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送龍袍詐死救女(1 / 2)

禦林軍首領立刻給韓總督發了消息, 韓總督毫不猶豫,點了五千人馬,急速出城。

點軍這麼大的動靜, 怎麼能瞞得過五皇子和鄭頌賢等人。

韓總督不告訴任何人, 自己直接走了, 五皇子火速叫來了鄭頌賢。

他表情十分凝重, “懷瑜, 你說韓世梁去了哪裡?”

鄭頌賢也不敢妄下論斷,“殿下, 非是陛下命令,韓將軍不會輕易動兵。我才讓人打聽過了,四處無戰事, 邊關正常, 就算哪裡有盜匪, 也不用韓將軍親自出動。”

五皇子回身,看著鄭頌賢,“懷瑜,你說, 父皇為何要叫韓將軍?”

鄭頌賢斟酌了下語言,“殿下如果想知道,可以去看看。”

五皇子沒有直接回答他,“我擔心父皇安危。”

鄭頌賢加把火,“殿下,若是陛下遇到難處, 殿下知道了,自然該去問候。若是陛下無礙,韓將軍私自動兵, 殿下就更要去看看了。我說句誅心的話,若是陛下在咱們這裡遇到了什麼,殿下是躲不開的。”

五皇子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父皇出巡,難道還有人敢鬨事?”

鄭頌賢垂下了眼簾,“殿下,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五皇子在屋裡踱步起來,半晌後道,“懷瑜,跟我走。”

鄭頌賢點頭,“好。”

郎舅兩個一人一匹馬,帶了幾個侍衛,飛奔而出鎬京城,很快就攆上了韓總督的大部隊人馬。

韓總督立刻攔截,“不知五殿下要去何方?”

五皇子停住了馬,“韓將軍欲去何方?”

韓總督大聲回道,“恕下官不能告訴殿下。”

五皇子打馬上前,到了韓總督麵前,“將軍,本王隻想知道,是不是父皇遇到了難處?”

韓總督回道,“請五殿下回城。”

五皇子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韓將軍,你調動這麼多人馬,可經過父皇同意?”

韓總督仍舊道,“請殿下回城,下官要去辦差了。”

鄭頌賢在一邊敲邊鼓,“韓將軍,若是陛下相召,何故不能明說?還是說韓將私自自作主張?”

韓總督爆喝一聲,“住口!豎子口出狂言,來人,將這二人送回鎬京城!”

鄭頌賢也大喝一聲,“誰敢!宣王殿下要出城,犯了哪條律法?陛下可從未說不許殿下出城,韓將軍掌管西北二十萬人馬,殿下作為此次擴軍事務的監軍,有權利過問韓將軍調兵的目的!”

韓總督不再說話,掉頭就走,“殿下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他一走,所有人都跟著動。上百裡的距離,一行人很快就趕到了。

禦林軍被亂石砸中,死傷不少。

出發之前,禦林軍統帥把路線仔細確認了一遍,還特意派人查看了一些危險的地方。

這條路從兩座山之間穿過,統帥懂兵法,知道這種地方最容易打伏擊,特意派人提前駐守在這裡。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活人沒抓到一個,最後山上的石頭卻掉下來許多。

本來大部隊人馬走的十分順暢,等走到了一半,忽然旁邊零星掉下了幾個小石塊,統領立刻警覺起來,叫了許多人圍在皇帝的車輦附近。

路已經走到了一半,這個時候隻能繼續往前走,不能退。一則怕人心不穩,二則也是怕往回退說不定更糟糕。若真是山石崩塌,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衝。

統領護衛著皇帝的車駕,小心翼翼往前走。等快走完時,忽然山上的石頭跟下雨一樣掉了下來。一塊巨大的石頭好巧不巧,壓到了車駕之上。

皇帝傷到了腿,血流不止。統領對著幾匹馬的屁股各刺了一劍,幾匹馬兒發狂,帶著車駕飛奔出了亂石之陣。

等出了山路,隨行的太醫立刻給皇帝診治。

情況不容樂觀,皇帝上了年紀,去年本來就大病了一場,流了這麼多血,人都昏了過去。

統領自作主張叫來了韓總督,一是因為禦林軍折損了不少人,二也是想多一重保障。他不知道此次亂石是天意還是人為,若是人為,那就事情大了,他一個人扛不住,得拉上韓世梁一起。

可統領沒想到的是,韓世梁把五皇子也帶了過來。

五皇子一見這陣勢,立刻爬上了車,“父皇,父皇。”

皇帝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這會子聽見五皇子的叫聲,竟然轉醒了。

他沒有和五皇子說話,而是讓人叫了統領進去。

統領進來後小聲道,“陛下,臣無能。”

皇帝隻說了一句話,“後退,回城。”

統領立刻點頭,“臣遵旨。”

為防止山石繼續往下掉,韓總督帶著眾人從另外一條路回了城。

等皇帝再次返回鎬京城,這麼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住了。皇帝身受重傷的消息立刻傳了出去,兩三天的工夫,京城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太子立刻坐不住了,和大臣們商議。

莊大人老沉持重,建議太子,“殿下,陛下受傷,殿下把朝堂穩住,增派太醫和護衛前去,等陛下平安歸來即刻。”

太子欲言又止,“莊大人,不知父皇身體如何了?”

莊大人闔下眼簾,“殿下,陛下定然無礙。”

太子不再說話,等回了東宮,他一個人想了許久。

太子也不明白,好好的路,怎麼會忽然掉下許多大石頭。是天意,還是人為?

父皇到底如何了?有人說深受重傷,但韓世梁卻說無大礙,養一陣就好了。若是無大礙,父皇為何不直接回京?他在西北滯留不回來,豈不讓人誤會?

太子心裡隱隱有了猜測,父皇肯定是受了重傷,不能輕易回鑾。

山石之事,若是人為,到底是何人所為?父皇會不會誤以為是我乾的?

一想到這個猜測,太子又不安了起來,他立刻召集詹事府的人議事。

有人建議太子立刻穩住朝政,避免有心之人搗亂;還有人說讓太子看住三皇子四皇子,陛下龍體欠安,又身在外地,殿下才是儲君;還有人建議太子即刻穩住京郊大營的人馬以及五城兵馬司,這個時候最危險。

太子聽了眾人的建議,火速增派了太醫和侍衛前往西北,又繼續每日上朝,還把京城這邊的將領都拎過來訓話,讓大家安分守己。

太子的做法贏得了莊大人等人的肯定。

遠在西北的皇帝勉強留下了一條命,他在床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昏迷的時候米水不進,一旦清醒,立刻把韓世梁和統領叫去問話,打聽京中的情況。

聽到太子的一係列做法後,皇帝十分欣慰。

皇帝問話之時,若是五皇子在場,也會讓他聽一聽。他受傷的這些日子,五皇子衣不解帶地在床前伺候,連他的長子月哥兒也跟著一起服侍皇祖父。

劉悅薇雖然是親侄女,但男女有彆,她也不好過來,隻能讓鄭頌賢來過幾趟,幫五皇子打下手。

皇帝並不在意這些,讓鄭頌賢回去好生當差,和邊巡撫一起把鎬京城穩住。

這樣養了一陣子,皇帝漸漸恢複了一些,也能吃些東西。

可皇帝的脾氣忽然變大了,因為他的腿壞了。

當初他的腿被石頭壓住,裡頭的骨頭受了損傷,雖然止住了血,皮肉傷也治好了,但骨頭的傷卻不見好轉。彆說走路了,他住著拐杖都沒法動彈。

作為帝王,不能行走,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皇帝徹底清醒後,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忍了幾天之後,他把太醫叫來問話,“你實話實說,朕的腿到底能不能好?”

太醫戰戰兢兢,“回陛下的話,若是養個三兩年,應該能好了。”

皇帝劈手把床頭的茶盞扔了出去,“你再說,要幾年。”

太醫立刻跪地磕頭,“回陛下,微臣無能,三兩年是最好的情況了。”

皇帝頓時不說話了,沉默了許久,眼睛向鋼刀一樣剮了太醫兩眼,旁邊人立刻把太醫帶走了。

從此,皇帝就不出門了,一直在屋裡麵待著。

千裡之外的京城,太子給皇帝寫了折子,請父皇回京。

皇帝沒有理會,他不能走路,難道讓人把他抱進車裡?

太子沒等到回音,再次懇求,請父皇回京。

這樣請了三次,皇帝仍舊沒回來。

京城裡開始出現了風言風語,有人說皇帝受了重傷,可能走不了了,更有甚者說,皇帝可能已經遇害,被宣王扣住了屍身,以此要挾太子和京城這邊的文武百官。

不管哪一種,流言都來的十分蹊蹺。

太子立刻讓人殺了幾個傳流言最嚴重的人,然而,流言還是越演越厲害。

大夥兒都有些坐不住了,皇帝沒傳來隻字片語,隻憑韓世梁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會不會韓世梁和宣王勾結,做下來不軌之事?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周家大老爺和太子見麵了。

周大老爺按規矩行禮,“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表情凝重,“舅父請起,半夜而來,所為何事?”

周大老爺抬頭看著太子,“殿下,臣給您帶來一樣東西。”

太子不以為然,他這個時候哪有收禮的心情,“多謝舅父。”

周大老爺對太子道,“請殿下屏退左右,臣有話要說。”

太子很給麵子,讓周圍人都下去了。

周大老爺親自打開了帶來的一口小箱子,隻見裡麵是一件閃閃發光的龍袍。

太子大驚,大聲喝罵他,“大膽!”

周大老爺立刻跪了下來,“殿下,臣冒死進諫,請殿下三思。”

太子一揮衣袖,轉身背對著他,“莫要多說了,你速速退去,把這東西毀了,孤隻當你從來沒來過。”

周大老爺卻反問道,“殿下,臣再冒死問一句,山石之事,可是殿下所為?”

太子又轉身,對著周大老爺就是一記窩心腳,“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胡說八道!”

周大老爺挨了一腳,並未放棄,繼續爬起來跪好,“殿下雖然沒做,可架不住彆人以為是殿下做的啊。殿下就算把陛下迎接回來了,難道陛下心裡沒想法?殿下,自古儲君難做,殿下還要熬到什麼時候才算是個頭。臣鬥膽猜測,陛下遲遲不歸,肯定是身負重傷。殿下,天賜良機啊。”

太子卻忽然反問,“孤問你,山石之事,可是你做的?”

周大老爺搖頭,“沒有殿下的旨意,臣怎麼會輕舉妄動。”

太子不說話了,周大老爺說的一點不假。山石就算真是天意,就怕也有人會往他頭上栽贓,畢竟父皇沒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周大老爺又勸,“殿下,您想想,不管是人為還是天意,殿下身上都有嫌疑。與其如此,殿下不如假戲真做。陛下不回鑾,說不定已經遭遇不測。殿下先登基,然後命宣王送陛下遺體回京安葬。”

太子低聲怒斥,“胡說八道,父皇要是還好好活著,難道孤要弑君殺父不成!”

周大老爺笑了,“殿下,若是陛下還活著,殿下可仿照先帝的例子,尊為太上皇,豈不兩廂皆好。”

太子又開始在屋裡踱步,“舅父說的容易,父皇對朝政的把握,豈是孤說登基就能登基的。舅父不要忘了,京郊大營統帥是父皇的人,韓世梁手裡還有二十萬人馬呢。要是父皇一怒,孤豈能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