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送兒子邊境貿易(2 / 2)

等回到家,劉文謙把此事告訴了魏氏。

魏氏嚇了一跳,瞬間眼淚又出來了,“王爺,您怎麼不早告訴我。”

所有人都認為劉文謙放一把火救下了魏氏母子三個,卻沒想到這是他和許知府商議好的。他為了救妻兒,不僅放火燒自己,還承擔了窩藏反賊之後的罪名。

當日劉文謙在花園子裡亂挖,許知府就覺得他心裡可能在打什麼壞主意。說實話,許知府對於南安王到底能不能成事心裡也沒譜。若是成功,那最好不過。要是失敗了,他所有的兒女怕是都性命難保。

許知府再三思量後,和劉文謙達成協議。劉文謙放火,提前在房裡藏了幾個木頭人。等火一起,他被人救出來了,那幾個木頭人都燒沒了。許知府親自來劉家查看,檢查花園子裡時,略過個那個及其隱秘的地窖。

他也沒有彆的條件,以後若是南安王事敗,劉文謙或者他的子女要幫許知府留下一條血脈。反正南安王隻在乎劉文謙的性命,他的妻兒從來入不了南安王的眼。許知府利用南安王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暗度陳倉放走了魏氏母子,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劉文謙當時都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等後來他到了京城,過了一年多才去找那個孩子,沒想到真找到了。他隨手丟在莊子上,當個普通孩子養著。

誰也沒想到,現在許知府居然來問他要兒子。

好在許知府知道事情輕重,並未直接點破是誰藏了他的兒子。

魏氏責怪劉文謙,“王爺早該告訴我的,怎麼能一個人做這麼大的決定。”

劉文謙長出了口氣,“說實話,當初找到這個孩子,我也有猶豫要不要留下他。留下他吧,是個禍端,若是被人翻出來,豈不是罪過。若是不留吧,好歹是條性命,他爹當初也放了你們母子一條活路。”

魏氏也擔心不已,“辛虧陛下沒有責罰。”

劉文謙沉默了片刻才道,“陛下好敏銳的心思,許知府這樣一說,他就猜到了我頭上。看來以後做事情還是要光明磊落,不知道哪天就被陛下揪住了小辮子。”

魏氏悄悄問他,“陛下有沒有生氣?”

劉文謙低聲道,“生氣定然是有的,但我估摸著,他氣的並不是我藏了這個孩子,而是沒有告訴他。”

魏氏念了句阿彌陀佛,“幸虧這孩子還有些用,不然咱們的罪名就大了。老天爺真是有眼,因果報應不爽。姓許的造反,讓他斷子絕孫。他留了一絲善念,如今能白撿回這個兒子。”

劉文謙道,“此事還是莫要告訴孩子們。”

魏氏點頭,“我曉得。”

皇帝第二天就把許知府的兒子弄走了,幾位重臣們都大眼瞪小眼。

莊大人問,“陛下,此子果是許家孩子?”

皇帝點頭,把責任和功勞都攬到了自己頭上,“許賊奸詐,對南安王陽奉陰違。一邊扣押著誠王,一邊放了誠王妃母子,條件是讓誠王照看他這個私生子。誠王回京後尋訪了一年多才找到這個孩子,朕讓人留他一命,果然有用。”

莊大人忙道,“陛下聖明。”

其餘人也趕緊來拍馬屁,這事兒算是糊弄過去了。眾人心裡都清楚,此事不適合說出去。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了,許知府造反,皇帝居然還留了他兒子一條性命,以後豈不是人人都敢造反。

人找到了,後麵就是和談的事情了,皇帝自己挑了能言善辯的禦史中丞範達人去談判。

範大人火速帶著那個孩子去了雲南,雙方約定在兩軍陣前見麵。

許知府和範大人是認識的,範大人想著自己是禮儀之邦,主動打招呼,“許大人彆亂來無恙。”

許知府,哦不,許首領請他坐下,“範大人風采依舊,許某卻落魄不堪,就差茹毛飲血了。”

範大人笑道,“如今許大人願意和朝廷和談,以後就好了。”

許首領看著範大人,“範大人,既然和談,就要有誠意,我提的兩個條件,陛下都答應嗎。”

許首領還叫皇帝為陛下,範大人心裡很高興,“陛下心胸開闊,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事。雙邊貿易之事,隻要許大人以後能約束土人莫要胡來,也並不是不可以。至於令公子,我已經帶來了,人就在後麵大營裡。”

許首領道,“我要先見一見孩子。”

範大人也很有魄力,讓人把孩子帶了過來,許首領一看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範大人立刻讓人帶走孩子,繼續和談。

兩邊先簽了貿易文書,隨後許首領先退了一個城池,朝廷把孩子給他,他又退了一個城池。

範大人做完這些事情就回京複命去了。

解決了雲南土人的麻煩,眾人心裡輕鬆了一些,但願這姓許的真能把土人管好了。

雲南駐軍和土人的拉鋸戰中,沛哥兒悄悄過了三歲生日。

三歲是個重要的坎兒,到了三歲以後,孩子的存活率會高很多。而且,到了三歲,小孩子會忽然懂事一些。

之前的一年多裡,劉悅薇真是頭疼死了。

兩歲多的娃兒,什麼都要自己做主,可他什麼都不懂,總是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但劉悅薇又不想強迫他,隻能忍著,看他瞎胡鬨。

吃飯的時候,碗是盛飯的,茶盞是喝茶的,他偏偏要把飯倒進茶水裡。睡覺的時候,你給他蓋上了被子,他覺得你竟然沒有經過他同意就私自給他蓋被子,立刻踢掉了……

除了瞎搗蛋,他精力還十分旺盛,在院子裡跑一個多時辰都不累,回來後還能把屋子裡的東西翻的亂七八糟。

翻了之後要學著整理,又塞的到處都是東西。

好在正院裡丫頭婆子多,他霍霍的快,眾人整理的也快。

這樣霍霍了一年多,等過了三歲生,他忽然跟開竅了似的。說話更清晰了,不會再故意和人對著乾了,也不會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劉悅薇還記得上輩子,大郎兩歲多沒了爹。本來還是很調皮的孩子,忽然間就懂事了。這一世,沛哥兒終於熬到了三歲,而此時,她的家還完完整整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一件都沒發生。

為了慶祝家裡人平安順遂,沛哥兒的三歲生日,劉悅薇決定在家裡慶祝了一番。正好,母子兩個同一天生日,她過二十歲 ,兒子三歲,一起慶賀。

劉悅薇給家裡下人多發了一個月月錢,讓大夥兒多叫叫沛哥兒的名字,保孩子更健康。

當天,劉悅薇讓人給沛哥兒換上了一身紅彤彤的衣裳,頭上戴了帽子,看起來喜慶的很。她自己也換上了一套全新的衣裙,頭上的首飾也都是新的。

鄭頌賢今日告了假在家裡陪妻兒,見到劉悅薇打扮的嬌美動人,鄭頌賢喜愛的緊,摸了摸她頭上的點翠步搖,“娘子以後多裝扮裝扮,花一樣的年紀,不用太樸素。”

可能是因為上輩子一個人過久了,劉悅薇很多時候穿著都偏素,頭上的釵環也很簡單,並不會滿頭珠翠。

今日因為過生日,她一身的紅衣紅裙,戒了奶之後,她的身段又輕盈了許多。因著沛哥兒晚上不怎麼鬨了,她睡得好吃得好,現在整個人氣色十分好看。

劉悅薇笑著對他說,“三哥整日不在家,我裝扮什麼。”

鄭頌賢笑,“娘子也可以裝扮了給自己看呀,不一定要給我看。”

沛哥兒忽然插到兩人中間,“娘好看,娘好看。”

劉悅薇摸了摸兒子的臉,這張臉和大郎小時候一模一樣,希望大郎現在已經考上了進士,家庭和睦。

鄭頌賢見她眼神縹緲,從懷裡掏出個紅包,遞給沛哥兒,“沛哥兒三歲了,以後要懂事,不能再惹你娘生氣了。”

劉悅薇回過神,也遞給兒子一個荷包,裡麵有幾個金子打的小狗,正好是他的屬相,“沛哥兒最近乖了許多,娘真高興,沛哥兒長大了,懂事了。”

被誇獎後的沛哥兒十分高興,咧開小嘴笑了。

鄭頌賢又從袖子裡拿出一隻玉鐲子,套在劉悅薇手上,“娘子,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

劉悅薇看了看桌子,顏色很好看,“多謝三哥,我很喜歡。”

沛哥兒纏著他爹,“爹,我也要鐲子,我也要鐲子。”

鄭頌賢把兒子扛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戴什麼鐲子,咱們先吃飯,吃了飯爹陪你去院子裡玩好不好?”

沛哥兒立刻高興起來,頓時把鐲子的事兒丟到腦後。

一家三口一起吃了早飯,吃過飯之後一起去了花園子裡。

太陽出來了,二月的風雖然還有些涼,但也讓人聞到了一絲春天的氣息。

劉悅薇坐在了秋千架上,“三哥,你來推我呀。”

鄭頌賢輕輕推了一下,沛哥兒見狀立刻也來推他娘,沒幾下的功夫,秋千就越飛越高,劉悅薇的裙擺隨風飛舞,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鄭頌賢看的有些眼暈。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薇兒都二十歲了。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在巷子裡玩耍,路邊一塊破瓦片和一根枯樹枝都能玩上半天。看到螞蟻搬家也要蹲下來研究半天,數一數究竟有多少隻螞蟻。

那時候薇兒頭上紮兩個羊角辮,小臉又白又胖。兩個人玩累了就牽著手一起回鄭家或是劉家,翻箱倒櫃一起找吃的。

十幾年過去了,沛哥兒都會推他娘蕩秋千了。

鄭頌賢感覺心裡有一陣異樣感飄過,這十幾年裡,鄭家和劉家一起經受了許多波折,他和娘子也遇到了很多困難。上蒼保佑,那些不好的事情沒有發生,自己仍舊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