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觀這次帶隊的人是秦墨的大師兄白術, 白術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看起來十分穩重靠譜, 是明陽道長的大徒弟。秦墨和另外三個小道士則比較年輕一些,最小的看著也就二十歲左右,長的特彆稚嫩。五個人穿著道士服,從一進機場就被不少乘客好奇的打量, 不過幾個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注視,麵不改色的在登機口附近找了一排座位坐下了。
韓向柔一個人代表著一個門派, 坐在一群道士對麵顯得略微寒酸了些, 不過她這些年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略微感歎了下出師不利後就和沒事兒人一樣從登機口旁邊的店裡買了盒鴨脖子啃得不亦樂乎。
秦墨看著她旁邊放著的韓盛偉的挎包一臉興奮的問道:“韓道友,剛才你說要賣這挎包裡的符篆是真的嗎?都有些什麼符篆?大概什麼價啊?”
韓向柔立馬來了精神, 她摘下一次性手套打開挎包摸出一張符篆:“我畫的都是極品符篆,保證效果, 不靈不要錢!”韓向柔剛要把符篆遞出去就看到周圍的人看自己的表情都很怪異,一時間她有些遲疑,難道機場裡麵不讓賣東西?
對麵的五個道士看著韓向柔手裡的符篆眼睛直放光, 秦墨在大師兄的眼神脅迫下, 乖乖的走過來問道:“可以給我看看嗎?”
韓向柔將手裡擊雷符遞給秦墨,一群小道士立馬把腦袋湊到一起嘀嘀咕咕滿臉興奮的神色。韓向柔看著旁邊的人一波又一波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也想買嗎?護身符要不要?十萬一張保平安。”
“原來是騙子啊!”
“還有道士當托呢, 整的和真事似的。”
“說不定那道士也是假的, 十萬塊六個人分多賺錢啊!”
“……”
韓向柔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戴上手套繼續啃鴨脖子。剛消滅了半盒, 隻見韓盛偉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他一屁股坐在了韓向柔的旁邊,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放鬆的說道:“總算沒遲到, 我還想實在不行我就回家開越野去呢。”韓向柔看著他兩手空空的什麼也沒拿,頓時敬佩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你居然把你法器給扔了,可真是個漢子!你放心,等祖師爺把你劈死後,我親自替你開鬼門,送你一程。”
“我倒是想扔,但是我沒那麼個膽子。”韓相偉怏怏的說道:“幸好這個機場有快遞站,我給寄走了,明天一早就能送到酒店。”伸手把自己的包拿了回來,韓盛偉不甘心的問道:“柔柔,你說我那棍子能改造的和金箍棒似的能大能小嗎?或者改裝成桃木劍啥的也行。”
韓向柔沉吟了下點了點頭:“當然可能。” 沒等韓盛偉笑出來,韓向柔就潑了一盆涼水下來:“等你的修為到能鍛造法器的時候,你就可以改裝了,到時候彆說金箍棒了就是九齒釘耙都沒問題!隻要你敢想就什麼都能做的出來!我看好你哦,你努力加油!”
韓盛偉聽的臉都綠了,即便是韓向柔現在也沒辦法鍛造法器,就連韓老頭也沒那個本事,韓盛偉覺得自己這資質估計這輩子都沒什麼指望了。
秦墨看著韓盛偉一臉生無可戀的仰望著天空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手裡拿著的符篆有些發燙。他小聲喊了聲:“韓道友。”在韓向柔看過來的時候趕緊晃了晃手裡的符篆:“這個還賣不賣了?”
韓向柔用餘光掃了韓盛偉一眼,見他走神沒聽到兩人的對話,連忙掏出手機給秦墨發過去一行字:“隻賣這一張,彆的不賣了,按市場價給我。”秦墨似乎沒有那麼多錢,輕聲和白術嘀咕了幾句,白術拿著手機過來問韓向柔要了二維碼,把錢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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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召開的玄門比武大會雖然是龍虎山舉辦的,但不知為何他們將大會的舉辦地點選在了西城市。西城市風景怡人,既有大城市的繁華又有旅遊城市的悠閒,韓向柔一下飛機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龍虎山安排的酒店是全球連鎖的五星級,食宿費用全包,十分的大手筆。韓向柔欣賞著酒店大廳的富麗堂皇,有些好奇的問秦墨:“每次玄門開會都是這待遇嗎?”秦墨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以前玄門也沒怎麼開過會,就是有也是小規模的,像這麼大型的活動還是第一回。”
酒店大廳有負責登記的義工,韓盛偉把自己和韓向柔的身份證遞了過來:“我們是天一派的,一共兩個人。”義工對玄門的門派不是很熟悉,兩個人翻了半天終於在最後一頁看到了“天一派”三個字。
義工將本子遞給韓向柔,在她做好登記後又認真核對了身份證後遞給了她一堆資料:“這裡有大會的行程安排以及開會、用餐的時間和地點,請準時參加會議。另外你可以掃下《通知》裡的二維碼加入微信群,如果活動有變動的話工作人員都會在群裡發通知大家。”韓向柔把資料裝在包裡拿著身份證去辦理了入住。韓盛偉在1422房間,韓向柔住在1588房間,兩人分到的都是標間,估計會有同住的道友。
韓向柔辦完所有的手續已經到十二點半了,她把行李箱放到房間裡去樓下餐廳吃了飯。因為來參加大會有和尚、也有吃素全真道的道士,主辦方直接包下了兩個自助餐廳,一個提供正常的餐飲,另一個則隻做素食。天一派雖然修的是道家的功法,但並不是道士,可以說是百無禁忌。韓向柔品嘗了一頓美食後,回到房間美美的睡了一覺,等起來以後發現和她同住的人依然沒有來。
隨手打開房間的燈,韓向柔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主辦方發的資料。按照會議議程,今天晚上有個會議,但因為來的人太多,所以隻有各門派和玄學世家的當家人參加。韓向柔看了一遍上麵羅列的需要參會的名單,從頭找到尾也沒看到天一派的名字。要是按照韓向柔的性子來說,不去開會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在房間裡看電視或者出去轉轉無論乾嘛都比去開會強。不過想起祖師爺爭強好勝的心,韓向柔無奈的歎了口氣,從資料上找到會務人員的電話,強烈要求給天一派加一個座位。
會務組的義工把韓向柔的要求反饋給了負責統籌整個會議的龍虎山道士玉真子。玉真子正忙得團團轉,聽到義工的話先懵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現在湊上兩個人就敢稱門派了真是可笑!這個天一派我從來就沒聽說過,回複她已經安排滿了,讓他們等下回吧。”
義工答應了一聲剛要走,正好聽到兩人對話的玉和子忽然走過來叫住了義工:“來者是客,去給那個天一派安排個位置。”義工聞言有些不知所錯的看著玉真子,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玉真子雖然是這次會務的總負責,但在門派裡他卻得叫玉和子師兄。見玉和子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臉,玉真子心裡十分窩火,可他當著玉和子的麵卻絲毫不敢反駁,隻得陰著臉朝義工點了點頭。
玉和子卻像沒發現玉真子的不滿一樣,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次我們龍虎山作為主辦方辦理這次盛會,雖然未必能讓每個人滿意,但也不能怠慢了任何一家門派。無論多小的門派,即使他報名了,我們就不能區彆對待。”
玉真子被訓的臉都黑了,他看著玉和子轉身走了,頓時覺得一肚子的火無從發泄,氣的心口窩針刺一般的疼。正在他一個人生悶氣的時候,忽然一個小道士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師叔,師叔祖讓你去第一會議室給明天參加第一輪選拔的選手們分組。”
玉真子應了一聲,轉身跟著小道士去了一號會議室。玄門比武大會有三個關卡,第一關將所有參賽的玄門弟子分成十組,分彆進入不同的幻陣。隻要在比賽結束之前一直呆在幻陣裡沒死就算通過了比賽,在沒死的情況下若是進一步完成了幻境裡發布的任務還會有不同分值的加分。
十個幻陣是龍虎山前輩傳下來現成的陣法,難易程度不一樣,因此各門派在報名的時候就在後麵備注了來參賽的弟子的情況,玉真子他們也是按照備注來給各門派的弟子們進行分組。
“咦,這個天一派沒有填備注啊。”一個小道士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隨手把韓向柔的資料放到一邊:“等分完這些我打電話去問問。”
玉真子在旁邊眼尖的看到了“天一派”三個字,他伸手將資料拿過來,看著上麵的內容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了,直接分到一組好了。”小道士一聽有些擔心,結結巴巴的說道:“可……可是一組是為大師兄他們準備的呀,危險等級那麼高,萬一天一派的人扛不住怎麼辦?”
“扛不住就退出來唄,又不會丟小性命。”玉真子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在一組的名單上寫上韓向柔和韓盛偉的名字,語氣頗有些嘲弄:“現在玄學式微,什麼人都敢立門派了。這種人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玄門弟子是什麼樣的才行,省的出去招搖撞騙的丟玄門的臉。”小道士臉漲的有些發紅,壓低聲音說道:“師叔,這不合規矩。”
“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玉真子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淡:“趕緊乾活吧。”
韓向柔並不知道自己因為要了一個參會的位置而得罪了一個龍虎山的道士,不過就是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看著表快到開會時間了,韓向柔拿著筆記本坐電梯來到三樓,按照指示牌的提示來到了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坐在前兩排的基本上都是在玄學界響當當的人物,後麵也基本上都是四十歲往上的中老年,因此韓向柔一走進來所有人都有些訝然的看著她,怎麼看都覺得她像是走錯會場了。
在會場裡負責會務的一個小道士過來,壓低聲音問道:“這位道友,請問你是哪個門派的?”
韓向柔笑著回道:“我是天一派下一任掌門人韓向柔。”
因為天一派是剛剛臨時加的桌牌,小道士很快就想了起來直接領著她往最後一排走去。在場的雖然年紀都比較大,但都是耳聰目明的。聽到天一派以後誰也沒理會,這種無名的小門派太多,壓根就不值得多費精力留心。
韓向柔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她壓根就不以為意,直接坐在最後一排把開會的要點記一記,散會後其他人還在互相寒暄,韓向柔把本子往胳膊底下一夾大搖大擺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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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韓盛偉一臉蒼白的走進餐廳,已經喝了一碗魚肉粥的韓向柔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昨晚沒睡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