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頭和緒方慎二郎的糾葛是曆史的產物,姚青青和許秉欽能出手幫忙的並不多,她們能做的無非是將錢送於老人,再多的無能為力。
現實就是如此。
有始有終,最終姚青青拿著換好的錢去往醫院,到醫院發現床上的人沒了。
她想說粗話了。
好在馬老頭還在醫院,他就在西側樓道裡站著,嘴裡嚼著彆人丟下的煙頭。
“爺爺,我回來了。”姚青青說。
馬老頭看她,眼底滄桑。
“九兒沒了。”他說。
如果九兒還活著,她肯定會來看他的,她不來,來了一個島國人的種,要麼是她不敢來,要麼是她死了。
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人沒了。
姚青青望著老人破舊的衣裳,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的人。
九兒的消息不用她告知了。
她低頭從懷裡掏出錢,開口道:“他不敢見你,他希望你好,這些錢都是給你的。”
馬老頭不要。
姚青青不勸,這不是她能勸動的問題。
“明天我送你回家,這些錢我就放到居委會那邊,他們怎麼花我就不管了。”姚青青悶聲說。
她想一走了之,想不管這事。
她變得冷酷無情了。
她就是個普通人,她也怕惹事、怕麻煩。
…………
之後的日子姚青青也成了滯留誌願者一員,緒方慎二郎沒再出去了。
這樣的日子反而更好,每天在賓館吃好喝好,還不用乾活。
姚青青把她書帶來,頭一低,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原先想好好過國慶的人是她,如今半點節日氣沒沾的也是她。
起先她是第一個接待外賓的,現在她和大夥一樣,留在賓館,但每天勤勤懇懇讀書。
這水木大學的就是不一樣,其他誌願者不得不跟著學習了。
許秉欽對她印象更為深刻了。
隻是瞥見姚青青在寫教案,不由一驚。
“你這是在寫教案?”課題、教學目標、重點、難點,紛紛有包攬。
姚青青點頭,她在讀教學類的書,現照著模板,做一份教案。
如今她上課沒有教案,雖然自認每節課知識點滿滿,但作為一名老師,還是得會寫教案。
何況一本好的教案可以一直用下去,以後碰到匹配教學計劃的學生,她就不用再備課了,隻需拿出教案熟悉就好。
“計劃做老師?”許秉欽問。
“嗯,做老師挺適合我的。”姚青青說。
“想的挺早。”許秉欽微笑道。
這才大一,姚青青不僅確定目標,而且還認真地訓練自己,有誌者事竟成,她會萬事如意的。
兩人低聲交流,張子倩麵色不佳。
就因為她自主學習?還是因為她是水木大學的“優等生”?連老師也青睞她。
許秉欽正是張子倩的英語老師,但如今她和他還不如他倆關係親近。
在賓館的日子裡張子倩察覺到許秉欽關注姚青青。
以往她崇敬許秉欽,此刻她心生排斥。
眼下的英語讀不下去,張子倩起身出去。
沒有人注意她,經過姚青青和許秉欽時她感到諷刺。
這裡沒有人知道她和姚青青曾是同學,因為她們沒有交流。
是姚青青不想同她打交道?還是自持水木生身份不主動與人交談?抑或,她不記得她了?
無論哪一種猜測是真對張子倩都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