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你不值錢(1 / 2)

怕兩人忙不過來,時硯提醒兩人開張前,給店裡找個夥計,被兩人以“不可能有那般多的客人”為由給拒絕了。

時硯也不繼續勸說,淡然一笑,有點兒意味深長的意思。

開張這天,不少老顧客前來捧場,熱鬨的很,小鋪子裡的桌椅很快就坐不下,有人直接端著一碗濃稠的黃米粥,就著兩個皮薄餡兒足的大肉包子蹲在外麵台階上,邊吃邊聊。

悅娘夫妻二人沒想到開張第一天,竟然有這麼多人捧場,終於忙不過來,不再拒絕時硯的幫忙。

時硯就成了自家早食鋪子的第一個夥計,端茶倒水上菜跑堂,忙的團團轉。

兩口子本來還擔心兒子的身體,怕他吃不消,賀大山時不時出來瞧一眼,結果眼見著兒子氣色紅潤,做的井井有條,人雖多,卻是忙而不亂的樣子,終是放心的回後廚去了。

熟客見時硯生龍活虎的樣子,開心道:“聽說你小子前段時間落水生了大病,你爹娘著急上火,到處延醫問藥,求佛拜神的,看起來隨時都能崩潰似的。

現在見到你這樣,想來他們也能放心了!”

時硯沉浸在當夥計的新奇體驗中無可自拔,認真做好夥計的本職工作,誰知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突然傳出來一道柔柔弱弱的女聲:“阿硯,你,你在忙嗎?”

時硯背對著來人看不見對方的臉,但僅憑這智障的問題和非常有辨識度的聲音以及矯揉造作的語氣,就可以確定來人是大嫂的庶妹,女主柳雲函,無疑了。

時硯將手中的碗穩穩地放在桌上,又從托盤放下一碟大包子,十分乖巧的對客人道:“張伯,您慢用!”

在張伯滿意的眼神下,這才轉過身,麵無表情道:“是啊,你看不見嗎?”

說著自顧忙了起來,擦桌子,收拾上一位客人留下的殘局,在小小的早食鋪子裡團團轉,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柳雲函就定定站在鋪子中央,目光隨著時硯的移動而轉動,不時皺皺眉,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兩聲,然後細聲細氣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硯,你知道我的,我們不是最好的友人嗎?你今日為何對我這般冷淡?”

時硯手

裡端著一托盤的碗,頭都沒抬道:“彆彆!你一個大姑娘不要名聲了,我還想要好名聲,以後娶媳婦兒呢!好好地一姑娘,張口就來,誰和你是友人啊?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好像我賀時硯是多輕佻的人似的,好好一讀書人,和彆人家的大姑娘是友人,這話好說不好聽,我還要不要名聲了?”

柳雲函像是根本聽不懂時硯在說什麼似的,自顧說了下去:“好好,我不說就是了,阿硯,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害你落水,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病才將將好就過來找你了,看在我今兒誠心來跟你道謝的份兒上,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時硯心裡膩歪死了,心說就這麼點兒段位,我實在不想繼續陪聊。

但店裡的旁人不知情啊,還以為是小年輕鬨彆扭呢,看了這麼一會兒戲,爭相撮合。

尤其是三個大包子下肚的張伯,最為熱情了:“阿硯啊,你瞧瞧人小姑娘,臉都白了,一看就是身體不大好的樣子。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綢緞的,門外還候著一個丫鬟呢,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人家能放下身段巴巴上這兒來找你認錯,說明心裡有你,你一大男人,心胸放寬點兒,彆和娘們兒一樣計較。”

時硯哼笑一聲,把張伯麵前的空碟子抽走,一臉拒絕的搖頭:“可千萬彆,這可不是和我情投意合的大小姐,而是我舅母柳氏的娘家庶妹,我們差著輩分兒呢,你可彆開這種玩笑了!”

張伯知道自己意會錯了,嘿嘿一笑,不說話了,坐在位置上不肯挪窩,想看戲的意思非常明顯,好幾次和時硯眼神對上,無賴的攤手:“包子吃完了,這不是還有半碗粥沒喝嗎?你小子是不是想趕我走,給後麵的人騰地方?”

時硯無奈搖頭,這才轉頭對一點兒眼力見兒沒有,還站在鋪子中間擋著大家路的柳雲函道:“那日你落水,旁人都不肯搭救一把,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將你救回來的,是你的救命恩人不錯吧?

我被人送回家中,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就沒命了,從頭到尾你父母親人都不曾上我家門來看一眼我是死是活。

人命關天,我心裡怨怪你包括你父母,有問題嗎

現在事情過去一個月,你施施然跑來說跟我道謝?這就是你道謝的態度?連二兩茶葉都不舍得帶?就帶著你一張嘴,是不是回頭我還得請你吃兩大包子?合著你感謝自己的救命恩人,還賺了兩包子呢!可真精明!”

時硯終於直起身,將手裡的抹布隨意搭在肩上,認真問柳雲函:“合著你覺得你一條命,就值輕飄飄的一句感謝?

哈,雖然我們家也不圖你什麼,但你要真不想感謝這份救命之恩,大可不必前來,我家也沒人死皮賴臉的上你家討要什麼。

但你既然開了這個口,又何必這番作態讓人作嘔呢?”

柳雲函似是沒想到時硯會這般說,一雙眼睛充滿了震驚,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用帕子捂住嘴巴,低低的咳嗽起來,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周圍人嚇了一跳。

隻聽柳雲函傷心道:“阿硯,你不接受就算了,何必這般折辱於我?都說士可殺不可辱,我雖是女子,但也不能接受你這般……”

話沒說完,就見時硯連連後退,退到張叔身後,才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拍著自己胸口道:“你彆這幅作態,你在水裡糟了罪,我也是鬼門關上闖了一趟,你是家裡矜貴的小姐,我還是我爹娘唯一的兒子呢!誰不是家裡寶貝疙瘩啊?這幅姿態弄得好像誰沒生過病似的。”

見柳雲函還想說什麼,時硯直接做出了揮手趕人的姿態:“你可彆說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了,虧你爹還自稱是讀書人呢,就這麼教導你的?丟不丟人哪?

我說幾句實話就是侮辱你了?行吧,你指出來,我哪句說的不對,侮辱你的人格,讓你自尊心受挫了?我當場給你道歉!我賀家人敢作敢當,可不像你們柳家這般忘恩負義,還道德綁架救命恩人。你倒是給我說說!”

柳雲函心下惱怒不已,不說從前她將時硯拿捏的死死的,按照以往來說,她隻要這幾句話一說,時硯必定是要後退的那個。

就說最近一段時間,柳秀才那是真真將她捧在手心,要什麼給什麼,就連大哥的束脩銀子都被柳秀才搶過來給她買了簪子戴,就為了讓她開心,被人捧在手心奉承慣了,一時著實受不了時硯的冷嘲熱諷。

人就有些搖搖欲

墜,這次是真的暈,並不是在家裡拿捏嫡母和嫡兄的手段。

丫鬟總算是及時趕進來,邊焦急的搖晃她家倒在地上小姐,邊憤怒的對著時硯指責:“我家小姐要是在你這裡出了事,我家老爺定要你好看!”

周圍看熱鬨的人又嚇了一跳。

時硯背著手慢悠悠走近兩步,邊用腳尖狀似不經意的踢了踢柳雲函小腿上的某個穴位,邊很不負責任道:“你家老爺?柳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