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過在返回路上, 心情很是複雜。
他覺得有些疑惑：“從這個村子整體氛圍看起來，他們對於村民還是挺看重，結果死了之後直接就這麼喂豬了？”
段戾沉默片刻, 說道：“他們重視, 或許隻是那張皮。”
祁無過想起小李被縫在人皮裡一幕, 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天堂村, 究竟是怎樣存在。“
從現在信息看來，懺悔，得到寬恕，然後自殺, 披上人皮成為天堂村一員, 在死去之後卻又被剝下那張皮, 皮下東西則是毫不留情地用來喂豬。
荒謬而古怪，還有些諷刺。
兩人回到廣場上之後, 撿了根樹枝翻看了一下晾曬在廣場上接受月光沐浴人皮。
果然，並不是每張人皮都是完整。
不少人皮上還留著縫合痕跡, 隻是不像今天那張新皮那樣明顯。
至於一旁才被塞進人皮小李, 躺在月光最好位置。那張僵硬臉, 在月光之下顯得有幾分生機起來。
祁無過走過去時候, 發現喉嚨處縫合痕跡竟然已經變淡。
“這是怎麼回事？這奇怪人皮就算能愈合，速度也太快了吧。”
段戾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圓月, 說道：“月圓, 陰氣正盛, 有助於這些不屬於陽世生物恢複。”
祁無過看了一眼小李, 還有鋪滿了晾曬坪人皮，說道：“這究竟算是什麼，鬼？還是僵屍？”
段戾說道：“介於生死之間怪物，隻是活著是皮，死去是內裡。”
“……”
如此說來，倒也是可以理解村民對於皮下部分毫不留情態度，因為天堂村真正村民，是這些皮。
兩人沒有在晾曬坪上逗留太久，段戾說這些屍體在沒有□□作為填充物時候，是不能見陽光。
所以在天亮之前，村民們必定會出現把所有人皮收回糧倉之中。
加上第二天祁無過還有工作要完成，回去休息一晚非常有必要。
回到民宿時候，已經將近半夜三點。
祁無過衝完澡之後，就直接一頭倒在床上睡了過去，連那堵詭異照片牆都沒能對他入睡造成任何影響。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做夢，沒想到是，次日清晨，祁無過依舊是在不太愉快夢境中醒來。
他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夢境裡那些糾纏和哭鬨令人心累。
祁無過坐了片刻，才起床開門。
靠近這邊洗手間依舊是關著門，祁無過覺得現在自己並不想去看洗手間裡肯定會出現屍體。
他選擇直接敲響了段戾房門。
走進去之後，祁無過也不多說什麼，一頭倒在了段戾床上。
“不行了，再在那邊睡下去，我得神經衰弱。”他把臉埋在羽絨枕頭裡，甕聲甕氣地說道。
段戾在床邊坐下，抬手揉了一把祁無過翹得亂七八糟頭發：“怎麼了？夢中談戀愛不是挺浪漫？”
祁無過說道：“得了吧，前天晚上追一個女孩子我都覺得挺心力交瘁，結果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體會了追二三十個女孩子過程。”
“像電影快進一樣，一幕一幕，吃個飯，明明上菜時候還是這張臉，夾個菜工夫就換成另一張，電影開場時候是一張臉，坐下時候又是另一張臉。”
段戾沉默片刻，問道：“這夢有些奇怪。”
祁無過在段戾那張品質明顯比他房間好上數倍大床上打了個滾，換了個仰麵朝天姿勢。
“是很奇怪，最奇怪事情在於，我夢中扮演那個角色，似乎以此為樂。”
段戾似乎有些不太理解祁無過意思，問道：“你是說，以追求女性為樂？”
祁無過說道：“這麼說吧，他似乎把女性看成獵物，享受這個馴服過程，一旦得手之後，便開始選擇下一個目標。”
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也不知道這是怎樣人生價值觀，把人生成就感和幸福感建立在踐踏他人感情之上。”
“你之前說過，比鬼神更可怕，是人心。”
祁無過看著天花板，有些出神，不知為何就蹦出一句話來：“巧言令色欺騙他人，入地府是要進拔舌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