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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青她們攔到了去市裡的卡車,聽到是去趕考,司機二話沒說讓她們上車。

坐在車廂裡比拖拉機溫暖,但機身的氣味讓姚青青惡心,再加上思想上煩心,姚青青胃裡開始翻滾,十幾分鐘後吐了。

姚媽一邊給人道歉,一邊給她收拾。

為了趕路,即便姚青青不舒服,也沒有停車讓她緩緩。

“沒事,倒是孩子遭殃了。大姐你在這座位附近找找,我有水,讓孩子漱漱口。”司機為人好心,但路途不暢。

原以為搭上卡車就能順利抵達市裡,卻不料雪天地麵濕滑,夜晚燈光昏暗,車子行駛三分之一時撞車了,對方是輛小轎車,裡麵的人受傷了,車也開不了。

司機隻能請姚青青她們下車,將受害人抱出來放到車上,要送人家去最近的醫院。

人命關天,姚媽同意了,還給司機塞錢,“謝謝大弟弟,要不是你為了我女兒趕考,也不會開這麼快,我就住在升東縣洪田公社,是那裡的婦女主任,到時候該我承擔的你就聯係我,我絕不推辭。”

醫療費不能讓司機全掏,還有車子損失。

司機讚美她,而後緊忙開車走了。

國道上姚媽和姚青青相伴前行,等待路過的車輛。這條道沒有岔路,夜間能開上這條道的都會經過市裡。

環境又冷又黑,又經曆這麼多挫折,卡車離開後沒幾分鐘,姚青青哭了。

“媽,媽——”她也說不出什麼,就是一個勁哭,腳站住不肯動彈。

熱淚沿著臉龐往下流,要把所有的不適、難過流出去。

姚媽挽著他的手,拖著她往前走,“哭吧哭吧,媽在這呢,能有多大事呢,能考咱就考,考不了就下次考,或者不考了,這算什麼事呢……”

姚青青哭,姚媽說,大概五分鐘後,來了一輛小轎車,對方願意送她們去市裡,並且直接給送鐵路學校。

這次終於一路順風。

另一邊,考官和劉光明等待,展教授讓管理人員回去了。

管理人員走了,沒多久給三人帶飯回來。

吃過飯,劉光明又給洪田公社撥了個電話,眼鏡男接到了,並告知姚青青在去考場的路上。

快十點時,姚青青和姚媽趕到鐵路學校。

考場很好找,整棟樓隻有一間教室是亮的,它的明亮指引姚青青和姚媽走向它。

母女倆推開門,室內三人看過來。

一晚上折騰耗損元氣,姚媽麵貌望上去憔悴,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提示她的堅強。

姚青青比較可憐,路上又吐又哭,零碎的頭發還沾在臉上,小模樣可憐。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們趕過來辛苦了。

劉光明認出姚青青,率先開口,“姚青青來啦。老師們在等你,國家不會辜負你,收拾一下自己,考試吧。”

姚媽看向姚青青,才見到她的落魄樣。

伸手撥開沾在她臉上的頭發,溫聲道:“青青,咱們到了,老師在呢,放心考試吧。”她拍了拍姚青青的背。

姚青青目光看向衝她和藹微笑的展教授,體貼微笑的顏老師,今日總總宛如昨日隔夢,淚水瞬間衝破眼眶,她嚎啕大哭道:“老師,我來了,對不起,我遲到了。”她是用英文說的,即便是哭著說,發音準確地道。

展教授知道他等對了,他用英文笑著說:“好孩子,彆哭了,沒有人怪你,你做的很好了。”

姚青青咬住嘴唇,試圖壓製住她哭泣的欲.望,卻依舊有哭聲經過胸腔、喉嚨、口腔傳出,她點頭,胸腔快速上下起伏。

劉光明自認見過不少場麵,但不知為何,他此刻心底酸酸的。

雖然兩人說什麼他完全聽不懂。

……

考試終於得以進行,口語考試的材料對姚青青來說很簡單,很順利的,展教授再次給了她滿分。如無意外,姚青青將是全省英語最高分,她一定能上大學。

事情塵埃落定後,學校的燈熄滅,一行人都去招待所。

姚媽忘記給自己留錢了,她的錢全給了司機,招待所的費用是劉光明墊付的。

證明用姚青青的考生證,母女倆睡一間屋子。

第二天,展教授邀請母女倆一同吃早餐。

展教授了解姚青青更多的故事,也知道姚家是個和睦正氣的家庭。

到了離彆時,他微笑對姚青青說:“回去放心等通知,這次錄取通知書一定會送到你手上。”

姚青青靦腆點頭。

睡一覺後醒來和考官一起吃早飯,姚青青這才清醒,意識到昨晚發生什麼。

她的臉丟光了,她居然在考官麵前大哭。

展教授和顏老師不再耽擱,他們要把成績送回省會,進行彙總,使得錄取工作順利開展。

劉光明則和姚媽姚青青一同回升東縣,這次他要拜訪升東縣教育局,替姚青青查找錯過考試的原因,並寫文章。

車費依舊是劉光明墊付,不到中午,三人抵達升東縣,姚媽謝過劉光明,帶姚青青回家。

回到村子裡,剛進村口,姚青青和姚媽看見惡霸屁股朝天趴在田埂邊。

“惡霸你在做什麼?”姚媽喊他,大冬天趴在地上涼。

惡霸掉頭,喊人,“青青姐。”

他是個壞性子,禮貌隻對永遠不會凶他的人。

“有鳥。”他大聲說。

姚青青和姚媽走近,是喜鵲,奄奄一息躺在溝裡,再這麼躺下去,凍都會被凍死。

姚媽蹲下去彎腰就給撿起來。

惡霸從地上爬起來,伸手討要,“給我。”

“你要它乾嗎?”

“我要吃。”惡霸說完用力吸氣,掛在鼻子下的鼻涕被他吸回去。

“這鳥還活著,不能吃,過小年你來我家,給你炸紅薯餅吃。”姚青青利誘他。

惡霸想了想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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