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駱禪問。
陸彥庭不答。
駱禪追問,“你明明喜歡沈西園,為什麼不搶過來?你陸彥庭也有謙讓的時候?”
“不是謙讓。”
他說。
駱禪皺眉:“那是什麼?”
陸彥庭身姿挺拔,傲然如鬆,他舌尖抵著下齒,片刻才淡淡說道:“就是因為喜歡,才不會搶。”
他又一次看向駱禪,目光平靜:“她是人,不是貨物。不是搶到手了就是我的。駱禪,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的話……”
*
沈西園扒了傅準的襯衫。
某個地方,那一圈小米粒般的牙印,這會兒還清楚可見,牙印已經微微發紫。
“園寶,我是說這種程度的家暴姑且能接受,可……現在不行……”
傅準伸手捂住自己胸口。
沈西園氣得指著對麵的人:“你你你——我沒家暴!”
“牙印都還在。”
“……那不是家暴!”
“不是家暴是什麼?”
“啊——”
沈西園也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反正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次日醒來。
看著躺在自己身邊,上身遍布齒痕的男人……
她想跑。
剛動了一下,某人涼涼的聲音響起:“去哪?”
沈西園咬唇,又扭頭看了他一眼,表情相當一言難儘。
她很是懊惱,“我不記得了。”
他就那麼看著她,不言語。
沈西園特彆心虛,可是又忍不住說:“你明知道我喝醉了後不做人,你怎麼不跑?”
“跑?”傅準麵色淡淡,“把你丟下不管我自己跑?”
沈西園撇嘴:“那你……那你完全可以……把我丟房間裡關起來!”
她越說越覺得沒錯,“就是啊,你完全可以把我關房間裡,那不就沒事了?你自己非要留下現在又怪我,我非常有理由懷疑你故意碰瓷!”
傅準看著她,聲音玩味:“碰瓷?”
沈西園咬唇:“沒錯!”
傅準點點頭:“那就算碰瓷吧。”
沈西園:“……”
傅準:“無論是不是碰瓷,我身上這些牙印不是假的吧。”
“……不是。”
傅準:“認賬就好。”
沈西園咬唇。
某人就這麼起身,被子滑到腰間,他一把掀開,一點不顧及屋內還有彆人,就這麼走去浴室。
沈西園咬牙看著某人,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暴露狂!”
浴室內。
傅準現在鏡子跟前,伸手觸碰著自己胸口上那一排排的牙印……
他眸色微暗,這樣的“家暴”,確實是他碰瓷來的。
想到她醉後的姿態,他不由得勾了勾唇。
傅準穿戴整齊下樓的時候,沈西園已經去學校了。
黎叔已經把早餐準備好。
“準哥兒,吃飯吧。”黎叔說,“對了,園園留了件東西給你。”
黎叔給了傅準一個小盒子。
傅準接過一看,是一個非常精美的盒子,盒子上什麼文字都沒有,打開看,裡麵是白色的膏狀體,聞起來也沒什麼味道,大概是某種藥膏?
他正要問,手機上已經接到一條消息。
園寶:豔鬼麵霜,能解決一切皮膚問題。
傅準微微勾唇,把這所謂的豔鬼麵霜放好,並沒有塗抹。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咬出來的“家暴”痕跡,這麼輕易就消除掉,她豈不是就不認賬了?
學校。
現在高二8班的學習氣氛很好。
奚睿如今畫得最好就是凝神靜心符了,之前把他畫的一枚凝神靜心符寄去淘京多鑒定,竟然已經能夠達到三品。
不過也不僅僅是凝神靜心符的作用,合理製定計劃,合理分配獎勵,再輔以凝神靜心符,多管齊下的效果可謂顯著到極點。
這個獎勵也是奚睿自己想的。
之前期中考試的旅遊獎勵還作數,但是短時間內去不了,不過可以給大家彆的獎勵。
比如明星簽名照、珍藏版CD,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符,比如放屁符、微笑符、清潔符、防曬符這些。
都不用勞動沈西園,奚睿畫不出的,莎莎可以畫,同學們對這些符籙非常感興趣。
隻要完成一個階段性目標,就可以挑選一款符,這獎勵簡直絕了。
不知不覺中,大家的學習習慣就培養起來。
學生願意學的時候,老師勁頭就也會特彆足,畢竟把一群差生中的差生給帶起來,本身就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
以往進教室時,大家鬨騰的雖然也不多,但要麼睡覺要麼玩兒手機,現在要麼安靜地刷題,要麼激烈地討論,為一道題拍桌子瞪眼……
沈西園進教室時,被激動的宋明亮攔住:“園姐你看這題我做的對不對,猴子非說我這題錯了……”
猴子也不示弱:“亮哥你這題就是錯了啊,我昨天才做過一樣的題型,往這兒做輔助線……”
沈西園看了一眼題目,拿筆在圖上畫條輔助線:“在這裡做輔助線,先證明這兩個三角形的麵積相等……就可證明這兩條線是平行的……”
她剛解答完,另外一個同學又拿了道物理題:“園姐,我怎麼搞不明白,這道磁場題到底應該用右手還是用左手……”
等沈西園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竟然已經十來分鐘過去了。
她晃了晃腦袋,找出自己的一堆語文輔導書,開始有針對性地訓練。由於她偏科太嚴重,語文老師對她是格外關照。
現代文理解做不好?那就多做一點,掌握好答題技巧,就算考不了高分,總不至於是低分。還有作文訓練……
韓越也在老老實實地做題,偶爾問沈西園一道數學題。
韓越底子好,補起來也很快,下次考試進步最大的一定是他。
奚睿發呆了整整兩節課。
直到韓越踢了一腳奚睿的凳子,奚睿才晃神:“乾嘛?”
韓越看了他一眼:“你丟魂兒了?”
奚睿搖頭。
他看向沈西園,一咬牙,低聲說道:“小園園,我做好決定了。”
沈西園看他,“什麼決定?”
奚睿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邢誌凡,輿論不放過糜星月,就是因為邢誌凡被毀容,麵部幾乎不可能複原,那如果邢誌凡的臉,好了呢?如果邢誌凡的臉恢複了,那這事兒大家很快就忘了吧。”
沈西園點頭,“確實。”
奚睿:“就當是我還糜星月小時候的救命之恩了,咱們不是有豔鬼麵霜麼?我自己掏錢買幾罐,給邢誌凡用。隻要他臉上的所有疤痕都消除掉,那這件事情就可以了結了。”
“你不想知道真相了?”沈西園問。
奚睿搖搖頭:“不重要了。我想通了,真相不真相的,跟我沒多大關係,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反正……我仁至義儘了。”
沈西園不在乎這些:“隨便你。”
倒是韓越,他看了一眼奚睿:“你信不信,你把邢誌凡的臉治好的第二天,就會上熱搜,上各大新聞頭條。”
“啊?”奚睿茫然。
韓越無語:“燒傷的傷疤是那麼好治的嗎?連續多次的手術,都不能完全祛除掉燒燙傷的疤痕,你隨隨便便一瓶麵霜就把人的疤痕治好了,不是神跡是什麼?”
奚睿恍然大悟。
他說:“那可怎麼辦?怎麼才能讓他慢慢地恢複呢?但問題是,讓他慢慢地恢複,他自己恐怕就不信,彆人更不會信,那還是會罵糜星月……”
韓越:“你把麵霜裡麵再加點甘油什麼的,充分稀釋,把一瓶的量稀釋成十瓶,讓他用一年,這樣可以慢慢恢複。至於說彆人會不會罵糜星月,大不了你讓邢誌凡開個微博,由他親口說出的事實,總歸有點可信度的。”
奚睿點頭:“也隻能這樣了。我放學再去醫院找邢誌凡說說看,無論如何……都希望一切能儘快平息吧,糜星月的外婆跟團旅遊明天就要回來,再不解決,老人家就該知道了。”
韓越說:“你也彆把老人家當傻子,說不定都已經知道了。”
奚睿:“……”
沈西園忽然抬頭:“你中午去醫院?我跟你一起去。”
“為什麼?”奚睿問。
沈西園:“忽然想起一點東西。”
奚睿:“……”
中午,兩人去醫院,見到邢誌凡後,奚睿直接跟他說。
“我托人從國外買到的一種藥膏,使用一年後,你臉上的疤痕能消除至少百分之五十。”奚睿說。
邢誌凡抬頭看過來,他臉上還在包著,看不到那些可怖的疤痕。
奚睿:“藥膏明天才能到,我明天拿來給你。”
邢誌凡點頭,“要我做什麼?”
奚睿微微抿唇:“我再問你一遍,當時在火災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邢誌凡沉默了一下:“這是你給我藥膏的條件?”
“不是。”奚睿說,“我隻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有沒有說那句話。”
邢誌凡:“說沒說,重要嗎?”
“當然重要。”奚睿抿唇。
邢誌凡:“她說了。”
奚睿頓時閉上眼睛,死死地咬著唇。
邢誌凡又說:“但我覺得,那可能不是她的本意。”
奚睿抬頭,眼睛通紅:“你到底什麼意思?”
邢誌凡說:“我也搞不懂,她一會兒讓我走,一會兒又不讓我走,就像是……精神有問題一樣。”
奚睿愣住。
此刻,沈西園就站在糜星月的病房。
她在盯著糜星月看。
糜星月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怎麼了嗎?”
沈西園說:“網上很多人罵你。”
糜星月點頭。
沈西園:“你記得奚睿嗎?”
糜星月一愣,“我認識奚睿。”
“我是問你,記得奚睿嗎?小時候。”
糜星月抿唇,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