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男人一身黑袍, 腳下穿著一雙皂靴,頭發披散著垂到了腰間, 露出了精致卻又蒼白的麵孔, 他縱使看著身體有些虛弱但釋放出的威壓依然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這是那個被封印到幻境裡幾百年的那個男人,他自稱是王。
韓向柔如臨大敵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想要造反當閻王的鬼王。
看到韓向柔戒備的神情, 黑袍男子臉色很臭的看了她一眼, 一甩寬大的袖子朝殿內走去, 冷冰冰的丟下了兩個字:“進來。”
韓向柔是和他打過交道的,那時候他身負重傷,鬼力隻剩下不到一成,韓向柔當時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如今他看起來比那時的狀態好了許多, 若是真想殺他們,隻怕就直接動手了,不會把他們叫進大殿裡去。
不過縱然是這樣,韓向柔依然把自己的法器捏在了手裡,顧柏然也掏出了自己的天蓬尺, 兩人攜手一起跟著那黑袍男人進了大殿。
比起外麵的陰森昏暗, 大殿裡倒是燈火通明的, 隻是裡麵空曠曠的並沒有太多東西。黑袍男人隨意坐在一個椅子上, 把腳踩在一邊的腳踏上,漫不經心的掃了韓向柔一眼:“你這小丫頭人不大, 膽子倒是不小, 哪兒危險往哪裡鑽, 是嫌命太長嗎?”
韓向柔並沒有被他話裡的威脅嚇道,反而神色淡然的笑了:“我也沒想到這次能再遇到你,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危險嘛,起碼目前你還沒有殺我的打算。”
“我不殺你是因為韓靜修。”他把腳放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我欠他一命。”
韓向柔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黑袍男人很快的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惱羞成怒的微慍:“我不殺你不代表可以縱容你的放肆,速速從這裡離開,我饒你們一命。”
韓向柔一聽反而拉著顧柏然在一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來都來了,不打聽明白了我這回去也不安生,說不定什麼時候還得再來一趟。要是那樣多打擾你的清修啊,我會不好意思的。”
黑袍男子冷笑了一聲,眼神落在了她的包上:“也不是不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不過你包裡的閻王令要交出來。”
韓向柔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包,她的包看似普通,但其實在包的裡麵被她畫了隔絕氣息的陣法,隻要包蓋一扣裡麵有什麼東西外麵的人都感應不到,韓向柔沒想到這個黑袍男子居然能察覺出來她包裡有閻王令。
韓向柔的手捏住雷擊手串沉下心和他周旋:“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大人的名號呢,您就讓我這麼隨隨便便把這麼一個貴重的東西交出去不太好吧。”
“名號有什麼要緊的。”黑袍男子嘲諷的一笑:“如今我都不清楚自己是誰,更何況彆人。”
“怎麼可能?”韓向柔緊緊的盯著他的神色:“我記得上次你一眼就認出了我的祖師爺,還十分清楚他的來曆。既然你連一個外人都記得這麼清楚,何況是你自己。”
黑袍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是為何而來。”
韓向柔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如實告知:“聽說地府有鬼王想謀篡閻王之位,我們擔心地府的動蕩會影響陽間的秩序,所以來查探此事。”
黑袍男子不屑的笑了:“陽間的事你們都沒搞明白呢,還來管陰間,是不是一個個的都嫌自己命長啊。”
“命長不長不知道,但是身為玄門中人,肩上擔負的責任肯定要比普通人多一些。更何況若是地府真的亂起來,受牽扯的肯定不止陰間,陽間也會有禍亂產生。”韓向柔看著黑袍男子眼神有些犀利:“我雖然不知你是何人,但若是你是那禍亂陰間擾的陰陽兩界不得安寧的鬼王,我拚死也要除掉你。”
黑袍男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剛要說話就聽大殿外麵傳來一溫柔的男子聲音:“你到的居然比我還要早。”
韓向柔坐直了身子回頭一看,從外麵走進來的居然是黎正則。
黎正則走進來後看了一眼黑袍男子,轉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和韓向柔打了聲招呼:“韓大師,我們又見麵了。”說完他又朝顧柏然點了點頭:“顧先生好。”
一直把玩著天蓬尺的顧柏然挑了下眉頭,眼神多了幾分犀利:“你認識我?”
黎正則笑了笑:“我們前世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