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偏愛(1 / 2)

時硯不是個愛拖延的,既然答應了謝明月,出了宗人府就轉道兒皇宮方向,在宮外遞了進宮的牌子,很快就有小太監來領時硯進去。

現如今,整個京城還有誰不知道陛下對民安伯這毫無原則的寵愛嗎?

要不是民安伯和叛賊李時墨六七分相似的長相,大家都要懷疑民安伯是把陛下流落民間的私生子了。

何況就連太子殿下,對待這位也十分客氣熟稔,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時硯直接被人領著進了太極殿偏殿,很快宮娥就熟練的給時硯上了茶水點心,他一點兒不客氣的吃吃喝喝,把自個兒給吃撐的時候,皇帝終於姍姍來遲。

時硯見了皇帝也不隱瞞,將宗人府的事原原本本轉述了一遍,這才對皇帝道:“臣個人覺得,謝明月給出的理由,值得臣幫她來您這裡跑一趟。

但您是何想法,就與臣無關了。”

皇帝聽完時硯轉述謝明月的話,愣了好半晌才道:“王叔那人,誌大才疏,沒想到生了這般有誌氣的孩子,可惜是個女兒。”

時硯接話:“幸好是個女兒。”

皇帝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朕聽聞李時墨處斬那天,在刑場說了瘋話……”

時硯誠實的過分,對皇帝直言道:“也不儘然,其實臣早就懷疑過那孩子的出身,不過懶得查證,但經過那一遭,按照臣對李時墨的了解,基本可以確認,那孩子確實不是臣的孩子。”

皇帝臉色一黑:“你怎的這般沒骨氣?累死累活的替彆人養了多少年兒子,竟然都不想將那個奸夫千刀萬剮嗎?”

時硯滿臉的無奈:“疙瘩他娘早就遭了報應,難產而亡,至於疙瘩爹……能在李婆子眼皮子底下苟且還能活的那般滋潤的,除了李時墨再無旁人。”

皇帝氣的直拍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時硯不得不給皇帝拍背順氣:“臣這兒早就不氣了,您氣個什麼勁兒啊?不管他們的想法有多齷齪,現在活的好好的人是臣,他們早就化成一捧黃土,在地下糾纏去了。”

皇帝突然就很神奇的理解了時硯為什麼不想成家的想法,突然對時硯道:“以後朕都不逼著你成婚了,至於你

的身後事,朕自會讓人給你安排妥當的!”

時硯一愣,不明白皇帝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才會這般說。

但這個結果他也很滿意,於是笑眯眯的給皇帝送上一杯茶:“那就多謝陛下為臣費心了!”

時硯離開皇宮不久,一道詔令從太和殿送到宗人府。

宗令跪著聽完聖旨內容,心下驚駭萬分,心裡不自覺將時硯的地位從天子近臣,提到了皇帝寵臣的地位。

這天夜裡,罪人謝明月從宗人府悄無聲息的消失,而皇室暗衛營卻多了一個訓練時對自己非常能狠得下心的新暗衛。

也是這天夜裡,城北一落魄宗室院兒裡,夫妻二人神情悲傷,在小院中準備將兩個月大意外夭折的嬰兒裝殮起來,意外的見到了抱著一個明黃色繈褓的宗令大人。

第二年春天,時硯莊子上的小麥城成功種植了兩百畝,這裡小麥明顯比彆處高很多的產量,早就吸引了朝中農業司的大人們。

往年諸位大人還能表麵上矜持一下,找個由頭來時硯莊子上轉一轉,順便查看一番小麥為何產量奇高的原因。

今年諸人連借口都懶得找了,知道民安伯有意在明年將良種與總結的一套種植經驗交給朝廷後,對時硯的態度稱得上諂媚。

有幾位胡子花白的老大人,恨不得將鋪蓋搬到地頭,住在這裡一天十二個時辰的進行觀察研究。

讓時硯最為滿意的,就是莊子上的人雖然沒研究出如何不浪費羊毛,又讓羊毛蓬鬆柔軟舒適的方法。

期間卻研究出了羊毛氈,羊毛毯,羊毛披風,羊毛針織品等等物件兒,充分將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利用的乾乾淨淨,絕不浪費。

羊毛製品在京城一經推出,就風靡開來,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周邊。

在朝廷的有意引導下,很快進入以養羊放牧為生的北疆境內。

大批商人奔赴北疆,與當地居民做起了羊毛收購的生意,給當地多年來並不發達的經濟帶去了活力。

以極快的速度帶動了當地其他經濟的發展,北疆城內幾乎在兩月時間,街道上出現了鱗次櫛比的酒樓茶攤,各種各樣的商品被人們從家中搬到集市上開始售賣。

經過去年定北王謀反被下獄,人心一直無法安

定的北疆,突然因為這一股力量的衝擊,開始安定鮮活起來。

百姓手裡有了餘錢,生活有了奔頭,心自然而然的安穩下來。

時硯聽王安說到這些時,毫不意外。

王安蹲在時硯躺椅邊兒上,說的口沫橫飛,神采飛揚:“哇老大,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麵兒好些商人說你就是那什麼陶朱公在世,有點石成金的本領!

茶樓裡的說書先生將這件事編成故事,名字就叫——民安伯巧用羊毛定北疆!

聽的人可多了!那天我去城裡接楊氏回家時,還順便打賞了說書先生一兩銀子呢!”

時硯看著頭頂一碧如洗的天空,覺得心情格外順暢,於是簡單給了王安一個回應:“過了,這是諸多勢力通力合作之下的成果,功勞全都安在我身上,不合適!”

王安不讚同道:“有什麼不合適的?老大,我都聽人說了!朝廷之前將北疆拿下後,當地居民一直很抗拒朝廷派去的官員。

光是這打大半年,就發生了大大小小上百起起衝突,甚至有好幾次,雙方直接打起來,動用了軍隊!

可就算這樣,北疆那些人依舊十分排外,不願意聽朝廷的詔令呢!

最後還是咱們這羊毛製品衝開了這道口子,讓北疆人開始接受外地的商人,進而接受朝廷的派遣管轄。

此一戰,羊毛居功至偉!我聽人說,朝廷最近論功行賞,有人提議要給你記一功呢!”

時硯搖頭:“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