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離譜(1 / 2)

時硯沒打算食言, 說給李歸留一晚時間處理後事,就沒打算今晚動手。

白天因為時硯在帳篷裡念經,將李歸的副將招來好幾次,因為對時硯的戰力有了防備, 副將不敢小看時硯的一舉一動, 因而時硯這裡的風吹草動都能將他給驚動了。

但每次來都發現是他們自己大驚小怪, 時硯真就像個並不虔誠的信徒一樣, 有口無心的躺在榻上翹著腳念經, 完全是打發時間。連續幾次下來,麵對這種情況,眾人心裡多少有了鬆懈。

夜裡,時硯吃飽喝足,繼續躺在榻上念經,外間的守衛已經見怪不怪,學會了完全忽視這讓人昏昏欲睡的念經聲。

突然從帳篷外悄無聲息的彈進來一個小紙團, 準確的落在時硯腿邊,時硯嘴裡念經聲不停, 手上小心打開紙團,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字:“可。”

認出來人的筆記, 時硯滿意的將手中的紙團捏成粉末, 對小甲道:“我們明早行動,帶著李歸的人頭去祭拜父母, 想來九泉之下,他們也能安息了。”

這一段因果,也能徹底放下了。

小甲很疑惑,雖然知道就算他搞個低音炮立體環繞音箱在時硯腦子裡說話,外人也聽不清, 但他還是很小聲的問:“組長,這消息哪兒來的呀?外麵上百號人守著,何五那種高手也不可能做這般無聲無息吧?”

時硯也不隱瞞:“內鬼罷了,錢將的人。”

錢將,西月國正二品武功將軍,與出身名門的正二品武顯將軍李歸不同,錢將出身草芥,因一路巧妙地抓住各種機緣,尤其是一生中娶了三位妻子,一位比一位地位高,年紀小,最為人津津樂道,才能在四十歲的年紀,爬到這個位置。

也因著這個原因,讓不少人看低他,進而忽視了錢將本身的能力。

如果沒有李歸的話,他的經曆甚至可以寫一本傳奇話本子,從草莽到正二品大將軍的奮鬥史,一定能讓人爭相吹捧。

但事實是,他上頭一直有一個李歸壓著,不管是朝堂還是戰場,不管是名望還是家世,所有人提起西月國會打仗的將軍,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李歸,他錢將卻鮮少有人提及。

時硯淡淡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和這人聯係上的,他一直想取李歸而代之,可惜沒有合適的機會,因著他的發家史不太光明,李歸從未將這人當成正經對手。

因此當我提出這個大膽的想法,讓他的人暗中配合我行動,我們雙方互相合作之時,錢將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如果我成功的話,錢將就是這邊境三十萬將士的新任統帥,若是我失敗的話,必定身首異處,又與他何關呢?”

小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何五就是幫組長你給錢將送信去啦?怪不得一整天沒見到人影,沒人在旁邊用一臉擔憂的目光看著你,我還怪不自在的。”

時硯似笑非笑:“該來的總會來的,屆時他會以更加合適的身份出現。”

希望錢將能說到做到,成功讓何五混進來,否則隻能自己動手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時硯洗漱過後,將士兵端來的早餐認認真真的吃完,整理衣冠,對門外看守的士兵道:“我有事要與李歸將軍說。”

言罷便不再多言,回去繼續躺榻上翹著腳念經,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帶時硯出去,一路上不讓時硯左顧右盼,徑直將時硯帶到了主賬。

在主賬外,時硯剛好碰到了一個給李歸送點心的廚子,對方彎著腰,有點虎背熊腰的意思,視線和時硯對上,又很快分開,雖然麵上很陌生,但有一瞬間時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何五堅毅冰冷的眼神,時硯心裡有數,知道這是錢將在裡麵起了作用。

兩人一同站在賬外,一左一右,涇渭分明,等待李歸的召見。

等時硯被帶進去的時候,帳篷裡的人全部被李歸打發出去,李歸手裡還捏著一支筆在處理公務,見時硯來了,像嘮家常似的對時硯道:“來了?先坐,我讓人準備了一點兒你們西華國的點心,待會兒嘗嘗。”

可見是真的自信,即使知道時硯有一身的功夫,依然能和時硯單獨相處,做出對時硯沒有一點兒防範的樣子。

大概是看出時硯在想什麼,主動解釋道:“你是個聰明孩子,知道在這裡動手,我會不會死不好說,但你一定會被周圍這數十萬大軍給踩成肉泥,作為長輩,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做傻事,在戰場上,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聽起來非常誠懇,如果對方不是自己殺父仇人的話,時硯說不定還真被這人給感動了。

時硯走上前,站在距離李歸三步遠的位置,認真問李歸:“我說過,給你留一晚上時間處理後事,現在一夜時間已過,你準備好了赴死了嗎?”

李歸一愣,終於抬頭看了時硯一眼,語氣略帶無奈,像個真正的長輩看自家不懂事的熊孩子似的:“為了你的小命著想,往後這種玩笑就彆開了,聽話。”

說著揚聲吩咐外麵的廚子:“將點心端進來。”

時硯沒有回頭,心裡數著廚子的腳步,臉上滿是無奈和可惜:“那真是太可惜了,今天的點心,怕是你我都無福消受啦。”

說話的間隙,已經以一個讓李歸心驚膽戰,比昨天李歸試探時快好幾倍的速度上前點了李歸的好幾處穴位。

絲毫沒有給李歸抵抗的機會。

等到話音落,李歸人已經在方才唯唯諾諾的廚子手裡不得動彈,廚子的刀架在李歸脖子上,眼神變得冰冷堅毅,哪兒還有之前唯唯諾諾憨厚老實的樣子?

李歸拚命想掙紮,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和動靜,整個人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最為關鍵的是,兩人速度之快,沒給李歸這個常年在戰場上打滾兒的人一丁點兒反應的時間,生死攸關間,連打翻一個杯子,發出一個慘叫的聲音都未來及。

李歸這一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事,用眼神詢問時硯,想死個明白。

但時硯顯然不打算成全他,隻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問李歸:“聽說,我爹娘死後,你讓人將他們的屍體帶回軍營,讓軍營的人將他們綁在架子上,當成靶子射擊,以解你們心頭之恨。

最後還是西華國那邊的副將做主,釋放了上千俘虜,才將他們的屍體換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