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可言(2 / 2)

但妻子再次見到丈夫時,戰事結束,她迎接來了丈夫殘缺不全的身體。”

程長青說的這裡的時候,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裡往出流,臉上的表情非常迷茫,像是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事,心裡不受控製的難受。

用最平鋪直敘的語言對時硯道:“那位妻子臨死前,對兒孫言,做女人太苦了,尤其是做將軍的家眷,意味著必須無怨無悔,還要麵對隨時失去親人的痛苦,整日提心吊膽,怕他回不來,又怕他回來的隻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所以她說,這種苦,吃一遍就夠了,此生無怨無悔,但願來生不再相見。

下輩子,她再也不要做女人,也不要做將軍的家眷。”

程長青捂住胸口,痛苦的像是喘不上氣來,一臉無助的問時硯:“阿硯,我這是怎麼了?”

其餘人也目光灼灼的盯著台階上坐著的小人,誰都不敢輕易開口,想等到一個答案,雖然他們與程長青看到的經曆不同,但心情意外的相似,隻能用心潮彭拜,久久不能平息來形容,因此院子裡前所未有的安靜。

時硯將頭轉向月山方丈,想看看他知道多少。

老方丈神態莊嚴又慈和,指著院中一個被家人包圍,躺在地上的錦衣玉帶的青年,無聲的念了聲佛號。

時硯了然,月山方丈確實是此間的高手,這種冥冥之中玄之又玄的事情,他也能感悟到一二。

時硯看看月山方丈指的青年,看看程長青的臉,確定月山方丈說的是實情,頓時有些牙疼。

實在是,地上躺著的青年,他還真在寺廟裡見過,偶然還聽人提起過這位的家世。

衛朝陽,今年十五,母親是嘉定縣主,父親乃禮部侍郎,典型的書香世家出生,父母恩愛,在家中排行老二,嫡幼子,沒有繼承家業的壓力,本人十分優秀,年紀輕輕在讀書上很有天分又肯用功,十三歲考中秀才,明年要下場參加鄉試,若是過了,就是舉人。

這在京中富貴人家的圈子裡,簡直是獨樹一幟,但這都不是時硯牙疼的原因,這位在三年前就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定了一位未婚妻。

這未婚妻姓周名玉雅,年十三,比衛朝陽小兩歲,父親是國子監祭酒周成禮,與程長青的心上人周玉喬,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時硯心說,這關係,剪不斷,理還亂。若是心性曠達之人,過了這一陣兒後遺症,自然能想得開,若是那愛鑽牛角尖的,嘖嘖,有的折磨受了,這就是前世的債,今生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妙的很。

時硯想了下,還是在程長青耳邊小聲告訴他真相,並且同時屏蔽了其餘人,保證其他人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在外人眼裡,就是時硯小聲和程長青說了什麼,即使距離他本人隻有兩步之遙,一向不服老,自認耳力出眾的定國公,也沒聽見隻言片語,不由的大感好奇。

事實上,時硯指了指衛朝陽的位置,對程長青道:“看見了嗎?那位的前世就是你方才看見的將軍夫人,而你,則是他前世的丈夫,將軍本人。”

因為衛朝陽前世的所作所為,就是今生功德光的來曆,因而程長青看見的準確來說,是將軍夫人被塵封的記憶。

時硯用了一個更加容易讓人明白的說法:“所以,這些人魂魄歸位的時候,旁人的你指定看不著,唯獨看見了你們的前世今生,這就是你們之間最後的緣分。”

想了下,還是點撥了一句:“前生事,前生畢,今生是另一個開始,不用太過放在心上。”

至於程長青有沒有放在心上,暫時還看不出,時硯緩緩起身,拍了拍程長青肩膀,看時辰差不多了,這些人應該已經適應了人氣和功德光的回歸。

略過眾人期盼好奇的眼光,緩緩神出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揮,就見方才還毫無反應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自家孩子,迷茫的睜開了眼。

一時間院子裡的家眷們圍在自家孩子身邊,又哭又笑,鬨哄哄的聲音充斥著整間院子,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所有人都活了過來。

不管是看起來衣著普通的百姓,還是華服珠釵的貴人們,失而複得的喜悅在這一刻都是想通的。

唯有老定國公,讓隨行的太醫給小孫子把脈,確認孩子身體無礙後,第一時間在時硯麵前躬身行了一個道家禮。

“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其他人被這一提醒,陸陸續續反應過來,紛紛到時硯跟前致謝。

哪裡還在乎時硯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呢?現在的時硯在這些人看來,說是神仙轉世他們都相信,若不是神仙轉世,能用這般神奇的手法,救活這麼多將死之人嗎?

時硯淡定的受了這些人的感謝。

還有人當場提出給時硯修建道觀,總是在佛寺裡住著算怎麼回事?真正的大師就應該有自己的排麵兒。

時硯挑眉:“萬佛寺就挺好的,與月山方丈交流,總能獲得很多啟發。”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現在和尚道士的關係,已經這麼和諧了嗎?

倒是當事人時硯和月山方丈,相視一笑,知道時硯說的都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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