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刺激(2 / 2)

那中年男人見到票子後臉笑的像朵菊花,點頭的時候,原本光滑的頭發翹起了幾根,在對麵鏡子裡是如此突兀明顯,但他一點兒都不在乎,彎腰弓背,一口一個少爺小姐,請時硯二人上座,倒茶上點心,儼然一副貴客待遇。

人火速往後麵工作間跑去。

時硯將一遝紙幣隨意仍在桌上,嘖嘖稱奇:“鈔能力。”

溫雲長這麼大,第一次見時硯這般花錢之人,就是她爹,那個海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也沒敢將錢這般不當錢。

“彆多想,就想找個地方聽聽你的想法,你想的事,直接找時臨不是更好嗎?你知道他很少拒絕你的請求。”

溫雲認真看了時硯一眼:“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讓他為難,我看的出來,你們之間凡事是以時硯哥你為主。

當然我也不想時硯哥你為難,若是你能幫忙就幫,若是不能幫,也不勉強你。我手頭還有些錢,暫時可以慢慢想辦法,不著急。”

雖然嘴上說不著急,但看著沒日沒夜,沒頭蒼蠅,滿世界亂找的樣子,一點兒不像不著急的樣子。

時硯同樣認真道:“我不管時臨是怎麼和你說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但事實上,我們生活的環境非常艱苦,我隻簡單說一點,我和時臨每日三餐都要自己動手,洗衣做飯,日常上山撿柴,農忙時下田種地。

平日睡的屋子老鼠蟑螂亂竄,到了夏日街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因為布料有限,一年四季可能就那麼幾件衣服,好幾年都沒得換,縫縫補補一將就就是好幾年。

有時候物資緊張,大家夥兒隻能省著吃,從一日三餐變成一日兩餐,從乾飯變成稀飯,到了冬天就更慘,隻能吃到秋天醃好的鹹菜和酸菜,一吃就是一個冬天。

至於肉什麼的,完全靠運氣,有些東西是拿著錢都買不到的,你要想想,你能接受那樣的生活嗎?”

其實時硯說的已經很多了,但凡一個對外麵政局稍有了解的人,就能猜出時硯現在大概為哪方做事。

但溫雲對此一無所知,雖然是個聰明的小姑娘,但到底受眼界影響,局限性太強。

溫雲沒說話,時硯也不催她,將桌上的一遝票子握在手裡無聊的把玩。

打破這一片寧靜的,是裁縫店老板興高采烈的聲音:“您二位久等了,瞧瞧這一身可好?既保暖又摩登,是前些天那位夫人穿著出席過喬家晚宴的樣式,當時驚豔了在場所有人。

我私底下練習了好多次,這是做的最成功的一件,小的今兒實話實說,本來做出來是想送人做人情,但您二位誠心要,小的也不藏私!”

時硯不耐煩聽人叨叨,直接示意溫雲先去換上。

等人出來後,在店老板一臉諂媚的笑容中,時硯再次將那一遝鈔票放在桌上,帶著穿毛呢大衣的溫雲重新走上街道。

借著昏黃的燈光,時硯對沉默了許多的溫雲道:“說實話,從小伺候你的傭人,日子過的都比我們強,我們是為了理想,為了所有同胞在奮鬥,心裡非常豐富,但物資確實稱得上貧乏。

或許你可以想想,當初十裡街旁邊,柳樹胡同的那些人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們過的就是什麼日子。”

說著時硯從兜裡摸出一支筆,在上麵寫了一個地址遞給溫雲:“後天淩晨,若是你還想跟我們一起走,就去這個地方,自然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麼做。”

回到住處時,時臨在燈下對著實驗記錄一遍遍在腦內做推演,見到時硯關心道:“怎麼回來這麼晚?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嗎?”

時硯想了下沒將遇到溫雲的事告訴時臨,現在知道除了擔心彆無他法,等溫雲做出決定後再說也來得及。

於是時硯道:“在外麵吃了點東西耽擱了些許時間。”

說著將手中打包帶回來散發著香味的食物放到桌上:“回來的路上順手買的,聞著還挺香,嘗嘗。”

時臨一點兒都沒懷疑時硯的話,美滋滋的去吃東西了。

不過當溫雲被人秘密帶到船上時,看著時臨和溫雲兩人互相埋怨又互相擔心,一時半會兒沒空搭理旁人的樣子,時硯就知道不用他多費口舌解釋了。

船是半夜從港口出發,喬治安坐著輪椅偷偷摸摸出現在岸邊,身後還站著一個黑臉推輪椅的馮家小夥子。

喬治安不滿的對時硯道:“才來幾天,咱們就一起吃了頓飯,你又要走,時硯你真是好狠的心。用我的船時,就說我是你在國外結交的最好朋友。現如今,河都沒過,你就想拆橋!

不!你是卸磨殺驢!”

夜裡港口的風一吹,伴隨著海水鹹濕的味道,讓人很沒有道彆的欲、望。

於是時硯雙手踹在大衣口袋裡,語氣涼嗖嗖道:“喬治安你可真是個口味獨特的男人,這麼多年,我第一聽有人自比為驢的。”

旁邊姓馮的嘴角一抽,不知喬治安那句話,或者所有的話都讓他感覺不爽,居高臨下,眼神同樣涼嗖嗖的看著喬治安。

喬治安毫無所覺,繼續作死:“我說的話永遠有效,你在外麵太累的話,我喬治安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旁邊姓馮的沒忍住,搭在了輪椅上的手直接在喬治安後脖頸上使勁兒捏了一把。

喬治安瞬間就像彆握住命運後脖頸的貓一般渾身沒了力氣,但輸人不輸陣,嘴上照樣罵罵咧咧:“姓馮的你不要以為我站不起來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他娘的要是不樂意幫我推輪椅就趁早讓阿昌來,非說來這邊有事,順路。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果然暴露了吧!

你有事倒是去啊,跟我身邊影響我和時硯道彆,被你這麼一搞,我準備了一堆真情表白的話被你給搞沒氣氛了,你還是人嗎?”

時硯不想看這蠢貨繼續作死,憐憫的看了一眼自稱交過兩百個男朋友的喬治安,瀟灑的轉身,朝身後兩人揮揮手,上船離開。

風裡傳來時硯清晰的聲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治安兄,後會有期。”

看時硯的背影消失在港口,喬治安長長的歎口氣,捂著胸口一臉難過樣兒:“在時硯兄心裡,我終究比不過他的國家,該死的愛情,從來不眷顧我!”

姓馮的心裡同樣鬆了口氣,從在喬治安病房見到時硯的第一眼起,他就覺得時硯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幸好那人明顯對喬治安無意,否則,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障礙。

心裡這般想著,嘴上嘲諷開足:“嗬,你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你在人家心裡有地位?腿不疼了?第三條腿不想要了?”

喬治安瞬間條件反射的夾緊雙腿,催促姓馮的推他回去:“走就走吧,他不稀罕小爺,有的是人排隊等著小爺臨幸呢!

唔,讓我想想,明天上午約了你家堂妹,下午約了江家新認回去的那個小子,臉是我喜歡的類型,說不定這次戀愛時間能長一點,打破我每次戀愛不過兩個月的魔咒!”

最為罪魁禍首,姓馮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不是喜歡男人嗎?約我堂妹做什麼?”

喬治安理所當然道:“我們老喬家就我一根獨苗苗,當然是要生孩子傳皇位啊,要不然你以為我外公為何不乾涉我在外麵養男人?

還不是我早就和他老人家攤牌了,老喬家的孩子一定會生的,但在外麵隨便找個女人生,還是正兒八經門當戶對結婚生,還是有很大區彆的,我總要先接觸,好好想想吧!”

姓馮的推著輪椅的手氣的在顫抖,臉色平靜,狀似漫不經心的評價了兩個字:“渣男。”

隨即像是想起什麼:“我看你那位姓時的朋友做法就很對,隻要沒了第三條腿,人自然就乖了。”

喬治安:“你神經病。”

姓馮的:“嗬,你以為你就沒病嗎?”心裡則在思考這個想法的可實際操作性。

另一頭的時硯不知道港城那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姓馮的那樣子,就知道喬治安不是姓馮的對手。

對接下來喬治安會麵臨的困難,時硯大概能猜想一二。

不過現在船隻靠岸,機器一路平安運回安城,才是時硯目前麵臨的最大考驗,一路上所有人臨時歸時硯調遣。

時硯設計的路線,期間要一次經過津城政府管轄區域,兩次經過島國人占領區域,可謂是危險重重,但同時也是最快的路線。

這批機器有多重要,沒有人比時硯更清楚,但他還是做了這個決定,有信心將東西安全帶回去,因此一路上都表現的非常淡定,好幾次和危險擦肩而過,指揮得當,隊伍有驚無險。

但隊伍裡其餘人就無法做到淡定從容了,感覺每天和死神擦肩而過,心情就像坐過山車,過於刺激,如果他們知道過山車的話。

等一行人終於抵達安城時,隊伍裡包括時臨在內的所有人,都表示這輩子不想和時硯有第二次合作。

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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