭瞧不見,要不然定然會有所防範。

觀察了態度柔順的裴回半晌,謝錫露出笑容,俯身虛虛摟住他:“我永遠都在。”

二人離開的時候,山頂劍光仍舊凝而不散。裴回把長劍收入劍鞘中,回身便見謝錫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滿是毒蟲的巨坑。坑裡已經被倒入火油點燃,而旁邊堆砌無數百來具屍首。

裴回疑惑:“謝師弟,你看什麼?”

謝錫:“你先等等我。”說完他便往前跑去,縱身入火海中,過不了一會兒又出來,手裡還提著兩桶火油。他將火油倒到堆滿地的屍首,扔進火把,火光衝天。

裴回雖不讚同他燒毀屍首的行為,但也知道謝錫為人,此舉必有深意,因此等著他解釋。謝錫自然的牽起裴回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師兄見過鬨瘟疫嗎?”

裴回搖頭:“無。”

“我見過。”謝錫撥開擋路的樹枝,繼續說道:“鬨瘟疫的時候,一大片一大片的死人。有時候不過短短幾日,整座城幾乎死乾淨。”

裴回:“我知道,瘟疫是天災,很可怕。”

“是天災,也是人禍。”謝錫指出來:“我去過雍州,幾年前那裡爆發過一場小型瘟疫。當時我會一點醫理,便去義診的攤子上幫忙,認識了一位神醫。我們走訪水源和屍山——就是處理屍體的地方,堆成一座山。最後得出結論,瘟疫爆發來自於水源和屍體,最主要是屍體。成推堵在一起的屍體沒有及時處理,在腐爛過後會增加疫病爆發的幾率。水源是主要的傳播途徑。”

裴回想了想,明白了。“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麼燒屍體的原因?”

謝錫:“我觀察過地形,此地有山泉水,水流流進城河,雖然這條河遠離梁溪,少有人在這條河裡取水,但是以防萬一。畢竟瘟疫傳染最可怕。還有,紅衣教殺過不少人,那些屍體都堆放在山的另一側,靠近水源,任其腐爛。再者,假使那些煉製失敗的毒.人、蠱.人死後屍體被扔進水中腐爛,那麼水裡會不會被汙染?在被汙染的情況下,會產生疫病還是蠱毒?”

裴回:“如果有人利用蠱人的屍體汙染水源形成瘟疫,那麼想要奪取整座城就輕而易舉——沒人會這麼喪心病狂吧?”

何況現如今還算太平盛世。但假如真有人利用瘟疫攻城,未免過於心狠手辣。倘若這類人奪得天下,則天下危矣。

謝錫唇角帶笑:“無毒不丈夫。高位者不會在乎‘區區’一城百姓,比起帝王霸業,自是分量不足。”他從不低估人心的狠毒。

事實上如他所料,不管是原著還是淳於蓁經曆過的前世,在雍州以東爆發的那場瘟疫實際上都是人為。

謝錫又問:“你不問關於藥人的事嗎?”

裴回搖頭:“沒什麼可以問的。藥人從古至今都受到覬覦,他們在的時候因人心貪婪而被滅族。他們消失之後,又有人妄想煉製出藥人……遲早會因貪心而付出代價。更何況,藥人本來就不該存在,消失了也好。再過十年,知道的人死了,文獻記錄銷毀,天下再無人知曉藥人族曾經存在過。”

即使他是藥人族遺孤,也期盼藥人一族消失。不是藥人一族有錯,而是懷璧其罪卻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自古以來隻有寶物消失,而不是貪婪禁絕。

裴回見事情已經解決,便想回憶剛才使出來的歸宗劍法第八式流風回雪,想從中得出經驗以求更為精進的武功。因此整個人在這一刻完全放鬆下來,全身心投入到戰後總結經驗中,完全不在乎謝錫牽著他會把他拐到哪裡去。

眼神放空,表情茫然,行為動作倒是乖巧自覺。

謝錫搖了搖頭,在前方為他引路。側耳傾聽另一條路上雜亂的腳步聲,那條山道上估計來了很多高手,全是來見一見武道宗師的人。他們是附近城鎮裡的高手,被漫天劍光所吸引,不出兩日,估計風雨樓就會放出消息。

一位年輕的武道宗師,來自昆侖玉虛山門。謝錫也來自昆侖玉虛山門,區區一個低調不出名的昆侖玉虛派竟同時誕生兩位年輕的武道宗師,足以吸引武林人的目光。

昆侖五脈,恐怕要出名了。接下來,上山拜師學藝的人隻多不少,山門五脈的師父應該要暴跳如雷,急得滿嘴長泡,同時也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注意拐跑心愛徒弟的狗東西了。

人嘛,要忙一些才沒時間管閒事。

謝錫心情愉悅,語氣溫柔:“師兄,小心腳下。”

裴回正在心裡演練劍招,敷衍的應了聲:“知道了。”下一刻就踢到樹根被絆倒,憑借高強武功本可以來個前空翻穩穩落地,但他忘了正跟謝錫手牽著手,結果連帶著謝錫一塊兒翻。

關鍵時刻,謝錫眼疾手快握住裴回的腰,把他壓到懷裡去,而自己則撞上後麵的樹乾。樹葉嘩啦啦落下,兩人全都沒心情抖開落到身上的樹葉。謝錫輕笑:“師兄故意投懷送抱嗎?”

裴回額頭抵在謝錫胸膛上,眨了眨眼,慢慢爬起身,回頭又看了笑如春風的謝錫一眼。心口有些滾燙,像生了病般,不過更像是連續練了三天劍一般,心臟跳動失序。

或許是病了吧,他居然想跟謝錫再練習一次風月圖譜裡的姿勢。

裴回摸了摸額頭,額頭滾燙,摸了摸臉頰,臉頰還是滾燙的。他得出個結論:“我生病了。”

謝錫收起玩樂輕鬆的心情,抓起裴回手腕替他把脈:“脈象跳得有點快,可能是剛才動武的緣故。除此之外,氣息綿長,內力深厚——”沒有生病。

裴回發現自己除了臉頰和額頭發燙之外並沒有出現其他難受的症狀,除了他想跟謝錫親近——“難道是桃花蠱影響了我?”

謝錫抬眸:“不如師兄描述一下生病的症狀?”

裴回難以啟齒。

謝錫:“切忌諱疾忌醫。”

裴回猶豫許久,小聲說道:“我想同你親近。”

謝錫懷疑自己聽錯了。

說出口之後發現也不是太難,裴回便直說:“不隻是牽手,還想要肌膚相親,像在墓室裡和船艙上那樣親近。”

謝錫抬手蓋住眼睛,不到一瞬轉而蓋住裴回的眼睛,歎息般的、艱難的說道:“師兄啊,你怎麼這麼能撩撥人呢?”

赤.裸裸地求.愛,未免過於坦率赤誠。

裴回不接受這指控,他回答:“我隻是說實話,不存在故意的成分。你要是不問,我也不會說。再者,我也隻是說說而已,當然如果是我主動的話就另當彆論。”

比如墓室那次,由他主導能說停就停。船艙那次,哭喊了好多次說要停,謝師弟嘴上答應了好多次可是沒一次答應。

裴回的眼睛被蓋住,隻露出唇形優美的嘴唇,謝錫受不住蠱惑,自製力在決堤和重塑之間徘徊。他俯身,吻住裴回的嘴唇,從淺嘗到深入,食髓知味般不舍得放開。

“嘶!”肩膀上的刺痛把裴回從陶醉中拉出來,蓋在眼睛上的手已經揭開,正好對上抬頭滿臉饜足的謝錫。

謝錫在裴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血珠還留在他的嘴唇上,顯得分外妖異。殘餘的欲.色、占有欲和濃烈的黑暗將此前珠玉般的君子形象衝垮得一乾二淨,暴露出眼前這個真正的謝錫。

裴回愣住,連肩膀上的刺痛也不能挽回他的注意力。

謝錫咧開嘴笑,輕柔的問:“怕嗎?”

裴回:“你怎麼——”

“我本性如此。”謝錫打斷他的話:“我不是君子。”

在儒雅溫和的外表下,實則是漠視、冰冷和天生的涼薄淡漠。如果遇到愛之重之的心上人,他會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手段將人縛在身邊。假如溫潤如玉有利於達成目的,不妨偽裝下去,即便偽裝一輩子也可,反正他有耐心。

裴回很驚訝:“謝師弟怎麼不是君子?”

謝錫的笑容淡下去,靜靜望著裴回。後者沒有察覺到他突然冷下來的態度,隻說道:“師弟何必妄自菲薄?如果謝師弟不是君子,天底下就沒有風骨之士。”

謝錫覺得有趣,便問道:“我在師兄心中,評價那麼高嗎?”

“自然。”裴回奇怪的看向謝錫,不解他為何要貶低自己。“你下山後一直鋤強扶弱,滅邪教,鏟惡賊,雍州瘟疫,你也跑去支援。置之生死於度外,言行謙遜,光明磊落而品性高潔,不耽風月,怎麼能說不是君子?”

謝錫眯起眼睛:“我並不仁慈。”

裴回振振有詞:“慈不掌兵。謝師弟誌向高遠,既有仁慈之心但不過度,當嚴則嚴,當斷則斷。”

謝錫瞧了他半晌,忽地笑不可遏並糾正他說的一點錯誤:“我耽於風月,容易沉溺美色。”情不自禁,竟把心裡肖想已久的話脫口而出:“小糖罐兒,為夫要溺死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