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 都去傅家拜年。
陸雲洲什麼都沒說,但他本人也要去,就是一種態度。
另外去的還有陸彥庭, 這排場可不小, 當然了, 不說出去的話,沒人知道他們是為了沈西園去的。
傅準和沈西園先走,他們要稍微晚一點才到。
傅家老宅比陸家要大,更像是莊園的那種類型,一看就是豪門大戶。
到的時候, 傅家的管家帶人在門口迎接, 很隆重的樣子。
進了彆墅主樓,大廳裡坐了好些人。
傅準牽著沈西園的手走進來,立刻, 所有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沈西園身上。
這麼多的目光, 沈西園倒是不怕什麼,可也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主要是平時, 就算有很多人看她, 那些目光也也不會太露骨, 而在場這些人看她的目光實在是太露骨了, 上上下下打量, 仿佛在看一件貨物值不值那個價錢一般。
傅準攥著沈西園的手, 沒有理會周圍的那些人。
他帶著她一路走到了老爺子跟前。
“爸, 這是園寶, 她來給你拜年。”傅準說。
沈西園看向老爺子,笑著送上來一個錦囊:“傅伯伯您好,新年好, 祝您身體健康。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禮物。”
傅老爺子看著沈西園,麵色嚴肅:“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吧。”
他沒接沈西園遞過去的禮物。
沈西園點頭:“的確不是第一次見麵,上次在裴洲的醫院裡,我們見過一次,不過當時沒有交流。”
傅老爺子點點頭:“你跟傅準是什麼關係?”
沈西園還沒回答,傅準已經開口:“園寶是我未婚妻。”
“我在問她!”傅老爺子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磕在地上。
傅準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她是我未婚妻,我回答和她回答是一樣。您願意聽就問,不願意聽,那就彆問。”
傅老爺子頓時氣得臉色都變了。
旁邊那群人中的一個男人,立刻說道:“準哥兒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爸說話?一點都不尊重。”
旁邊的女的也說道:“準哥兒,你跟著姑娘還沒訂婚吧,那怎麼能說是未婚妻?於理不合。應該說是女朋友。不過那這隻是女朋友,都還沒穩定呢,大年初一就帶回家來拜年啊,這也太著急了點,好人家的姑娘哪有這麼急的。”
“就是啊準哥兒,這麼著急上門,怕不是更著急要嫁進來?”
“準哥兒你昨晚在哪兒?年夜飯都不回來吃,老爺子可是足足等了你一夜。你不會是跟這姑娘在一起的吧,那也太沒規矩了。好人家的閨女,都不會除夕夜還纏著你。”
傅準笑了。
他看了一眼傅老爺子,又看向一屋子七姑奶八大姨。
他目光淡淡的:“這裡是我家嗎?”
眾人一愣,一個女的立刻笑著說:“準哥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不是你家還能是誰家?”
傅準麵色極冷:“原來你們還知道這是我家,在我家,對我未婚妻指指點點,這兒有你們說話的份兒?”
一群人臉色大變。
“表叔,您瞧瞧準哥兒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還不都是為了準哥兒好。現在的女孩子啊,意圖攀高枝的多的很,我們還不是想為準哥兒把把關?”
“表舅,準哥兒這是把我們當外人呐,您就這麼看著也不管管?”
“這姑娘家是哪兒的,家裡幾口人,都是什麼來路都不說清楚,我們隻是問問咋了,這都不行?”
傅準眼神清淡。
他握緊沈西園的手,低聲說:“年也拜了,園寶,咱們走吧。”
沈西園眨眼,沒動。
傅老爺子一張臉頓時拉下來:“傅準你什麼意思!”
傅準:“我就不該帶她回來。放心,以後再不會了。”
說完,傅準拽著沈西園就要離開。
沈西園沒動,站在原地,傅準微微皺眉,不安地看著沈西園,眼中帶著一絲心疼和哀求。
沈西園攥著傅準的手,也沒鬆開。
她笑著看向傅老爺子:“傅伯伯,我是傅準的未婚妻。”
傅老爺子哼了一聲。
沈西園還是把手裡的錦囊放在了傅老爺子座椅旁邊的桌子上,她淡淡地說道:“無論如何,你是傅準的父親,我是他未婚妻,跟他一起來給你拜個年是應該的。”
傅老爺子的臉色緩和不少,點了一下頭。
傅準的一張臉卻難看到了極點,那表情,風雨欲來。
久居上位的傅準,那一身氣勢可不是說笑的,剛才還囉囉嗦嗦的幾個人,這會兒都不由得後退一步,壓根兒就不敢靠近傅準。
他們隻覺得傅準這會兒很危險,那樣子太可怕了,他們雖然口口聲聲是在為傅準把關,是在為了傅準好,是在教育後輩,但真到了這會兒,沒有一個敢真正得罪傅準的!
畢竟現在傅家,老爺子就隻是個象征意義。傅準的二叔一家都進了局子,據說他們還涉及到了國家的某些保密安全的項目,簡直作死到不能更絕的地步。
現如今,雖然傅老爺子還是傅家的話事人,但實際上誰都知道,傅準才是傅家真正的掌權者,傅準一旦較真,老爺子根本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些親戚也就敢當著老爺子的麵,指責傅準不聽話,不顧念父子之情,實際上傅準真生氣的時候,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個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躲到傅準看不見的地方去。
他們隻覺得傅準渾身氣勢驚人,鋒芒太盛,威壓也太盛。
可隻有沈西園能看到,傅準此刻全身都在往外冒著濃鬱的紫氣,那極其濃鬱的紫氣源源不斷從傅準身上湧出,太過濃鬱,那紫色由淺變深,從淺紫到深紫,再到紫黑。
事實上,真正讓周圍的人感受到的壓迫感,全都來自於這些紫氣。
沈西園早就摸清楚傅準身上紫氣噴湧的規律了。
幾乎每次都是跟她有關。
她遇到危險,或者是像現在這樣受委屈的時候,他的憤怒就會轉化成瘋狂外湧的紫氣……
他簡直要把自己弄成一個紫氣炸彈!
沈西園的手指在他手心摳了一下,安撫他,示意他不要擔心,她沒事。
在場的都不是她在乎的人,這些人的言行並不能傷害到她,他們再怎麼說,她都不在乎的。
“傅準你在乾什麼!”
傅老爺子瞪著傅準,“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態度?回趟家就這麼難?給我拜個年就這麼難?既然不想回來你還回來乾什麼?你帶她來乾什麼?想讓我同意你們的婚事?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我絕對不會同意!她?我從頭到腳都看不上!”
一瞬間,傅準周身那濃鬱成黑色的紫氣就開始滾滾翻騰,簡直要爆炸一般。
彆人隻能看到傅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但是在沈西園的眼中,傅準這會兒就是一個紫氣炸彈,分分鐘要爆炸。
他渾身的紫氣已經開始暴動,膨脹,這一爆炸……
後果不堪設想!
沈西園顧不得許多,伸手勾住傅準的脖子,親了上去。
陸雲洲和陸彥庭叔侄倆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沈西園勾著傅準的脖子,嘴唇壓上了傅準的嘴唇……
陸雲洲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陸彥庭趕忙拉住要暴走的陸雲洲,小聲說:“小叔你冷靜一點,園寶暫時不想暴露身份,傅家人多嘴雜,一暴露,就等於徹底暴露了,園寶還有她的計劃。”
陸雲洲硬生生地站住,一雙拳頭攥的很緊,咬牙切齒地盯著傅準,那眼神,那目光,簡直恨不得把傅準的後背給燒出來兩個洞!
他快要氣死了。
傅準那小子摟著自家閨女親還不算,還親得那麼……那麼……
氣死了!
傅老爺子眼神也直勾勾地盯著擁吻的傅準和沈西園看。
自家兒子生氣起來,那脾氣,沒有任何人能惹得起,就連他……老實說,傅準生氣的時候,他也是有那麼一點……不安的。
可是現在,那個丫頭,竟然這麼輕易地把傅準給安撫住了。
哼,果然是有了媳婦兒忘了老子。
這個不孝子!
沈西園費勁地把傅準釋放出來的紫氣全都吸走,把她給撐得不行。
眼看已經把他的紫氣吸得差不多了,她就想要鬆開,卻被他咬了一下舌尖。
沈西園氣得無語,反過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這才鬆開他。
一股鐵鏽味在他口中彌漫,傅準伸手擦了一下嘴唇,臉上的表情已經柔和了很多,眼神中一片溫柔,跟先前那幾乎暴走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他緊握著沈西園的手不放開,眼神和全部注意力全都黏在她身上,半點兒都不想分給外人。
傅老爺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成何體統!沒規矩!”
旁邊被喂了一嘴狗糧的七大姑八大姨們,也都一個個目瞪口呆。
“表叔,現在這姑娘可真是一點兒都不矜持,為了拴住準哥兒,真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就是,當著長輩們的麵,大庭廣眾之下就親熱成這樣,臉都不要了。”
“何止是不要臉,這是在耀武揚威呢,我看啊,這姑娘怕不是想告訴表舅,她肚子裡已經有了……”
“砰!”
一個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太過突兀,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立刻回頭看過去。
這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陸雲洲和陸彥庭叔侄。
這兩人可都是名人。
陸雲洲這個影帝自不必說,陸彥庭可是東寰集團的大老板,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
傅老爺子也看到了陸雲洲和陸彥庭。
往年……
也沒見陸家人過來拜年啊。
何況,陸家跟他們傅家,並沒有什麼交情往來,今年怎麼忽然提出要來拜年了?
但無論如何,陸家是肯定不能怠慢的。
傅老爺子立刻笑道:“雲洲和庭哥兒來了,快坐。”
傭人已經立刻走過去,飛快地處理陸雲洲麵前的碎瓷片,剛才,就是陸雲洲摔了茶碗,可是全場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問一句。
陸雲洲淡淡地說:“來給您拜年,看樣子是來的不巧。”
陸彥庭笑了笑:“傅伯伯新年好。”
傅老爺子笑道:“好好,大家都好,你們能來真是太客氣了。陸老身體可好,改日我親自登門拜訪陸老。”
陸雲洲輕笑:“那就不必了,我們陸家比較沒規矩。”
傅老爺子一愣,不明白這話是從何說起。
傅家那些親戚們看到陸雲洲,一個個都兩眼冒光,也忘記剛才正在討伐沈西園和傅準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一事了。
“那是陸雲洲哎,陸影帝!”
“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