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平衡術特異獨行(2 / 2)

她先去彆人家打聽了京城這邊嫁女兒的規矩,提前把該準備的準備好。又把家裡所有大小管事們都叫過來訓話,大姑娘出閣,這一天辦好了,一人多發一個月月錢,要是因為有人當差不仔細出了岔子,那就要受罰了。

吳管事這些日子簡直是把腦袋提在手裡,每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恨不得長八隻眼睛來看著府裡這些人。

正日子當天,劉悅薇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她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然後去偏院把鄭晗珺從被窩裡撈了出來。

鄭晗珺昨兒晚上被嫂子拉著講了半天的男女人倫之事,羞得半夜才睡著,這會子還迷迷瞪瞪的,“三嫂,我還沒睡好呢。”

劉悅薇笑道,“今日要做新娘子了,馬上就要上花轎,快彆惦記睡覺了。”

鄭晗珺頓時睡意全無,劉悅薇把她塞進浴桶裡,和婆子們一起動手給她洗了個澡。

剛穿好衣裳,頭發還沒擦乾呢,魏氏來了。

鄭太太不在,魏氏自然要來幫襯,她把劉悅妍也一起拉了過來。二公主今日把駙馬打發去章郡王府吃喜酒,自己到郡主府這邊來幫忙。

鄭晗珺沒有姐妹送嫁,劉悅蓁就帶著蘭姐兒在房裡陪著。

鄭頌賢在前院迎接男客,整個郡主府雖然忙碌,各人的差事提前都說好了,也不會亂。

等趙宏俊來迎親時,鄭晗珺終於意識到自己要出嫁了,哭著辭彆兄嫂,被三哥背上了花轎。等上了花轎,後麵帶著幾十台嫁妝,被章郡王府一路吹吹打打接走了。

女兒被人接走,女方這邊的氣氛就會低迷很多。劉悅薇讓戲班子和說書的都忙活開來,今日上官靈犀親自上台講故事,一眾老少爺們聽得津津有味。

往常他們去的都是大酒樓,沒想到長樂的小酒樓裡的大掌櫃還怪有意思。那天橋底下說書的,戲樓裡講故事的,大多都是些糟老頭子,似上官靈犀這等長相好看的青年人確實不多,要不是他有個硬靠山,那些好南風的權貴之人說不定都會把他弄回去養著。

吃過了晌午的酒席,客人們陸陸續續都散了,來幫忙的也都走了。

鄭頌賢有些落寞,他唯一的妹妹嫁人了。以後一輩子的路那麼長,他們這些娘家人,隻能在大事上幫著說說話,許多生活裡的矛盾和問題,還是需要她自己去解決。

鄭晗珺從出生開始,基本上就沒受過委屈。鄭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人家,在青州也還能說得過去。郡王府門第高,妹妹去了,雖然沒有人敢欺負她,但肯定也要守著重重規矩不得自由。

鄭頌賢又歎了口氣。

劉悅薇安慰他,“三哥,等妹妹回門,咱們多問問。咱們家離得近,四伯娘對一群庶子媳婦一向端的平,還有漢陽在呢,妹妹不會受委屈的。”

鄭頌賢嗯了一聲,“我曉得,娘子這些日子辛苦了。”

劉悅薇明白他的意思,“不辛苦,我和妹妹好,娘把妹妹托付給我,都是我該做的。三哥,你所憂慮,無非是四伯父家裡兒子多,還有一群姨娘。他們兄弟幾個,除了世子,其餘都要靠自己奔前程。那群姨娘和妯娌們,就更不足慮了。世人多淺薄,以財勢論人。以後咱們多加把勁,三哥把差事當好,我和表姐一起把金縷閣開好。隻要我們兩個好好的,妹妹在郡王府就能屹立不倒。等過個幾年,妹妹有了兒女,妹夫有了差事,也就不用咱們再操心了。”

鄭頌賢對她笑了笑,“娘子說的對,我要好生當差。等把這一卷史書修完了,呈給陛下禦覽。我得多看幾遍,不能有錯誤。”

劉悅薇靠在他懷裡,“三哥,要是咱們以後也有女兒,我定要多教會她一些本領。讓她不管走到哪裡,不管身邊有沒有人,都能自己把日子過好。”

鄭頌賢用下巴蹭蹭她的頭頂,“娘子,有你在真好。”

劉悅薇輕笑,“三哥說話像個老頭子。”

鄭頌賢哈哈笑,“老頭子就老頭子吧,娘子彆嫌棄我老就行。”

說笑間的功夫,終於把妹妹出嫁帶來的低迷氛圍遮蓋過去。

第二天沛哥兒開始鬨,姑姑哪裡去了?小孩子家家哪裡知道嫁人的事兒,他死活鬨著要姑姑,劉悅薇就打發人送他去章郡王府裡玩。

鄭晗珺才見過公婆吃過早飯,正在屋裡和趙宏俊一起整理她的嫁妝,忽然聽說侄子來了,趕緊出來把他帶進自己院子裡。

沛哥兒不肯進去,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姑姑,回家,回家。”

章郡王府的丫頭婆子們都笑了,沛哥兒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說錯了什麼?為什麼都笑話他?

鄭晗珺摸摸他的頭,“沛哥兒乖,姑姑帶你去玩好不好?你姑父有大刀,讓他陪你玩刀好不好?”

沛哥兒頓時雙眼發亮,立刻跟著走了。等趙宏俊拿著木質刀和他來回比劃了幾十個彙合,沛哥兒頓時把自己來章郡王府的目的搞忘了,一心隻想讓姑父陪著自己玩。

可姑父新婚燕爾的,隻想跟他姑玩,他姑抿嘴笑著走了,讓趙宏俊一個人把孩子帶好。

沛哥兒在章郡王府賴了一天,天黑了才回家。

一進門,劉悅薇問他,“沛哥兒,你姑姑呢?”

沛哥兒撓了撓頭,“在姑父家裡。”

鐘媽媽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劉悅薇忍著笑又問他,“你不是去接姑姑回來,怎麼接了一天沒接回來?”

沛哥兒眨了眨眼睛,小步子挪了過來,在她娘腿邊扭了扭去,他不敢說自己和姑父約好了,明日姑父還帶著他玩,讓他把姑姑留在那裡。沛哥兒見姑父很好,姑姑也笑眯眯的似乎很喜歡那裡,於是就把姑姑留在了姑父家裡,並告訴姑姑自己明日再去接她。

章郡王妃聽說後笑了半天,讓人給他帶了些吃的,打發他回來了。

劉悅薇摸了摸他的頭,趁機教訓他,“說好了去接姑姑,怎麼能因為吃的玩的就把姑姑忘記了。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數。”

沛哥兒立刻點頭,“娘,我明天把姑姑接回來。”

大夥兒都笑了起來,劉悅薇抱著兒子親一口,“明日跟娘去外婆家,咱們去找三姨四姨玩,後天再去接姑姑。”

沛哥兒立刻高興起來,三姨太會玩了,他可喜歡三姨了。

沛哥兒的注意力被三姨吸引走,又把姑姑忘了。

第二日,劉悅薇帶著沛哥兒回了娘家,魏氏正拎著劉悅蓁在叨叨呢。

鄭晗珺比劉悅蓁大了兩歲多,鄭晗珺都嫁人了,劉悅蓁還沒說好人家呢。不是魏氏這個當娘的不負責任,而是劉悅蓁太挑剔。

庶子肯定不能要,魏氏都不答應。家裡妯娌多的,不答應;公爹有小妾的,不答應;身上沒有功名的,不答應;長得醜的,不答應……

反正魏氏給她說了十幾家,沒有一家的少年郎能入了她的眼。

劉悅薇進門後,先帶著兒子給魏氏行禮,元寶上學去了,蘭姐兒也在讀書,沛哥兒隻能自己去看“弟弟”典哥兒。

魏氏發愁的很,和女兒抱怨,“你三妹妹那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滿京城的少年郎就沒有她看上的。”

劉悅薇笑道,“娘,三妹妹性子灑脫,不若再等兩年吧。”

劉悅薇看的清清楚楚,劉悅蓁根本就不想嫁人,去彆人家的規矩太多了,還要伺候男人伺候公婆,生個孩子鬼門關走一趟。

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買賣,劉悅蓁堅決不乾。除非誰家不用伺候公婆和男人,也不用生孩子,她可以考慮考慮。但這種話她也不敢說出口,怕她娘錘死她!

她隻能繼續挑剔,管你誰來,我不答應就是。

魏氏繼續發愁,“我倒不在意多等兩年,她就是在家裡住一輩子我也不會攆她。就怕等她年紀大了,彆人都有家了,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到時候又說不到合適的人家,豈不難過?”

劉悅薇也不好說什麼了,私心裡說,她很支持妹妹這樣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過日子。上輩子劉文謙臨死前強行給劉悅蓁定了門親事,後來劉悅蓁彆彆扭扭嫁過去,和妹婿之間雖然不怎麼吵嘴,但也沒有多和睦。她知道,妹妹沒有把妹夫放在心上,所以連嘴都懶得吵。妹夫一氣之下納妾,妹妹可高興壞了,終於不用伺候男人了。

劉悅蓁的想法有些離經叛道,如魏氏這樣家庭幸福夫妻和睦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劉悅薇因為見過妹妹曾經的掙紮和痛苦,希望妹妹這輩子可以快快樂樂的,不用再強迫自己去嫁人,也不用每天忍著難受和丈夫睡在一起。

你說劉悅蓁是喜歡女人?她也不是,她隻是單純的不想成親而已。她隻想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過,至於死了之後有沒有後人上香,她一點不在意。她私底下說,死後把她扔了她都不在乎。人死一堆爛泥,和豬狗有什麼區彆呢,無非就是人會哭會笑,如果有後人會舍不得你。當然,要是活成太上皇那樣,後人才不會舍不得你。

劉悅蓁小小年紀,卻如同那些得了道的高僧一樣看破紅塵。

你要說她看破紅塵吧,她又留戀人間的花花世界。最近魏氏總是給她說親,她有時候煩了,又穿上男裝到處跑,茶樓戲院,就差沒去逛窯子了。

劉悅蓁有時候覺得很痛苦,家裡除了二姐姐,沒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時常問魏氏,“娘,人為什麼要成親?”

魏氏覺得她腦子壞了,“不成親怎麼會有家,怎麼會有孩子。”

劉悅蓁問,“如果是為了有家,難道爹娘的家就不是我的家?如果是為了有孩子,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去彆人家當幾十年的老婆子?哪裡生不出個孩子來呢。而且,成親成親,為甚就是女的去男人家裡,怎麼男人到女人家裡就跟犯了罪似的。”

魏氏睜圓了眼睛,“你要是敢胡來,這個世道可容不下你了!”

劉悅蓁神秘一笑,“娘,您彆害怕,我不會沒事兒胡亂找人生孩子的。生孩子多痛啊,我不想生孩子。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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