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自信(1 / 2)

時硯早在周玉瓏喊出聲前,跟小甲要了一副超強防噪音隱形耳機,感覺戴上耳機的自己仿若聾子,聽不見外界的一點聲音。

靜靜地看對方嘴巴一張一合,儘情的表演一部表情豐富的默片。

周玉瓏先是不可置信,受到驚嚇一般扔了手裡的鏡子,扔了還不罷休,狠狠地將鏡子踩在腳下。

隨即又像是不確定似的,將質量非常過關,即使被她這番折騰也絲毫沒有損壞的鏡子重新撿起來,嘗試了三次,終於舉在自己麵前,鼓起勇氣看了一眼。

這一眼仿佛讓她受到了更大的驚嚇,使勁兒將鏡子扔出了院門,抱著腦袋又哭又笑,抓著手上的鐲子不停的質問什麼。

嘖嘖。

時硯在心裡感歎:不用聽都知道她在找什麼,真是可惜了,她不會如願的。

這一番折騰,時硯沒受到絲毫物理攻擊,反倒是驚動了不少人,尤其是周家的下人,全部以為這裡出了意外,鬨哄哄的湧進來,將周玉瓏現在瘋狂又醜陋的樣子瞧了個真切。

心理承受能力強的,看一眼就捂住眼睛去旁邊嘔吐,心裡承受能力不行的,當即被對方宛若惡鬼的樣子嚇得暈了過去。

且旁邊人已經顧不上扶暈倒的人一把,暈倒的人隻能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無人過問。

倒是程長青,早早地站在時硯麵前,擋住周玉瓏的視線,對時硯的保護姿態擺的十足,臉色慘白,強行忍住胃裡的不適,一臉不解的問出了一個和院子裡全部人同樣的疑問。

“這醜東西誰呀?”

時硯眨眨眼,再眨眨眼,看看周玉瓏的樣子,不像是在尖叫,試探性的取下耳機。

確認了程長青的問題,再看看他真摯的眼神,充滿疑惑的肢體語言,終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試著提醒他:“你瞧瞧這身衣服?眼熟嗎?”

畢竟一刻鐘前還是從你房間裡出來的呢。

誰知程長青直接搖頭:“看著是女人的衣服吧?我自從住到這裡,就沒見過女人,這人突然出現在我院子裡,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時硯再次提醒,簡直跟明示無異:“周玉瓏周小姐,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啊,她整日來騷擾你,你還記得她穿什麼嗎?”

誰知不僅程長青不記得,就是旁邊聽到時硯明示的話的其他人,頭也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程長青還一副過來的人語氣對時硯解釋:“那位大小姐不在院子裡,怕是又出去哪裡溜達了,你沒見著。

等你見著就明白了,她就好像天生的發光體似的,隻要你見著了,眼神完全被對方的臉和一舉一動吸引,哪裡還能記得她穿什麼衣服!”

程長青恍然大悟:“你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這一年來,我見過那位大小姐很多次,但我從來都記不住她到底穿了什麼,隻記得她很迷人,簡直邪了門兒了。”

不僅程長青有這個體驗,其他聽見程長青話的人也紛紛點頭,還一副“小孩子不懂欣賞”的眼神看著時硯,眼睛裡的表情十分意味深長,仿佛時硯長大了就能欣賞周玉瓏那副鬼樣子似的。

就連周玉瓏的貼身丫鬟也一副非常認同的樣子,簡直大白天見鬼。

時硯踮著腳,本來是想拍程長青的肩膀,但是。

算了,還是拍了下對方的手臂,非常同情道:“希望這不會是你的少年陰影。”

時硯也是服了這些看熱鬨的人,被周玉瓏的樣子惡心的夠嗆,除了當場嚇暈過去的,剩下看著時硯一個小孩子和程長青還堅強的撐著沒走,膽子逐漸大起來,慢慢形成一個包圍圈,又是防備,又是稀奇的將周玉瓏圍在中間看熱鬨。

也不知道這麼一會兒工夫,都是從哪兒找來的,手裡的掃把笤帚鍋鏟大勺,各式各樣,五花八門,顫抖又興奮的緊緊捏在手裡,給自己壯膽。

幸好現在的周玉瓏也就是看起來嚇人,真實沒多少攻擊力,若真是個厲害角色,現場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逃不開團滅的下場。

兩人正說著話,收到消息的明塵住持和月山方丈匆匆趕來,老方丈在後麵喊了一聲佛號,瞬間像是一陣涼風吹進人的心裡,心思頓時清明了幾分,也不像一開始那樣頭腦發暈,想圍著周玉瓏看個究竟了。

內心的恐懼逐漸戰勝好奇,理智開始回籠。

人群自動給方丈讓出一條路,當然,在眾人眼裡,他們可不是給這個不認識的老頭讓路,是給月山方丈身後的明塵住持讓路。

月山方丈走到時硯跟前,看了一眼正在院子裡發瘋,臉上開始流膿,手裡還舉著一個眼熟的鐲子,也不知道是在和誰歇斯底裡說話的女人。

不愧他方丈之名,第一眼就憑借那個眼熟的鐲子,結合現場的實情,推測出了一個非常夢幻的結論。

方丈轉而麵向時硯,輕聲詢問道:“那是周家大小姐?”

以前京城中人為了巴結討好周玉瓏,順便也是看不慣她的人對她的一種暗戳戳的諷刺吧,就稱呼她為周家大小姐。

事實上,周家幾房都有嫡出的姑娘,隻不過她爹這一脈最為顯貴罷了,但若要說大小姐,就是身為周玉瓏堂姐的周玉喬都排不上號,更彆提周玉瓏了。

但這般說習慣了,外人提起周家大小姐,隻能想到周玉瓏這位吏部尚書和五公主之女。

時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是。”

月山方丈長長的歎口氣,念了句“阿彌陀佛。”

聽清楚一切的程長青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回頭看看時硯,再看看月山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