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飯局(2 / 2)

沈明月一身得體的旗袍,通身氣質溫婉典雅,站在門口半個小時一直沒出聲,時硯都知道,但對方不想讓他們發現,也就沒點破。

現在終於笑著從外麵敲門進來,對兩人道:“時臨一家快到了,阿硯你去下麵幫媽媽迎一迎,媽媽和姐姐說幾句私房話。”

聞時薇看母親終於笑了,牽著母親的手,心疼道:“媽,您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的大家都看在眼裡,好多天沒見您笑的這麼開心了。

早知道一家人吃個飯就能哄您高興,我就是忍著不耐煩也要提早將大家都請來!”

時硯轉身離開房間的時候,假裝沒看懂沈明月眼中的複雜情緒,看來沈明月已經有了決斷,時硯也不想繼續拖下去,安城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呢。

這樣就很好。

沈家外公外婆和溫家小姨小姨夫幾乎是同時到達,時硯在聞家大門口迎接眾人進門。

外公還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樣子,見了時硯和溫時臨,將兩人按在一起,慈愛的拍拍這個肩膀,又摸摸那個頭頂,最後溫和道:“都是好孩子,聽說你們的診所在海城做的很不錯,找時間坐下來,咱們商量著給你們建一所醫院,既然有這個才華,就不應該浪費在一所小小的診所裡。”

溫時臨情緒敏感,從小就覺得和外公單獨相處時,外公看他的眼神十分複雜,像是愧疚,又像是不安,行動上充滿了補償的意味。

對他這個養外孫,比對阿硯這個親外孫還要親厚幾分,以至於他從小到大沒少聽沈家的各種閒話,都免疫了。

至於沈明心,還真是一如既往愛出風頭,都說了是家宴,這人穿的就跟去參加假麵舞會似的浮誇,打扮的光彩照人。

一見時硯就熱情的撲上去要來個擁抱,仿佛上次見麵的尷尬早就煙消雲散。時硯不動聲色的躲開,對方也能貼上來。

幫時硯扯一扯本就端端正正的領子,拍一拍肩膀上不可能存在的灰塵,在眾人麵前狀似親昵道:“阿硯,好久不見,聽人說你喜歡劉瑋之的畫,小姨好不容易托人找來一副,待會兒你可要仔細瞧瞧啊!”

眾人對她這不著調的性子雖看不慣,但看了十幾年,早就學會了視而不見。

反正在場大多數人心裡,沈明心就是個很瘋的女人,這種人做出什麼事,眾人都不覺得奇怪。

於是溫時臨將手中的伴手禮遞給時硯,找了個大人們寒暄的時機,避開人私下裡悄悄問時硯:“不年不節的,大姨怎麼突然想起邀請大家一起吃家宴?

大姨不是一向最不喜各種應酬的嗎?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兩人站在聞家客廳角落,透過窗戶,外麵是大片的陽光照在樹上,雨後花園裡的玫瑰長勢茂盛,到處都是花匠精心打理過的痕跡,看得人心情不由跟著好了幾分。

時硯今兒穿的是白色襯衫黑西褲,和溫時臨的裝扮差不多,單手插兜,十分淡然道:“或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家人商議吧!”

溫時臨撇嘴:“在這些大人們眼裡,不管咱們在外麵做出什麼樣的成就,回到家裡,咱們就是那毛都沒長齊的孩子,遇到大事,隻有被動接受的份兒,還商議?倒不如說成通知更貼切些。”

聽著客廳那邊傳來的寒暄聲,溫時臨和時硯並肩站在一起,難得孩子氣道:“有這時間,不如在實驗室多做兩遍試驗呢,說不定就將昨天沒想通的問題給解決了,待在這裡簡直是浪費生命。”

時硯偏頭看溫時臨,見他一臉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對現在的人際往來也是發自內心的厭煩,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將溫時臨這個男主給養歪了。

這是在研究狂人的路上狂奔一去不複返了啊,也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實驗室的事兒,突然就聽客廳那邊傳來的動靜有些大,兩人回頭,就見外婆拉著出落得越發美麗的聞時薇,指著溫時臨的方向道:“時薇啊,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外婆也不是老頑固,你覺得你時臨表弟怎麼樣?

雖然他比你小兩歲,但時臨這孩子一向沉穩,是個會疼人的,你們自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要不……”

外婆話沒說完,外公就大聲打斷:“說的什麼渾話,明月已經在給時薇相看對象了,圈子裡該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現在將兩個孩子往一起湊算怎麼回事?”

外公話說的很突兀,理由很牽強,人也有些失態,但誰都能看出他對這件事的不讚成。

時硯放眼望去,客廳裡知道內情的沈明月和沈明心姐妹臉上神情晦澀難辨,聞父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營業式微笑,外婆一臉詫異,不明白丈夫這麼生氣是為了哪般。

倒是溫到緣,像是突然被嶽母一番話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恨不得當場將這樁親事敲定下來,小心翼翼的頂著眾人的壓力開口:“我覺得嶽母說的也有道理……”

話沒說完,就被沈父狠狠地瞪了一眼:“蠢貨,你給我閉嘴!”

沈父今天接二連三的失態了,這下不用人說,眾人也明白他很不對勁兒。

打破一片尷尬沉寂的是沈明月:“本來想將你們喊來,吃最後一頓團圓飯,現在看來,這頓團圓飯也沒吃的必要了。”

沈父眼皮子一跳,沈明心神色不明的打量一眼這個被自己耍了十幾年的姐姐,父女二人不約而同的心下漏跳了一拍。

就連一向沉穩,麵色看不出真實情緒的聞道遠也驚訝的看了一眼妻子,不明白她今天攢這一局還瞞著自己是想做什麼,心下難得生出了些許不安。

沈明月朝著遠處窗邊的時硯和溫時臨招手,溫聲道:“你們兩人過來一起聽聽,說到底,這件事也和你們有關。”

時硯和溫時臨對視一眼,一個眼裡全是茫然,一個眼裡全是淡然。倒是都聽話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的局麵是這樣的,聞家三口坐在一起,沈父沈母坐在一起,溫家夫妻坐在一起,時硯和溫時臨兩人坐在一起。

沈明心最先沉不住氣,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語氣尖酸道:“我說大姐,好端端的將爸媽喊來吃飯,結果進門到現在我們連一口水都沒喝,儘看你擺臉色了。

我們也是有正經事情要忙的,沒空陪你一天到晚的瞎胡鬨!今天這飯,我們還能不能吃到嘴裡了!”

沈明心這人心眼兒就那麼小一丁點兒,從小到大,沈家彆的孩子管沈明月叫姐姐,長姐,偏她不,人前人後一口一個大姐,不知道什麼愛好,每每那聲大姐從她嘴裡出來,總能讓人品出不同的味道。

沈明月沒搭理沈明心,反倒是將視線對準了沈父沈母:“爸媽,在說這件事前,我想,咱們有必要理清楚,住在長河道27號的秀琴是什麼人。”

沈母不明所以,沈父和沈明心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兩人都想打斷沈明月的話,但聞道遠伸手握住妻子冰涼的手,眼神十分有威懾力的瞧了一眼父女兩,兩人瞬間一個字都不敢說。

聞道遠這種不明情況還無條件維護的態度,讓沈明月嘴角牽起一個淺淡的笑容,隨即將目光從沈母臉上移到沈父身上,眼裡的嫌棄一閃而過。

“爸,據長河道那邊的老人說,那個叫秀琴的女人在那邊住了小半輩子,是海城沈家四老爺養的外室,多年前生了個名為明心的女兒,在八歲時被沈四老爺接回沈家教養。”

沈明月冷笑一聲,在沈父難堪,沈母震驚的神色中,淡淡道:“您就不打算和我們解釋解釋,我的好妹妹,我媽的好養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多好笑啊,這件事在海城傳的人儘皆知,所有人都知道,就瞞著母親和我們兄妹幾個,合著您也知道您做的這事兒有多無恥呢?”

沈父被女兒一番話說的難堪至極:“明月,這件事我可以解釋,家醜不可外揚,咱們回家關起門開說不行嗎?這裡還有小輩,你非要在這麼多人麵前給我這個當父親的難堪嗎?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呸!看來明月說的都是真的了!既然是真的,你這老貨做下這些無恥之事時不覺得難堪,被人說出來反倒覺得難堪了?

回家!我倒要回去問問家中族老,是不是欺我章家無人,全家上下合起夥兒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沈明月沒開口,反倒是一直以來看似十分溫和的沈母先爆發了。

瞧瞧這接受能力,雖然氣憤,但理智在線,瞬間就聽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聽聽這罵人水平,一上來就孤兒寡母,給沈父安了一個亡故丈夫的名頭。

時硯之前還在為這老太太擔憂,沒想到這位的接受能力,反倒超出了所有人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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