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個大學生4(2 / 2)

雲夕拍了臭小子的頭一下,“看看你,再看看彆人,鮮明對比!”

果然聽話懂事的都是彆人家的孩子。

“人家多有錢,想吃啥沒有?咱能和他比嗎?”雲陽厚著臉皮說。

回城幾個立即點頭應道:“對對。”

“行了,快吃,吃完去上工。”雲夕朝雲陽沒好氣說完,又朝笑眯眯小口小口斯文吃著的齊蕭說:“明天開始我就下了課再給你送題過去了,白天你就在家好好溫習,不能偷懶,曉得嗎?”

齊蕭點頭,“雲老師放心,我會嚴格要求自己的。”

雲陽把地瓜餅塞進嘴裡,嚼巴幾下吞了下去,端起水一口氣喝了一大碗,抹了抹嘴說:“姐,你送來送去的多麻煩,不如讓他來咱家,跟咱一塊聽課,省事。”

“你倒是會占人便宜啊,讓人家跑來跑去就不麻煩了嗎?”雲夕責備說。

雲陽說:“跑啥呀,下午過來,晚上就在咱家睡唄,咱家啥沒有,就屋子多。”

“咋睡?跟你睡啊?”雲夕反問。

四間屋子都住滿了,倒也不是住不下,可以讓想城跟她一個屋,但齊家那邊怕是不答應,齊蕭也會不習慣。

雲陽被激了,張嘴就說:“跟我睡就跟我睡唄,有啥?”

雲夕正準備打趣他,卻聽到齊蕭說:“雲老師,我同意雲陽的提議,以後我下午就過來聽課,晚上在這睡,早上再回家自己複習。”

雲陽:“……”

這小子竟然答應了?啊啊啊,他是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啊?讓他以後跟這慫包蛋睡一個屋?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不能反悔,他什麼也沒說,把水碗撂了就說了句上工去了,出了門。

雲夕看了快步離去的雲陽一眼,朝齊蕭說:“要不先回去問問你爺爺奶奶?”

雲陽看不慣齊蕭,搞不好又得打起來,她可不想剛剛平靜下來的家再鬨得雞飛狗跳。

“雲老師不用問了,我爺爺奶奶早就有這個意思,但怕雲陽不答應就沒提,如今雲陽同意了,那我們也是沒意見的,就這麼定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晚點就過來。”齊蕭說完不等雲夕再說話,飛快跑了。

雲夕看他那興頭勁不由得暗歎,這孩子難道忘了一個多月前那頓打了嗎?

傍晚時分,齊蕭果然提著一個行禮袋過來了,裡麵有他的換洗衣服和複習資料,他問回城,“你舅在哪個屋?”

回城隨手一指,“呶。”

齊蕭屁顛屁顛的提著東西進了步,一件一件拿出來擺放好。

雲陽下工回來,見齊蕭正坐在桌子前做題,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回屋放東西,一進去見擺滿了不屬於他的東西,立即喊道:“我房裡那些東西哪來的?”

齊蕭愣愣的站起身,舉手,“我、我的。”

“你帶這麼多東西來做啥?你搬家呀?”雲陽氣不打一處來。

齊蕭很無雇說:“多、多嗎?”明明已經很簡便了呀!

雲陽看到他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就想揍,正準備挽了袖子向前卻見自家姐姐手裡拿著那根細竹條站在堂屋門口,他脖子一縮,忙把袖子放下來,左右望了望說:“好冷,哪來的風啊,看來要降溫了。”

“嗬嗬。”雲夕露出一個巫婆式的笑容,轉身回了廚房。

飯菜做好了,雲夕在廚房喊了一嗓子,“吃飯了,收拾桌子擺碗筷。”

堂屋裡的孩子們立即動起來,很快把自己的東西收回房間,然後去廚房洗了手,擺的擺碗筷,端的端菜,一會兒晚飯就上了桌。

雲夕在廚房抽火,齊蕭走到身邊遞了個東西過來,雲夕轉頭看去見是一疊錢和票,她奇怪問:“這是做啥?”

“我爺奶讓我帶過來的夥食費。”齊蕭說。

雲夕笑了笑,“不用了,你能吃多少?”

“我很能吃的,雲老師,你就收下吧,我不能在這白吃白住,這樣我和爺奶會讓人戳脊梁骨的。”齊蕭照著奶跟她說的話跟雲夕說。

奶說這樣跟雲老師說雲老師準會收下。

果然,雲夕想了想說:“那好吧,我就先收下,剩下的再給你。”

“雲老師,不會剩的,我還要在這住很久呢!”齊蕭說完,高興的跑回堂屋去了。

雲夕笑了笑,把錢和票揣在了兜裡,把火抽了就回堂屋和孩子們一塊吃飯了。

今天因為有齊蕭在,雲夕多做了一道雞蛋,飯也煮的是乾的,算是加餐了,幾個孩子一邊拚命的扒拉著碗裡的米飯,一邊筷子在雞蛋碗裡來回飛舞,一碗雞蛋很快就見了底。

齊蕭本來不大愛吃鄉下的飯菜,覺得太糙了點,難以下咽,但見雲陽幾個吃得這麼香,也不由得跟著吃了起來,很難得的,他竟然吃了兩大碗飯,撐得肚子圓滾滾的,這真是他來鄉下吃得最飽的一餐了。

雲陽幾個也是吃飽喝足在抹嘴,雲陽這個時候倒是不排除齊蕭了,因為他來了後家裡的夥食好多了,他突然希望齊蕭能住得久久的,這樣每天都可以吃到雞蛋了。

不過也是想想罷了,他們知道家裡的情況,哪能天天吃雞蛋?

“你睡覺老實點啊,不然我揍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雲陽朝一旁的齊蕭說。

齊蕭點點頭,“我很老實的。”

雲陽看他一眼,跳上床躺下了。

齊蕭也躺上去,興是從沒跟彆人一塊睡過,他有些不習慣,加上旁邊的雲陽很快就打起了呼嚕,像打雷一樣,他更是睡不著了,因為床有點小,兩個大男孩睡顯得很擠,齊蕭也不敢動,怕自己掉下去,於是就隻能閉著眼睛僵硬的躺著。

瞌睡來了,迷迷糊糊也睡著了,隻是雲陽的話成了真,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果然就降溫了,他們倆一人蓋了床薄被子,冷得直發抖,厚被子都收在櫃子最頂層,要搬凳子才能拿得下來,雲陽懶得起身,於是兩人隻能硬抗。

齊蕭實在凍得受不了了,便往雲陽那邊靠了靠,發現挨著他挺暖和的,於是又靠了靠,雲陽不想挨著他,就往裡麵睡,可他都要抵在牆壁上了,齊蕭還在往他身上靠,他惱火的推了他一把,撲通一聲,齊蕭掉下了床。

雲陽:“……”

齊蕭:“……”

第二天早上,齊蕭一瘸一拐的從屋裡出來,雲夕以為倆人昨晚打架了,急問:“齊蕭,腿咋回事?”

“昨天晚上不小心從床上掉下去了,磕了一下,沒事。”齊蕭看了跟在他後麵出來的雲陽一眼,朝雲夕笑說。

雲夕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了一圈,不像是吵過架的樣子,便囑咐齊蕭小心點,又告訴他們早飯在鍋裡,就帶著三個孩子去學校了。

雲陽和齊蕭倆個吃了早飯一個回了齊家一個去上工了,相安無事。

雲夕帶著三個孩子到了學校,按身高給他們安排了座位,就開始上課了。

小學隻有三個老師,其中一個還是校長,另外兩個老師以前是雲夕父女,雲濤去世後就提了一個學問好的知青上來,是個女知青,叫薛燕,嫁到了隊裡一戶人家,生了一兒一女,她是少數沒有鬨著離婚也要回城的人。

小學三個年紀,三個老師輪流教,每人教幾門課程,所以大家的知識麵都很廣,不然也沒辦法同時教三個年級。

校長叫何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以前不叫這個名字,後來自己改的,大家都稱他為何校長,為人挺厚道,知道雲夕的三個孩子來上學了,也格外照顧。

興是有了心理準備,又或者是圖新鮮熱鬨,第一天上課三個孩子都表現得很輕鬆興奮,放學的時候雲夕問他們累不累,他們也笑著說不累,雲夕微微放心,算是有了個好的開端,她希望他們能一直將這種良好的狀態保持下去。

事實證明,雲夕的擔憂是多餘的,幾個孩子比她想象中要出挑許多,一個月過去了,他們也沒有對上學反感,反而狀態越來越好,雲夕發現他們的成績進步很快,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在班上脫穎而出。

校長和薛燕也向他反應,三個孩子上課的時候提問和回答問題都很積極,比起班上其它學生要出色多了。

雲夕總算放下心來,隻要心態好,狀態在線,就不怕他們打退堂鼓。

而雲陽和齊蕭那邊的進步也很顯著,估計是兩人有了對比和競爭,每天不用雲夕督促,他們就會把她布置的作業和題目做好,做完後還會額外的找些題目來做,溫書複習更不用說了,許建業還向她反應,雲陽上工的時候都在背書,可勤奮了。

雲夕見孩子都這麼自覺發奮,心裡無比欣慰。

時間朝著平靜滑去,轉眼一個學期就結束了,期末考試,回城三個孩子考得極好,分彆占據全部前三名的位置,不但三個孩子收了一大波同學和老師的誇讚,就連她這個家長也風光了一回。

“媽,上學實在太好了,我真後悔以前沒有早點上學。”回城背著書包,步子輕快的走在媽媽身邊,興高采烈的說。

放假了,一家四口從學校出來,迎著寒風往家裡走。

想城念城也說:“對,我們也後悔沒有早點上學。”

“就道後悔就是好事,知道以前浪費了時間和機會,就更得把握住現在的機會,好好念,虛心學。”雲夕笑著對孩子們說。

三個孩子齊齊點頭,他們現在對媽媽充滿了依賴和喜歡,覺得能有今天這樣光彩舒適的生活都靠媽媽。

回家後,雲夕也給雲陽和齊蕭出了考試試卷,他坐在桌子前,看著兩個大男孩各坐在桌子一邊,做得十分認真,絲毫不被寒冷的天氣所影響,她滿意極了。

兩人做完題,雲夕拿在一起改,讓他們坐在旁邊看,雲陽和齊蕭都很緊張的坐在雲夕身邊,等雲夕改完試卷,大冬天兩人的背脊都汗濕了。

雲夕放下筆,對他們說:“很好,全對了。”

雲陽跳起來握拳耶了一聲,齊蕭也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雲夕看了看雲陽,不免潑冷水,“你得意啥?你這是小學的試卷,人家齊蕭是綜合試卷,人家比你厲害。”

“姐,你彆小瞧我,等明年我一定比他厲害。”雲陽不服氣說。

而且他白天還上工呢,齊蕭整天捧著書,要是他也整天捧著書,一定比過齊蕭去。

齊蕭立即給他打氣,“雲陽,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雲陽傲嬌臉,“那還用得著你說?”

齊蕭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也不惱,笑嗬嗬的拿著自己的試卷問雲夕,“雲老師,您覺得我明年能考上大學嗎?”

“隻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齊蕭,隻要你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的,而且就算明年考不上,還有後年,這些知識隻要學會了都是你的私有財產,你付出了就一定會有回報的!”雲夕朝齊蕭鼓勵說。

雲陽和齊蕭的性格恰巧相反,雲陽容易浮躁,但心性堅強,能扛壓,不過也極易驕傲自滿,所以要時不時打擊一下,他反而會更有乾勁,而齊蕭性子沉穩,心性軟弱,承受能力欠佳,很容易喪失信心,得經常誇讚鼓勵,促進他的動力。

齊蕭點點頭,“雲老師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轉眼到了年關,齊正軍夫妻回來過年了,他們考了考兒子的功課,察看了他的試卷,發現進步真的很大,不由得對雲夕感激不已,送了不少禮物給雲家。

雲夕也沒有全收,但也不好不收,就挑了幾樣常用又不太昂貴的收了。

雖然放了假,幾個孩子也沒有放鬆,整天都貓在家裡看書做題,雲夕就坐在旁邊出題,外麵寒風凜冽,屋裡卻十分溫馨暖和。

雲夕脖子有些酸,抬起頭來活動,見孩子們挨個坐著,認真學習,誰也沒有吵鬨說話,有時候交流一下也是關於功課的,她欣慰極了。

她站起身,給桌子下的炭盆加了些炭,天太冷了,怕孩子們著涼。

“齊蕭哥,出來陪我玩會兒吧,你整天看書做題不累嗎?”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推門而入,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一邊朝桌子前的齊蕭抱怨說。

大家都認識她,是齊蕭姑姑的女兒,嶽琴,她這次是跟著父母回鄉下看望外公外婆的,他們一家不在這過年,玩兩天就會回城。

嶽琴長得很漂亮,打扮得又時髦,和鄉下的丫頭們一比,簡直鶴立雞群,在鄉下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但她性格不嬌柔做作,反而有股男孩子的英氣,從小就和表哥齊蕭玩在一塊,兄妹倆感情十分要好。

齊蕭還想看書,所以不理她。

嶽琴就抱住雲夕的胳膊說:“雲老師,你幫幫我,讓齊蕭哥陪我玩一會兒,我明天就要回城了,他半天都沒陪過我。”

雲夕隻好朝齊蕭說:“那你陪你妹妹出去玩一玩,大家這個時候都在河邊砸冰抓魚,你們也去看看,就當放鬆一下好了。”

“哦。”齊蕭不情願的放下書,站起來朝表妹說:“走吧走吧,真拿你沒辦法。”

嶽琴立即朝大家說:“我們走了,回頭給你們帶魚吃。”說完拉著表哥就跑出去了。

雲陽撇了撇嘴,就你們還想抓魚?彆被魚給抓去了。

雲夕掃了幾個孩子一眼,也說:“你們也去玩會兒再回來,透透氣,人精神一點,事半功倍。”

“行。”雲陽幾個便帶著三個外甥跟了上去。

齊蕭兄妹倆到了河邊,果然見滿河的孩子們,場麵十分熱鬨,嶽琴拉著表哥就要加入其中。

突然,幾個大男孩攔住了他們,看著嶽琴說:“小妹妹,哥帶你去抓魚好不?”

“你們誰呀?我不認識你們,走開!”嶽琴性子向來潑辣,這幾個大男孩又一臉痞子樣兒,她自是沒好臉給他們。

齊蕭忙擋在妹妹麵前,“餘小牛,你們乾嘛?他是我妹!”

餘小牛是隊委乾部的兒子,向來在村裡牛裡牛氣,年輕氣盛,也是血氣方剛,仗著自家老子是乾部,在村裡格外橫行霸道。

“不乾嘛,就是喜歡好看的小妹妹,想帶他一塊玩。”餘小牛倒說的是真話,他前幾天看到嶽琴就喜歡上她了,一直等著機會再見到她,這好不容易等到了,他自然不會放過,而且一塊玩玩也不乾什麼壞事,也用不著怕齊家。

齊蕭立即就跌下臉來,“我妹自有我帶,不勞你費神。”說著拉著嶽琴就要饒過他們離開。

餘小牛急了,一把抓住了嶽琴的手,“小妹妹我是真的……”話沒說完,覺得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惱火的轉頭看去,見是雲陽,立即就慫了,“雲陽,是、是你啊?”

雲陽手一抬,抓住了餘小牛的衣領,凶道:“齊蕭和嶽琴我雲陽罩著,你離他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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