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送龍袍詐死救女(2 / 2)

周大老爺沉默了半晌後道,“殿下占京城,我們見不到陛下的麵,就可以說一切都是宣王所為,殿下是儲君,占了大義,宣王若是服罪,就讓他送陛下回京,宣王若是不服罪,就是他謀害陛下,意圖造反。”

太子的步子慢慢緩了下來,“舅父可能聯係上京郊大營和五城兵馬司?”

周大老爺臉色帶喜,“殿下放心,京郊大營副統領是臣的親家,五城兵馬司臣也有信心拿下一半。現在的問題是,京城裡的兩萬禦林軍在兩位副統領手裡,殿下不要忘了,陸家可是宣王的母家。”

太子眯了眯眼,“陸家不足為慮。”

過了幾天,太子忽然在朝會上發難,撤銷原禦林右軍統領職位,同時撤換了一批武將職位。

莊大人立刻反對,“殿下不可,陛下在外,軍中職務豈可輕舉妄動。”

太子忽然道,“莊大人,孤得到密信,父皇已經遇難。宣王扣押父皇遺體,實乃大罪!”

莊大人立刻反駁,“殿下從哪裡得到的信息?臣怎麼不知道。陛下隻是在西北養病,請殿下三思,不要聽信流言!”

周大老爺立刻反駁道,“莊大人,若是陛下安然無恙,為何沒有隻字片語傳來?若是陛下已經遇難,我們就這樣苦等嗎?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宣王帶兵來攻打京城嗎?”

孫侯爺站在一邊,什麼都沒說。

太子一意孤行,強行撤了陸二老爺的職位,又把自己的心腹安插到了各個地方。

幾天的工夫,太子對京城的把控能力就比以前大了許多。他是監國太子,皇帝生死不明,他有權利對百官進行任免。

如莊大人等帝王心腹,隻能想辦法保全皇帝,一些牆頭草開始紛紛倒戈。

做完了這些,太子立刻往西北發了一封問責書,問責的對象是宣王,一問宣王為何沒做好護衛職責,讓陛下遇難,二問宣王為何不送陛下回京,可否意欲不軌。

問責書到了西北之後,先送到了皇帝手裡。凡是京中來的信件,近來都是皇帝第一個閱覽。

皇帝看完了問責書,臉上麵無表情,然後放在了桌上,“你們都看看。”

五皇子第一個快速看完了,然後也默默放下了,後麵的人看過後的反應如出一轍。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太子這說是問罪宣王,其實是已經把皇帝當成死人了。若是眼裡還有皇帝,哪裡輪得到他問罪宣王。再者,太子在問責書裡說皇帝遇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皇帝一直沉默著,過了一會子,他忽然捂住胸口,低聲怒罵,“逆子!”

說完,他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又昏倒了。

眾人大驚,立刻叫來太醫診治。

太醫歎了口氣,“陛下急火攻心,這口血出來了也好。”

五皇子問,“可會影響舊傷?”

太醫斟酌著回答,“回殿下,多少會有些影響。微臣說句殺頭的話,自陛下受傷以來,因為不良於行,內心總是鬱結,這樣久了,怕是會傷身,不如出來的好。”

五皇子點點頭,“本王知道了,你給父皇開些養身的方子。”

太醫退了下去。

五皇子問韓總督,“韓將軍,太子問責本王,韓將軍可要給本王作證。”

往常五皇子除了照顧皇帝,彆的一句話都不說,今日太子這樣問責,五皇子就不得不開口了。

韓總督心裡清楚,太子怕是有了不臣之心,“為今之計,等陛下醒了,隻要陛下回一封信,想來就能消除太子殿下對王爺的誤會了。”

五皇子點點頭,“但願如此。”

話雖這麼說,但眾人心裡都清楚,太子走出這一步,怕是無法回頭了。

五皇子一直在皇帝床前守著,等皇帝醒來後,他喂他吃藥吃粥,還勸慰他,“父皇不在京中,想來二皇兄是著急了。父皇要不要先給皇兄回一封信,安定人心。”

皇帝冷笑,“朕回信,隻會讓他們更瘋狂。”

五皇子給皇帝擦了擦嘴角,“兒臣倒不怕被人誤會,就怕有損父皇的威嚴。”

皇帝看了五皇子一眼,“你拿紙筆來,朕給這個逆子下封詔書,我看他敢不敢接。”

五皇子領命,拿來了紙筆,把皇帝扶了起來,又在皇帝的病床上放了一張小桌子。

皇帝龍飛鳳舞隻寫了一行字,“著太子來西北覲見,命誠王監國。”

五皇子看的瞠目結舌,咽了下口水,然後垂下了眼簾。

鄭訟賢知道詔書內容後後,立刻擔心了起來,太子怕是要謀反了。

劉悅薇也看出了其中的關竅,“三哥,咱們得早做準備了,太子連皇伯父都不顧及,我們怕是會被算成五哥的同黨。”

鄭訟賢安慰她,“娘子彆怕,就算太子反了,陛下還在,能指揮的動韓總督。”

詔書很快到了京城,太子一接詔書,立刻痛哭起來,“父皇,父皇啊,兒臣不孝,未能救下父皇。”

哭完之後,他把詔書給諸位大臣們看。

眾人看後心裡都打起了鼓,看字跡是陛下的字,但這命令有些奇怪,若是陛下健在,直接回來就是,何故讓太子前去西北,若是陛下不在了,那真就是宣王挾陛下遺體要挾太子和朝廷了。隻要太子去了西北,還不如羊入虎口。

周大老爺立刻跪了下來,“殿下,宣王謀反,陛下已經遇害,請殿下主持大局,即刻登基,然後誅殺逆王!”

莊大人立刻嗬斥道,“住口!”

太子又哭了起來,“父皇遺體未歸,孤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

立刻有彆的人跟著附庸,“請殿下登基,主持大局。”

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莊大人知道攔不住人心,隻問周大老爺一句話,“若是陛下健在,歸來後如何安置?”

周大老爺毫不猶豫,“可尊為太上皇,殿下仁孝,必不會讓陛下受委屈。這詔書不知真假,若是陛下已經遇難,我們豈能讓太子殿下以身涉險。宣王與韓世梁勾搭成奸,手握西北二十萬軍隊,又扣押陛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莊大人冷笑,“既然如此,臣老了,請告老還鄉,請殿下準奏。”

太子急忙道,“莊大人是國之棟梁,沒有莊大人,孤如何能獨自挑擔子。”

莊大人麵無表情,“殿下嚴重了,自殿下入主東宮,一直跟隨陛下聽政,早就能獨擋一麵。臣為大周朝效勞了三十多年,如今老了,也想回家享受幾天清閒日子。如今朝中人才濟濟,臣年紀大了,也該給年輕人讓位置了。”

話音剛落,劉文謙忽然道,“殿下,臣願替殿下前往西北,迎接陛下歸來。”

周大老爺冷笑,“王爺何故說這種話,誰不知道王爺和宣王好的和親父子一樣。”

劉文謙忽然大步衝了過去,劈手抽了周大老爺一個嘴巴子,“你是什麼東西,本王去迎接皇兄歸來,輪得到你冷嘲熱諷。從皇兄遇到山石開始,你就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今日更是攛掇太子殿下登基。你說,你有何居心,你就這麼等不及,盼著皇兄死了,你就是新任的皇帝舅父了是不是?我和宏瑞好不好,是我們親叔侄之間的事,關你屁事!母後沒發話,康王叔也沒發話,你一個外戚,就敢私自說皇位更迭之事,你說,誰給你的膽子!孫侯爺正經的國舅都沒說話,你是什麼狗肉上不了的席麵的東西,這裡有你說的地方?”

劉文謙一邊大聲痛罵周大老爺,一邊對著他拳打腳踢,眾人都看呆了。

要是說前麵罵周大老爺的話他還能忍受,最後一句話實在是戳了周家的肺管子。周家為何這麼積極,就是想早日扶正。隻要太子登基了,就可以追封周貴妃為皇太後,周家就再也不是妾的娘家人了。

周大老爺一邊往後退一邊道,“誠王爺,殿下在上,你豈可咆哮朝堂,眼裡還有沒有殿下!”

劉文謙對著他的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有屁的關係。他是太子怎麼了,皇兄讓本王輔佐他,本王就說得他!”

說完,他轉頭對太子道,“殿下,此人圖謀不軌,挑撥殿下和陛下之間的關係,臣請立刻誅殺此逆賊。”

太子沒想到劉文謙忽然發難,還說的冠冕堂皇,且他是皇帝任命的輔政王,莊大人不敢說的話,劉文謙說得。

太子安撫劉文謙道,“王叔息怒,周大人言語有不妥,孤會責罰他。如今西北情況不明,孤豈能讓王叔前去冒險。”

劉文謙把頭上的帽子一脫,扔到了地上,“本王是陛下任命的輔政王,既然殿下說陛下已經遇難,本王這差事也算結束了,剩下的事情,就和本王無關了。”

說完,他轉頭走了,直接回了誠王府。

眾人看的眼珠子都掉了,我的個天爺,誠王不要命了,打了周大人也就罷了,怎麼還這樣和太子殿下甩臉子,要是殿下真登基了,他難道有好果子吃?

劉文謙回家後就閉門不出,魏氏有些著急,“王爺,孩子們還在西北呢,我是不相信宏瑞造反的,但如今到底是個什麼章程,這亂糟糟的要到什麼時候啊。”

劉文謙安撫魏氏,“娘子彆怕,我看皇兄肯定沒死,不過肯定傷的不輕。太子之前換了人,就已經回不了頭了。我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太子就會登基。我是輔政王,我若支持他,豈不是對不起皇兄,若是反對,咱們一家老小豈能活命。索性我和他翻臉,你愛登基不登基,我不管了。”

魏氏問道,“陛下如果還健在,為何不回來?”

劉文謙看了她一眼,“從皇兄被石頭砸中,他就不能輕易回來了。就算他到了城門口,太子說他是假的怎麼辦?而且,目前還不知道山石是何人所為,皇兄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魏氏歎了口氣,“如今往西北那邊去的信件都一去不複返,二丫頭和賢哥兒也沒送回來一個字。”

劉文謙冷笑,“太子這些日子忙著抓軍權,各處的通信都被他抓住了,豈能讓我們接到信。無妨,他越攔著信,我就越懷疑皇兄還健在。既然這樣,我撂挑子就是對的。退一萬步說,要是皇兄真沒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早晚我也要被打發回來。”

太子的反應很快傳到了皇帝那裡,他這次沒有生氣,而是命令韓總督操練兵馬,將北邊幾個省迅速控製住。

太子立刻又發了問責書,斥責宣王圖謀不軌,讓他立刻送皇帝遺體回京,皇帝索性直接把五皇子推出來主事。

京城和西北之間的博弈,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遠在青州的鄭頌仁知道後十分著急,叔父和宣王好,三弟和妹夫都在宣王那邊,若是太子登基,爹和叔父豈不危險。

鄭頌仁想了好幾天,終於想到個好辦法,他悄悄去找了魏大老爺。

魏大老爺聽他一說,頓時也急了,“這要怎麼辦才好,請賢侄拿個主意。”

鄭頌仁看著魏大老爺,“侄兒說了,魏叔叔莫要生氣。”

魏大老爺急忙道,“隻管說,隻要能救人,什麼辦法都行。”

鄭頌仁緩慢道,“我爹娘和叔叔嬸子肯定回不來,如今隻能想辦法把孩子們救回來。我有個主意,就是要讓貴府受些委屈。”

魏大老爺又催他,“賢侄快說。”

鄭頌仁一字一句道,“請魏叔叔給老太太發喪。”

魏大老爺瞪圓了眼睛,半晌後泄了口氣,“賢侄這個主意,也是個好主意,我去和老母親商議。”

魏老太太聽說女兒一家子在京城可能會遇到危險,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正好,我近來總是生病,吃了這麼多藥也不見好。今兒晚上我就死了,把棺木給我準備好,擺到大堂裡,明日就四處發喪,讓你妹妹一家子回來奔喪。”

當天夜裡,魏老太太“斷氣”了,魏大老爺一邊把老娘送到彆的地方藏起來,一邊往京城送信。

魏氏接到信之後頓時哭的差點暈了過去。

劉文謙捏著信,半天沒說話,他仔細看了信中的每一句話,又把前後的事情想了想,最重要的是,信是鄭頌仁寫的,他心裡覺得這信來的有些蹊蹺。

但蹊蹺不蹊蹺的,這是個好機會。

他當機立斷,讓魏氏帶著幾個孩子回青州奔喪,同時把鄭老爺家的鵬哥兒也帶走。京城已經成了是非之地,把孩子們送走,他就不怕了。

魏氏不同意,“王爺一個人在京城,我如何能放心。”

劉文謙也不點破這信的問題,隻對魏氏道,“我不能走,娘子趁著現在太子還沒登基,趕緊走。這是母孝,娘子出身市井,要回去奔喪,誰也不能攔著你。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們都帶走。”

魏氏心裡一驚,頓時明白了一些,隻能點頭,“我走了,王爺千萬要保重。”

劉文謙抱緊了她,“娘子放心,我會保重自己的。當年南安王造反,我一個小商人都能留下一命。如今我是輔政王,誰還敢殺了我不成。”

魏氏不再猶豫,立刻向皇後請求,要回青州奔喪,皇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為防止太子那邊的人攔截,劉文謙當天就把她們娘兒幾個連帶鵬哥兒全部送走,京城裡隻剩下他和鄭老爺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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