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論文章貴妃出家(2 / 2)

周貴妃一看到兒子這個樣子,立刻嚎哭了起來,聲嘶力竭。

二皇子安慰她,“母妃彆哭,兒臣養一養就好了。”

周貴妃想摸摸兒子,又怕傷著他,隻能繼續哭,“都是母妃的錯,都是母妃的錯。”

周貴妃自從受到皇帝冷落後,從剛開始的怨懟到後麵的嫉恨,後來複寵無望,她心裡漸漸比以前平靜多了。現在看到兒子這副模樣,周貴妃悔不當初。要是自己以前能好好做人,是不是陛下就不會這樣對她兒子了。

母子兩個見了一麵之後,皇帝打發宮裡的轎攆把二皇子送回了府,連那封封王的聖旨也送到了二皇子府。

當天夜裡,周貴妃就生病了。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周貴妃因為病了,連年夜飯都沒去吃。皇帝這回卻讓人送了兩樣菜過來,皇後也命太醫好生診治。母子兩個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宮外,都病倒了。

大過年的,皇帝暫時不去追究二皇子受傷的事情,隻命太醫院太醫們用心給二皇子診治,不論花多少心思,不管用什麼藥,務必把他治好了,不能留下任何病根。

太醫們深感責任重大,好在二皇子年輕,也聽話,身上的刀傷已經結痂,斷掉的骨頭也正在長,隻有心肺之間的傷讓人發愁。

二皇子妃親自照顧丈夫,搬到二皇子的院子裡,吃飯擦洗都不假他人之手。太醫囑咐,屋裡麵不能太暖和了,二皇子妃就跟著一起受凍。

日子很快,等過了元宵節,劉悅薇的金縷閣又開張了。汪彩鳳為了彌補年前雪災帶來的損失,一心撲到了作坊裡。

長樂郡主府裡也漸漸緊張了起來,因為郡馬二月間就要參加春闈了。

鄭頌賢和龐世淵一起苦學了這幾年,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師兄弟兩個如平常一樣吃喝,離考試還有一陣子,二人仍舊沒有放鬆。

劉悅薇和林檀姝一起把家裡管了起來,整個長樂郡主府,水潑不進,外人一個字也打聽不出來。

家裡的事情劉悅薇一概不讓鄭頌賢操心,連沛哥兒都感覺到了,爹似乎要去做一件大事情,他也不像往常那樣動不動讓爹抱他玩。

春闈開始之前,皇帝想把二皇子遇刺的事情了結了。

經過多方查問,確實是有人蓄意報複。第一批刺殺的人,已經找到了事主。皇帝下令,滿門抄斬,財產充公。

第二批刺殺的人,刑部的人卻找不到來源了。那一批人,看著像死士。二皇子這邊的人留下了一些證據,那刺客的一把刀被二皇子的侍衛奪了過來,刀上麵有印記。皇帝把刑部的人撤了,讓自己身邊的禦前侍衛副統領循著印記找,結果找到了三皇子頭上。

皇帝叫了三皇子過來。

三皇子進門先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皇帝讓他坐下,開門見山和他說,“你二哥遇刺,是不是你做的?”

三皇子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立刻起身道,“父皇,不是兒臣,兒臣為什麼要這麼做!”

皇帝笑了,“朕怎麼知道呢,禦前侍衛查到了你頭上,你總有不乾淨的地方。”

三皇子立刻跪下了,“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兒臣冤枉,兒臣為什麼要刺殺二哥。兒臣說句不怕父皇生氣的話,父皇春秋鼎盛,兒臣現在封了親王,還有哪裡不滿足的。”

皇帝冷笑,“誰甘願做個親王呢,做太子多好。”

三皇子立刻跪下了,砰砰磕了兩個頭,“父皇,兒臣對天發誓,要是兒臣害了二哥,讓兒臣穿腸爛肚而死。”

皇帝繼續冷笑,“你是沒刺殺,但你在中間牽線搭橋,就該死!”

三皇子繼續喊冤,皇帝走了下來,對著他心口就踢了一腳,然後大罵道,“混賬東西,你二哥在外頭出生入死,你不說幫著一起分擔,還下這樣的黑手!朕還沒死呢,你們就為了個太子之位這樣殘殺手足,朕看你就是好日子過夠了!”

皇帝知道,三皇子肯定不會承認,但禦前的人查到了,三皇子並不是直接凶手,他隻是在大皇子的人找死士時,悄悄幫著牽線搭橋一把。

可大皇子也不是傻子,乾這種事情,萬一敗露,父皇不得活剝了他,所以,死士們在打鬥的過程中,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二皇子。二皇子當時看起來確實是活不了了,死士假裝被侍衛搶下了刀,見二皇子被紮成了刺蝟,迅速撤了。

然後,禦前侍衛按圖索驥,就找到了三皇子頭上。三皇子沒招,但他身邊的人已經招了。

皇帝震怒,但這種醜事他都沒臉說出去。大正月間的,三皇子的親王爵位變成了郡王。皇帝對外的說辭是,三皇子頂撞君父。

至於大皇子,皇帝一個字都沒說。

還沒等皇帝想好如何處置大皇子,皇後把大皇子叫去了。

大皇子聽到三皇子被降爵,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他如論如何也想不到,老二居然沒死,活著回來了!

誰知父皇處置了老三,並沒有找自己的麻煩,大皇子雖然有些不安,心裡還是存了一絲僥幸。

皇後等兒子行完禮,讓他坐下。

大皇子體貼了問候了母後的身體,又問了妹妹吃的怎麼樣,夜裡醒幾次,看起來倒是個好兒子好兄長。

皇後也和顏悅色地跟兒子說了半天家常,問了問大皇子妃和孫子孫女們的情況。

母子兩個高興地說了半天話,忽然,皇後歎了口氣,“皇兒,母後多麼希望,我們能永遠這樣和和睦睦地說話。”

大皇子心裡開始打鼓,“母後,我們自然會永遠這樣說話的。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兒臣心裡都把母後當做最重要的人。”

皇後讓宮門人都下去了,對著大皇子擺手,“皇兒,坐到母後身邊來。”

大皇子起身,在皇後身邊坐了下來。

皇後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發,好像大皇子還是那個小孩子一樣。大皇子以為母後近來這樣疼妹妹,故而也把自己當小孩子,忍不住笑了,“母後。”

皇後笑,“皇兒,母後還記得你剛出生時,當時你父皇還是個皇子呢,整個皇子府都歡騰起來,你父皇有了嫡長子,連太上皇都多給了你父皇兩個笑臉。”

大皇子眯著眼睛笑,他對自己嫡長子的身份非常在意,也很喜歡。

皇後眼神縹緲,繼續道,“母後當時也很高興,有了你,母後這輩子都不用發愁了。後來你漸漸長大,讀書習武、娶妻生子,到了現在,連你也是兒女成群了。”

大皇子笑道,“兒臣多謝母後對兒臣的栽培和疼愛。”

皇後哽咽了一下,“可是皇兒,嫡長子的大好局麵,為什麼被你弄得麵目全非。”

大皇子的笑容卡在了臉上,訥訥道,“母後。”

皇後劈手就抽了他一個嘴巴子,指著他罵了起來,“你個蠢材,誰讓你去動老二的!我讓你去賑災,你推托不肯去,老二去了你又眼紅。人家做出了功勞,你要是心裡嫉妒,後麵好生辦兩樣差事也就罷了,你為何要起了殺心!你這個蠢材,本宮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蠢東西!本宮現在真後悔,要是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還不如生個公主呢!”

大皇子辯解了起來,“母後,兒臣沒有,是三弟做的。”

皇後冷笑,“你彆把人家都當傻子,你父皇不動你,是已經徹底放棄你了。你這個蠢東西,滾,離我遠遠的,本宮看見你這幅蠢樣子就想生氣。”

大皇子被皇後趕走了,等兒子走了之後,皇後哭了一大場。

哭過之後,皇後披散著頭發,穿了一件普通的棉袍,一個宮人都不帶,獨自一人出門,跪在了勤政殿門口。

皇帝沒有查大皇子,但皇後知道,自己這個蠢兒子肯定脫不了乾係。

皇後在勤政殿門口磕了三個頭,“臣妾有罪,沒有教導好皇子,特來向陛下請罪。”大皇子沒有被定罪,皇後含糊著說,也是給兒子留一分臉麵。

勤政殿裡頭的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內侍不停地對皇帝說道,“陛下,皇後娘娘在外頭跪著呢。”

直說了三遍,皇帝放下了朱筆,“知道了。”

皇帝起身到了宮門口,見到了不施粉黛、釵環全無的皇後。

皇後再次磕頭請罪,皇帝親自扶起了她,“皇後,何必如此。”

皇後忍住了淚水,“都是臣妾的錯。”

皇帝摸了摸她的頭發,“梓潼,大郎不中用了,你不要怪朕。”

皇後立刻哭了起來,撲進了皇帝懷中,“陛下,臣妾都知道,都是臣妾的錯,沒有教好他。求陛下,留他一條性命。”

皇帝摟緊了皇後,“梓潼放心,不論如何,朕會保住你的。”

皇後聽到這話,立刻嚎啕大哭了起來,哭的眼睛都腫了,哪裡還像個一國之母的樣子。

等她哭夠了,皇帝帶著她進了殿內,讓人服侍皇後洗漱,並留她在殿內歇息。皇後留宿,這是正宮娘娘的特權,任何妃子都不可以。

皇後脫簪請罪的事情像一陣風一樣傳遍了京城,不知道的人以為皇後是因為三皇子的事情,覺得皇後有些小題大做,雖然她是嫡母,但高淑妃位份也不低,就算請罪,也該是高淑妃才對。

如莊大人這些人心裡清楚,大皇子怕是不成了。能讓孫皇後這樣做的,隻能是自己的兒子了。

高淑妃自從兒子被降爵,連宮門都不怎麼出了。聽說皇後去請罪,高淑妃哈哈笑了半天。

高淑妃知道,刺殺之事,大皇子肯定也跑不了。原來她以為是兒子一個人乾的,這下子好了,天塌下來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