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齊上榜巧遇貴人(1 / 2)

鄭頌賢是個行動派, 說給她看就給她看。

劉悅薇見他動作利索,忽然有些膽怯了。

他停下了動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娘子,你還要看嗎?”

劉悅薇挺了挺胸脯, “要看!”

然後, 她就看到了。

在劉悅薇的注視下,剛剛鳴金收兵的鄭小賢又吹響了衝鋒號。

劉悅薇把臉一扭,“好了,我看到了,你快回去歇著吧。”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鄭頌賢後麵抱住了她,“娘子要不要摸一摸?”

劉悅薇呸了他一口,“要摸你自己摸去!你趕緊回西屋去睡!”

鄭訟賢不再逗他, “娘子不留我?”

劉悅薇甩開他的手, “我才不要和騙子一起睡!”

盛夏時長,抵不住悠悠時光。一眨眼,又立秋了。

早晚的天忽然涼快了下來,劉悅薇覺得這日子總算是人過的了。她把作坊裡的賬目仔細盤算了一遍, 半年過去了, 她投進去的錢終於都回來了, 還另外又掙了二百多兩銀子。

劉悅薇高興極了, 給女工們一人多發了二錢銀子獎勵, 花錢給家裡買了好多點心,又買了料子給家裡人裁衣裳,鄭老爺和鄭太太的, 鄭頌賢的,當然,還有鵬哥兒和卉姐兒的,娘家那裡肯定也少不了。

鄭太太笑話她,“掙了兩個錢,怎麼不好好收著,給家裡人花這麼多。”

劉悅薇抱著卉姐兒,“娘,銀子掙了不就是花的。我這才剛剛回本,等我以後掙了大錢,我給您打首飾。”

說完,她在卉姐兒臉上親了一口,“還有我們卉姐兒的。”

劉悅薇見鄭太太笑眯眯的,心裡暗自高興,把婆母哄高興了,她就可以實行自己的計劃了。

眼見著院試時間就要到了,鄭頌賢很快就要去省城考試,劉悅薇想跟著一起去,但她知道,肯定不容易,隻能慢慢做水磨工夫,讓大夥兒覺得,她跟著去就是幫忙的,不會添亂。

花錢給家裡人買東西是第一步,第二步是繼續把家裡的事情管好。她拿出上輩子鄭三太太管家的法子,賞罰分明,把家裡上下管的井井有條,鄭太太十分滿意,偶爾也和鄭老爺說兩句,這個媳婦不錯。

等到要給鄭頌賢準備考試用的東西時,劉悅薇先請教了鄭太太幾句,得了鄭太太的吩咐後,她一樣樣準備了起來。

衣服準備了十幾件,考試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涼了,隨時會變天。要是遇到刮風下雨,那小小的一間考房裡,四處漏風,若是不多穿兩件,說不得就會凍病了。但為了防止有人夾帶,考場上隻允許穿單層的衣裳,許多考生都是套了一層又一層。

劉悅薇從自己嫁妝裡找了那種厚厚的單層料子,給鄭頌賢裁了好幾套新衣。腳下的鞋也做了幾雙新的,用鞋撐子撐開了,省的上腳時擠腳。頭上方巾,身上的手帕腰帶,一色兒都是新的。

這到省城去考試,那些管著考試的小吏和衙役們,都是先敬羅衫後敬人,穿得體麵些,也能少得些刁難。

席上鞋襪備好了,然後就是筆墨紙硯。筆墨是鄭頌賢自己備的,硯台也是他常用的那一款,紙張是劉悅薇去買的上好的澄心紙。

除了這些,還有考籃。這個不用準備,家裡有現成的。鄭頌賢上一次中了案首,都說這考籃喜氣,要是他能一路考下去,以後這考籃就要成為家裡的寶物了。

吃食也不用準備,等去了省城再說。準備的早了,放久了就壞了。

劉悅薇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準備妥當了,鄭太太對她越發滿意了,還給了她一隻金戒指作為獎勵。

等到了七月中,鄭頌賢雖然仍舊每日勤學不戳,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每日像一彎拉滿的弓弦。

科舉之道,非一朝一夕之功。每次考試之前,若是不能讓自己坦然視之,很容易臨場馬失前蹄。鄭頌賢平日裡埋頭苦學,拚了這麼久,他覺得自己準備的差不多了,故而漸漸放鬆了下來。

鄭老爺和他說了許多今年可能會考的東西,包括新政、黨爭、災害等,鄭老爺還特意打聽了學政大人的喜好。河間省學政和柳巡撫是一派的,鄭老爺心裡就有數了,抓著兒子一頓補,再三囑咐他一定不能坐歪了屁股。

劉悅薇眼見著鄭頌賢就要出發了,拉著他悄悄商議,“三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鄭頌賢吃驚,“娘子,路遠的很,你去做甚?”

劉悅薇不說話了,然後摸了摸袖子,“我想去省城見見世麵呀,再者,我跟著三哥一起,總有人照顧你。我還想去看看省城那裡有什麼好的絲線,跟著學一學,回來也能多掙些銀子”

鄭頌賢仔細看她的表情,沒看出來什麼,他試探性地問,“娘子,可是有什麼不妥”

劉悅薇搖頭,“沒有什麼不妥,我就是想去省城查看一番。”

劉悅薇知道,南安王之亂很快就來了,到時候,青州軍匪橫行,她要提前做準備,最好去省城那裡提前紮下腳跟,到時候要是亂的狠了,多一條退路豈不是更好。

鄭頌賢心裡猜測,難道娘子知道什麼事情?他晃晃她的手,“娘子,需要我幫忙嗎?”

劉悅薇看著他的眼睛,“我想在省城悄悄買一棟宅子,三哥不要告訴旁人。”

鄭頌賢欲言又止,劉悅薇輕輕搖頭,“三哥莫要擔心,你隻管考試。現在需要三哥幫我去說服爹娘,帶我一起過去。”

鄭頌賢摸了摸她的手,“娘子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鄭頌賢第二天就去找鄭太太,“娘,我想帶薇兒一起去省城。”

鄭太太大吃一驚,“老三,你是去考試的,又不是去遊玩,帶你媳婦做什麼?”

鄭頌賢給他娘捶腿,“娘,聿竹比我還笨呢,到時候準備什麼東西他也弄不好,我的日常起居,他要是不周全,到時候受罪的不還是兒子。”

鄭太太看了眼外頭,悄悄問,“可是你媳婦想一起去?”

鄭頌賢眯著眼睛笑,“娘,是我想讓她跟我一起去。薇兒並不想去的,路遠的很,一路顛簸。我說我從來沒離開家這麼遠,她就答應跟我一起去了。”

鄭太太點點他的額頭,“真是磨人,你去問你爹,我不管了。”

鄭頌賢拉著她的袖子,“娘,您幫我跟爹說說唄,我去問,我怕我爹捶我。”

鄭太太氣的扯開袖子,“捶你也是你該的,去考試還要帶媳婦,不怕人家笑話你。”

鄭頌賢振振有詞,“這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怎麼不能帶了,總比外頭那些人帶丫頭強多了。”

這一句話,頓時說到了鄭太太心坎上。鄭太太忽然想起,要是兒子考中了,說不定就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拉著他去一些不乾淨的地方。兒子還小呢,小兩口雖然親密,但據她觀察,目前還是守著規矩的。十幾歲的少年郎,最容易衝動,萬一被人拐帶壞了,那刻就糟了。

鄭太太態度緩和了一些,“你帶你媳婦去,到時候考試還在想媳婦,怎麼能考好?”

鄭頌賢笑,“娘,不帶她去,兒子更會想的。兒子保證,考試的時候一定不想。”

鄭太太被他這無賴的話氣的笑了,“快些滾回去,把東西收拾好。到時候人家笑話你,可彆來找我。”

鄭頌賢立刻歡天喜地地跑回去了,“娘子,娘子,娘答應了。”

劉悅薇大喜,“娘真答應了?”

鄭頌賢點頭,“我出馬,還能有辦不妥的事情?”

劉悅薇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三郎真能乾。”

鄭頌賢不滿足,抱著她啪啪連親幾口,“這下子好了,我還想著我去考試,你一個人在家裡不免無聊。既然我們一起去,趕緊把東西收拾好吧,過幾日就要走了。”

小夫妻一起在房裡又收拾了許多東西。

鄭太太夜裡悄悄告訴了鄭老爺,鄭老爺正在洗澡呢,聞言頓了一下,然後用左腳搓搓右腳,“娘子都答應了,我還怎麼說呢。”

鄭太太把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老爺,不是我自誇,老三這次去,隻要不出意外,定然是能中的。十六歲的秀才可不多見,到時候,我就怕有人帶他去一些秦樓楚館,把他帶壞了。再者,出了馮家的事情後,我還擔心又有人看中老三,覺得媳婦不過是個商家女,想把什麼女兒許給老三,到時候又是一場亂子。索性讓老三媳婦跟著,人家看見她人才出眾,也能省很多麻煩。”

鄭老爺點頭,“娘子說的有道理,那就讓他們一起去吧。隻是,老三媳婦走了,家裡的事情要怎麼辦呢?”

鄭太太笑,“巧得很,珺丫頭的學堂近來學生多了,她們這些年齡大一點的,以後都是隔一天去一次。再說了,卉姐兒大了,能自己跑了,老二媳婦也能給我幫忙。”

鄭老爺又道,“既然他們小兩口一起去,娘子多給些盤纏,彆老讓老三問他媳婦要錢花。”

鄭太太點頭,“老爺不說我也曉得,家常他們小夫妻在一起,你幾兩銀子的事兒,我也懶得管,這等大事,自然不能讓媳婦掏腰包。”

劉悅薇要去省城的消息很快在親朋之中傳開了,魏氏和劉悅妍都送了盤纏。龐家聽說鄭家小子要帶媳婦一起,索性讓龐世淵也把林檀姝帶上了。

七月底的一天,師兄弟二人騎著馬,帶著妻室和一眾隨從,一起往省城出發。

一路上,劉悅薇和林檀姝仔細照料二人的起居。為了不打眼,夜裡,鄭頌賢和劉悅薇都是住在一間屋子裡,丫頭隨從們都是另外住。

此行不光有他們兩個,還有一些同窗。眾人見他二人都是夫妻一起來的,調笑了幾句後,都客客氣氣的,沒有任何人提議去外頭吃茶吃酒什麼的。

等到了省城,兩家人也不省銀子,找了離考場近的一家不錯的客棧,一溜兒訂了六間房,主子兩間,兩家下人兩間,男女仆人分開住。

鄭頌賢這些日子日日摟著娘子睡,因為他要考試了,提什麼要求劉悅薇都滿足他,他一路走來,心花怒放,就等著考場上大展拳腳。

幾人在省城歇了幾日後,師兄弟二人各自進了考場。林檀姝和劉悅薇終於閒下來了,姐妹兩個一起換了衣裳,出門逛去了。

劉悅薇是帶著目的的,她先去幾家絲織坊看了看貨,有那青州沒有的品種,當場買了一些,準備帶回去給汪彩鳳看看。辦完了正事,姐妹兩個就去逛省城的銀樓。

劉悅薇手裡錢多,林檀姝來之前,公婆也給了一些。姐妹兩個在銀樓裡各自挑了件首飾,又給婆母和妯娌小姑子買了些東西。

挑好了之後,二人一起去付賬,剛準備走了,忽然,旁邊一道聲音響起,“這位奶奶請稍後。”

姐妹兩個一起回頭,隻見一位穿著華貴的中年婦人站在那裡,旁邊丫頭婆子一堆。婦人頭上隻有一根玉簪,通身的氣派卻不容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