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了(2 / 2)

“彆,千萬彆給我扣高帽子,我就是一普通大夫,彆說我手裡沒你們要的東西,就是真有,也不可能因為你說兩句好聽的話,就倒貼錢給你們弄。

要是我來做這筆生意,該有的藥錢一分都不能少,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建月想賴掉我的診金,你想讓我出錢出力給你們做白工。

大白天的,怎麼一個個竟想美事兒呢!”

劉仁麵色有一瞬間的尷尬,組織上活動經費不足,隻能他們這些跑腿的舍下臉皮去辦事,沒想到這小大夫年紀輕輕,說話這麼不客氣。

要不是江建月那小子打包票,說聞大夫有能力幫他們造那批藥,他是不敢冒著被敵人發現的風險,親自找上時硯的。

也不是他想占誰便宜,成本還是要給人家的。但事情還沒進展到談價錢那一步,就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時硯,也是劉仁沒想到的。

這可真叫人為難!

時硯總覺得這件事還有哪裡不對,江建月,江建月,按照當天的情況,這人坑了竹容一筆,要不是時硯和竹容有交情,那張借條也會順便坑了時硯。

可以肯定的是,當時江建月的舉動,對時硯並沒有任何善意,時硯若不是因為聞家大少的身份,直愣愣的拿著那借條找上竹容,肯定討不到好。

沒想到那樣的事情過後,這人竟然還敢讓人來找他。

好膽量!

突然,時硯想起另一個名字,嶽見江。

江建月,國黨在海城的地下工作者。

嶽見江,紅黨後期非常有名的作戰負責人。

時硯食指在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擊,眼眸微眯,讓人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好半天,在劉仁坐立難安的時候,時硯突然出聲道:“這批藥我可以給你,成本價也行,想必你們都知道我和朋友在進行一項研究,我手裡還有比這種藥效果更好成本更低的特效藥,但我有一個條件。”

劉仁聽到第一時間,並不覺得高興,反而心生警惕,他總覺得眼前的少年,心思深沉,宛如一片沉靜的看不清底的大海,與江建月口中那個單純善良的聞大夫有天壤之彆。

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

但從一開始,他就失去了這場談話的主動權,不管時硯說的是真是假,他已經找不到比時硯更合適的人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咬上時硯給的魚鉤。

“您請說。”

時硯淡淡道:“我要你們幫我在安城建立一所醫院,我要當院長。”

劉仁猛然一驚,瞬間眼神銳利的看向淡定喝茶的時硯,隨即明白過來他的反應過激了,很快收斂神色。

擺出一臉“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的神色,對上時硯的視線:“誰都知道,安城如今是紅黨的大本營,想在安城裡麵建造一座醫院,對普通人來說,難如登天,加上現在局勢不穩,此事難度就更大了,您的要求並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

雖然劉仁的反應很快,但僅僅一瞬間,時硯就確定了劉仁的身份,他是為紅黨做事的人。旁人聽到安城的反應,不應該這般大。

那麼,也更加從側麵印證了江建月的另一個身份。

嗬,這年頭的男人,出門在外,還真是誰都有兩副麵孔呢。

時硯飲下最後一口茶,緩緩起身,一手按著桌麵一角,輕輕叩擊兩下,神色淡定道:“我這裡有樣半成品,可以讓你先拿回去試試。若是你們覺得效果好,我不僅要醫院,還要有相應的藥廠。

這就是我的條件,不接受反駁,你可以回去和你身後的勢力商量清楚了再來。”

說著,時硯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兩個透明小瓶放在桌麵上轉身離開。

這東西是溫時臨今天做出來的半成品,已經非常接近成品,效果雖然大打折扣,但沒什麼副作用,比市麵上現有藥效好上不少。

時硯本想拿出去半路銷毀,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也算是物儘其用,沒有浪費溫時臨這段時間的辛苦。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劉仁沒再出現,時硯一點兒都不著急,和溫時臨互相配合,進行青黴素研究的最後收尾工作。

溫時臨在做出那兩小瓶半成品時,興奮又緊張,精神高度亢奮,晚上下班不願意回家,直言要住在實驗室直到研究完成。

結果是被時硯給趕回家休息的。

過了十幾天,情緒終於穩定下來,越是接近成功的那一刻,溫時臨越是鎮定,與之前簡直有天壤之彆。

這幾天,兩人為求工作高效率,早睡早起,按時吃飯,甚至在時硯加班的時候,溫時臨主動喊時硯休息。

生活作息突然規律的像個養生老太太。

時硯知道溫時臨對青黴素研究投入了多大的精力,每天查閱大量資料,做無數筆記,麵臨數不清的失敗實驗,在時硯的監督下,隻勉強睡夠五個小時。

吃飯睡覺走路,溫時臨心心念念的都是實驗,連溫家上個月鬨著分家產,老爺子通知他回去,溫時臨都沒空搭理。

這個實驗的成功,對溫時臨的意義無疑是巨大的。

兩人在休息間隙,時硯站在窗邊看外麵的街道,突然問溫時臨:“你有想過實驗成功後,要如何處理嗎?”

溫時臨一愣,反映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時硯在說什麼,直言不諱道:“當然是交給你阿硯你處理啊!

我沒忘這一半兒的方子是阿硯你拿回來的,我想為了得到這一半兒方子,一定付出了我想象不到的犧牲和努力。

所以,這方子不僅是阿硯你的,還屬於當初為此做出奉獻之人,我不能也無法據為己有,阿硯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我非常滿足能有機會參與這偉大的時刻。”

時硯對溫時臨的反應有些意外,仔細一想,又仿佛是意料之中,於是將那天見到劉仁的事情與溫時臨說了。

“我懷疑劉仁是在為安城的紅黨做事,江建月也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通過觀察和各方的已知的消息來看,我非常看好安城的發展,因此我想在安城建立醫院,青黴素就是我們的敲門磚。

將來的某一天,我們不僅擁有治病救人的醫院,還有自己自主研發生產藥物的藥廠,學以致用,兼濟天下,這是我學醫的初衷。”

溫時臨幾乎沒有遲疑道:“我跟著你,阿硯!”

時硯偏頭看一眼同樣站在身側看窗外風景的溫時臨。

“這是一種直覺,小時候靠著這種直覺,我輕而易舉的明白我母親不喜歡我,溫家所有人不待見我,在國外留學期間,靠著這種直覺,我成功躲過了好幾次勾心鬥角的算計。”

溫時臨突然一笑:“這次,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要抱緊表弟你的大腿,你能帶我飛。”

時硯心裡感歎,多好一孩子,可惜被沈明心那女人給謔謔了。

不過算算時間,王五那邊該回來了,這種錯位的人生,應該快結束了吧,時硯心想。

這些事情對現在的時硯來說無關緊要,想法從腦子裡一閃而過,就消散無蹤。

時硯走到辦公桌後,招呼溫時臨:“趁著休息間隙換換腦子,想想咱們的醫院和藥廠有什麼要求,先想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溫時臨一噎:“我才說了你能帶我飛,你這就飄了啊!劉仁那邊還沒有一點兒反應呢,你就這麼自信?”

說話的功夫,時硯手底下已經寫了兩個要求,順便開始辦公室草圖:“安城,甚至國內,都沒有幾家像樣的藥廠。

單是看在藥的份兒上,醫院也得給咱們建起來,我想不到他們拒絕的理由。”

好吧,這方麵的事溫時臨不懂,但他說了相信時硯,就不會質疑他的判斷,乾錯加入時硯的隊伍,兩人一起商議以後他們的地盤該如何建造。

說的興起時,兩人甚至將安城的地圖翻出來,對照著地圖,開始操心要在安城哪一塊兒地方建一所醫院才最讓人滿意。

溫時臨覺得自己飄了,就是在海城,他們溫家也沒有滿地圖上,看中哪一塊兒,就讓人在哪一塊兒給自己建一座醫院的能量,何況在安城?

偶爾想提醒表弟一句,要不還是等等安城的消息,根據那邊的反饋確定後續事情發展。

就算安城的反應如表弟猜測的一般順利,選址也是一件非常繁雜的工作,需要實地考察,然後做出一二三個方案,再次結合實際進行分析,最後選出最優秀的方案。

不是輕易就能定下的事情。

但看到表弟十分認真,結合各方條件,有模有樣的分析記錄規劃時,溫時臨提醒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算了,就當是滿足表弟的偶爾小任性吧,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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