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屋裡的狼狽和懷裡的殘骸, 王雅娟崩潰的哭了起來。韓向柔剛撤掉結界,韓盛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不等韓向柔開口, 他就連珠帶炮似的說道:“柔柔,那個曾若若被人搶走了,對方出手太狠毒, 我怕連累其他的病人, 沒敢和他硬抗。”
韓向柔之前聽到了王雅娟和錢有德說什麼李堂主去找曾若若的事, 便猜到韓盛偉不是他的對手,因此不以為意的說道:“沒事,我已經到了他們的老巢了,我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掛上電話, 韓向柔找了根繩子把王雅娟和錢有德都捆了起來丟到了牆角。地上撒落了不少瓶瓶罐罐的碎片,裡麵或多或少的都藏著幾個魂魄。韓向柔做了一個抓的手勢,那些魂魄驚恐的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拽了出來,一晃神都倒在了韓向柔麵前。
這些鬼有的魂體是乾乾淨淨的,有的則已經沾過人血成了厲鬼。原本他們是堂主李天明驅使的, 這次來臨海謀劃的事比較大, 李堂主這才將手裡的幾個鬼借給錢有德使喚。錢有德本事普通, 這些鬼壓根就不怎麼聽他使喚, 遇到事也不太積極,隻有個喜歡殺戮的二傻子一看到活人就衝上去了, 結果不到半分鐘就被撕成了兩半, 嚇的這群鬼都不好了。
韓向柔坐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把幾個鬼叫到跟前來問道:“你們對他們這個邪教的事知道多少?”
問曾賢良要香的那個女鬼立馬飄了過來, 積極的說道:“我是上個月被那個李天明抓住的,雖然我初來乍到對他們供奉的邪佛不太了解,不過我這些天也聽到了不少事。這李堂主和臨海本地的一個叫程耀武建築商是朋友,但是程耀武總被曾先生壓一低頭,心裡一直憤憤不平。正好李天明到臨海辦事,程耀武請他吃飯時提起了這事,李天明說他能幫程耀武報仇。”
曾賢良一聽臉色就變了:“原來是他這個混賬,今年我們公司和程耀武的公司一起競了幾個標,不過程耀武的建築公司施工質量不行,安全管理不到位,壓根就比不過我們,隻接了幾個小的項目。這種正常的商業競爭,他不想著改進管理,倒想這種歪門邪道的方法,怪不得公司越做越小,我看他那公司早晚得讓他乾倒閉了!”
女鬼跟著憤憤不平的點了點頭:“這李天明不是個好東西,你說我一個女鬼招誰惹誰了,不就他們吃羊肉串的時候在旁邊聞點味嘛,我連舔都沒舔一口,這李天明就把我給抓起來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給韓向柔看:“也不知道他往我魂魄裡打了個什麼東西,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韓向柔看著她魂魄裡有個印記,伸手將它抹去,女鬼頓時覺得身體一鬆,那種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的束縛感終於消失了,女鬼頓時喜極而泣。
韓向柔等她情緒冷靜下來,指了指扔在角落裡的王雅娟和錢有德:“那這事是怎麼扯到他們倆身上的。”
女鬼得了好處,更是知無不言把聽到的事抖落了個乾淨:“李天明說做法得用曾先生自己的毛發、血液或者他至親身上的,程耀武就找人把曾先生家裡的人查的一清二楚。李天明當時一看資料就笑了,說曾先生的前妻、女兒都是他們天佛教的人,還說怪不得曾先生的女兒年紀輕輕的有車有房,原來有個這麼有錢的親爹。”
曾賢良手腳發涼,艱難的問道:“他們一叫就來了?”
“可不是一叫就來了。”女鬼跟在李天明身邊沒少看八卦:“程耀武把這套房子借給他們暫住,這期間的吃穿都是程耀武花錢,私下裡還給了李天明不少錢。李天明可貪了,吃了原告吃被告,這邊拿了李天明的傭金,那邊還和曾若若抽成,一個人賺兩份好處。”
女鬼跟在李天明身邊的時間短,看到的都是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她全都給抖落了個乾淨,末了意猶未儘的說道:“這種人太壞了,把我們抓起來也不給燒香也不給紙錢,大師你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另外幾個鬼身上還帶著李天明的印記,不敢明目張膽的點頭,但那一個個的小眼神都顯得無比的委屈。女鬼說完了以後朝曾賢良笑了笑:“曾先生你看,我這情報挺詳細的了,回頭你能不能叫人多給我燒兩次紙。”
曾賢良以往對鬼的印象都來字日本的恐怖電影,什麼貞子啊、什麼咒怨啊,要多嚇人有多嚇人,沒想到這次見到的鬼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不但十分有禮貌還正義感十足。曾賢良涼了一天的胸口終於暖和了幾分,連忙點頭說道:“回頭我就囑咐司機,每個月都給你燒一回,讓你在下麵不愁吃不愁穿的。”
女鬼一聽感動壞了:“曾先生可真是個好人,你說我的咋早沒認識你呢,早認識你我也不至於餓的去看人家吃羊肉串啊。”
剩下的幾個鬼見女鬼得了好處,也紛紛來檢舉李天明。這些鬼有的是像女鬼一樣剛被抓到沒多久的,也有的跟了他十來年手上沾滿了血腥,無論哪種對李天明都十分不滿,嫌棄他對待手裡的鬼太摳門,跟著他比自己混的時候還慘。
韓向柔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琢磨著回去也給自家的幾個鬼燒點紙,要不然等日子久了太容易出現思想波動了。看來人不能沒錢,鬼也是如此!
韓向柔把他們魂魄裡的印記都抹了,暫時把他們安置到收魂符裡,回頭還得細細的問一問李天明的事。隻是按照他們所說,李天明所在的天佛教等級分明、管理嚴密,像李天明雖然被稱為堂主,但在北方的福城並不算一把手,因此他隻能接觸到福城的信眾,並沒有往上聯絡的權限,他甚至天佛教的神廟在哪裡都不知道。
天佛教最底層的是王雅娟這種普通的信眾,她們接觸不到術法,隻能虔誠的供奉邪佛,甚至用血來祭拜它,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佛諭降下術法。而錢有德則比較狠,他直接把自己年僅八歲的親兒子和拐來的七歲女孩作為童男童女獻祭給邪佛,並以此獲得功法,甚至還一躍成為福城的八大香主之一。若不是曾若若那時已經十來歲了,過了當童女的年齡,隻怕也難逃一劫。
韓向柔站起來走到紅衣男孩的身邊,紅衣男孩雖然緊閉著眼睛假裝暈過去,但也聽到了眾鬼魂的討論,眼角流下一滴血紅的淚水。韓向柔伸手拽住繩子的一頭使勁一拽,將紅衣男孩甩了下來。
被繩子捆住的錢有德見狀連忙胡喊道:“兒子,快救救爸爸!”
紅衣男孩聽到命令後第一時間抬起了手,可他並沒有攻擊韓向柔,而是想強行的把自己的手按了回去。他轉頭冷漠的看了錢有德一眼,轉過頭希冀的看著韓向柔:“姐姐,你能把我的魂魄烙印給抹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