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不已(1 / 2)

說回那日,時硯能心甘情願跟隨魔教護法上烏蘭山,杭雲散就覺得有問題。</p>

他跟在時硯身邊這麼久,至今都不清楚時硯的實力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南方武林那些蠢貨不知情,想搞陰謀詭計讓時硯在江湖上無容身之處,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在杭雲散看來是十分愚蠢的行為。</p>

按照護法的描述,那日有人在折劍山莊假扮時硯搞事,假時硯竟然要提前給那些南方的老頭子先下藥,然後帶領幾十號人一起動手,才能勉強壓製住在場諸人。</p>

彆的不說,單就這點,便是做假的最佳證據。</p>

因為按照時硯殺魔教之人宛如砍瓜切菜,不管來多少,武力值有多高,都能輕鬆將其解決的狀態來看,時硯殺那些南方門派老頭子也是輕而易舉之事,不需要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花哨活兒。</p>

杭雲散認為,整個江湖,包括南方武林之人都低估了時硯的實力,這便是整個事件中最大的漏洞。</p>

隻要時硯現身江湖,真正在所有人麵前展現一次自己的武力值,流言便能不攻自破,瞬間將矛頭指向折劍山莊。</p>

不過這件事中,最讓杭雲散感到疑惑的,便是時硯母親的態度,要說時硯大伯一家因為折劍山莊的歸屬權,才對時硯下狠手他是非常能理解的。但時硯母親,聽說是和宗持仙非常恩愛,且為了宗持劍堅持不再嫁,一心要看著兒子長大,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兒子?</p>

著實讓人不敢置信。</p>

這麼想,杭雲散也這般問了。</p>

時硯騎在小毛驢上,偏頭看了一眼終於有了騎毛驢和自己並肩而行資格的杭雲散,無所謂道:“你怎知她不是認錯了,而是故意如此的呢?”</p>

丁挽身邊有一隊暗衛,是曾經宗持仙留給兒子時硯的,因為時硯本身不喜歡習武且戰鬥力不強的原因,在他兩歲的時候就準備了那麼一批人,隻聽時硯一人的話,唯時硯之命是從。</p>

後來宗持仙沒的突然,那隊人馬就成了時硯唯一的□□,但那段時間丁挽日日以淚洗麵,夜裡經常夢見有人追殺他們母子,醒來後便夜不能寐,食不安寢,人瘦了許多,時硯作為兒子自然不忍心,便將那隊暗衛交給了母親丁挽,讓她心裡有安全感。</p>

丁挽果然安心了很多,振作精神後便青燈古佛,給時硯父子祈福。</p>

那是時硯和丁挽之間的秘密,這世上沒有第三人知道。</p>

因此,時硯很明白,有那些人的存在,丁挽不可能受人威脅。至於說什麼認錯兒子就更扯淡了,旁人不知他們母子二人私下如何相處的,丁挽心裡還沒數嗎?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是她兒子,她都能輕易相信,就不是那個瘋狂的丁挽了。</p>

基於這兩點,時硯便斷定丁挽已經私下裡和宗持劍夫妻達成了某種共識,有丁挽這個母親出麵作證,那個時硯不是真的,也是真的。</p>

針對丁挽的這點小伎倆,時硯有的是辦法解決,最簡單也最有效的,便是丁挽那人怕死,十分怕死,對症下藥,幾乎能讓她任何事。</p>

但時硯沒這興趣,在魔教護法提出邀請的一瞬間,他心裡就有了主意。</p>

杭雲散一愣,幾乎沒什麼猶豫的便接受了時硯的說法,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時硯:“我還以為隻有我家裡這般齷齪,令人作嘔呢,沒想到你家也不遑多讓啊。</p>

唔,母子相殘,確實精彩。”</p>

這接受程度有些太快了,快到讓時硯忍不住打量了杭雲散一眼。</p>

說起來,魔教少主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卻從未聽過關於他母親的隻言片語,這本身就有些不太正常。</p>

不過,有件事時硯還是要提醒一下對方的:“你爹認了江湖上的傳言,這樣一來雖然我要給他做上門女婿,但你的死亡可就成了讓我揚名而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p>

可魔教之人心裡清楚的很,你是真的死了。</p>

唔,你說你爹要上哪兒給自己重新找個親兒子?”</p>

小夥砸,幸災樂禍可還行?我娘給她認了個親兒子,並給親兒子頭上扣屎盆子。</p>

你爹給他尋了個新兒子,並讓新兒子擁有你這個已經死了的兒子的一切。</p>

杭雲散聞言絲毫傷心都沒有,還很開心的和時硯分享心得:“我看你聽了傳言後,一點兒意外都沒有的樣子,更是不見絲毫悲傷,想來對你娘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有心理準備。</p>

但你這般無動於衷可不成,你得想辦法還擊。賤,可不分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是人骨子裡帶來的,天性如此。仗著年紀大,自稱是長輩,在小孩子麵前犯賤,是很多大人的共性。</p>

這時候你要是聽之任之,覺得惡心,遠遠地躲開可不成,那他們隻會有恃無恐。你得還回去,他們怎麼對你的,你就十倍百倍的對他們,讓他們感到疼,甚至害怕,才會收起這種時不時就忍不住犯賤一下的想法。”</p>

時硯神奇的看了杭雲散一眼。</p>

原來這是個有童年心理陰影的孩子,聽這話的意思,小時候沒少被家裡**害,還禍害的不輕,都整理出了一套應對手冊,不知道這玩意兒拓印成書,能不能獲得一些深受其害的同行追捧?</p>

“你是想攛掇我對付你爹,還是想讓我對付我娘?”時硯饒有興趣的問杭雲散,他可不會相信杭雲散會突然好心的來和自己談心。</p>

杭雲散搖頭又點頭,說的理直氣壯:“若是你有能力,直接將兩人都對付了最好,要是不行,能不能先收拾了我爹?</p>

你也聽見了,我爹那邊已經打算找人頂替我的位置,我算是徹底成為過去式了,他還要和你這個殺子仇人成為翁婿,是個人就不能接受,你說對吧?”</p>

時硯眼睛彎彎,看著走在兩人前方,遠遠地給兩人帶路的魔教護法長老,心情很好的樣子,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p>

能看出來杭雲散是真心想讓他爹死,但這內裡的原因,時硯可不相信就這麼簡單。</p>

不過眼下距離石門鎮還有段距離,時硯閒得無聊,將護法長老喊到自己跟前,笑眯眯的和人閒聊:“劉護法,旁人不清楚在下和你們魔教大小姐的關係,您自是清楚的,這,你看,在下都要和你們大小姐成親了,還不知大小姐芳齡幾何?何等模樣?喜好什麼?有何避諱?</p>

俗話說得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雖然在下自認為不醜,甚至很是俊俏,但還是希望能給未來嶽父留一個不錯的第一印象,您說是吧?”</p>

劉護法眼神奇特的看了時硯一眼,仿佛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又心裡沒有x數之人,愣是沒接上話。</p>

時硯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解:“想來你們也希望我這個做人丈夫的,將來可以好好和你家大小姐相處的對吧?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優秀,沒有女人見了我會不喜歡。我對自己能讓你家大小姐一見傾心很有幾分自信。</p>

甚至優秀到你家教主為了得到我,可以放下我們之間的殺子之仇,雖然殺你家少主於我來說純粹是一場意外,我完全沒想到你家少主那麼不經打。算了,這點回頭見了麵,我會親自和嶽父大人解釋清楚的。</p>

但現在多了解一下,我也好投其所好,減少不必要的摩擦,於雙方都好不是嗎?”</p>

劉護法眼皮直抽,嘴角忍不住泄露了一些不成語調的破碎音節,仔細聽的話,能發現那並不是什麼好話,而是磨牙的聲音。</p>

旁邊的杭雲散也不遑多讓,拳頭硬了又硬,麵上一派雲淡風輕,完全不想此時在劉護法麵前暴露自己的異樣。</p>

劉護法非常懷疑他找錯了人,按理說,時硯一直在他們魔教的地盤上蹦躂,這半年來南方武林幾乎沒什麼人親眼見過他,他不可能找錯人。</p>

能被宗持劍費儘心機對付的人,也不應該,這麼的,粗鄙才是,但親眼所見,劉護法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見麵不如聞名,盛名之下其實難副。</p>

儘管心裡這般認定,但為了保險起見,劉護法還是想和時硯多說幾句,套套話,探聽一下這個眾叛親離的少俠的底細,回頭等這人被教主利用完了,教內準備的替身最好在這些方麵注意些,免得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到時候教主會怪罪自己辦事不利。</p>

於是時硯和杭雲散,以及什麼都不懂的小餓,就聽劉護法給他們介紹起時硯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未婚妻。</p>

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後來的越說越流利,劉護法被時硯引導著一口氣說了三個時辰,兩人相談甚歡,大有伯牙子期遇知音的意思,恨不得當場結成異性兄弟的樣子。</p>

和小餓逐漸落後兩步的杭雲散聽的眼皮子直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算是聽出來了,劉護法說的那位大小姐,從喜好到性情到長相,除了性彆,和他幾乎沒有任何區彆。</p>

時硯肯定早就聽出來了,但並不戳破,還引誘那位多說,說不是看他笑話,小餓都不信。</p>

杭雲散心裡悄悄給兩人記了一筆,並不斷朝前頭兩人發送白眼兒,惹得小餓一度以為這個人類崽兒中毒快要咽氣了,已經進行到翻白眼兒階段。</p>

小餓心裡很是糾結,它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救這個人類崽兒,雖然當初他同意時硯找個好夥伴,好朋友。但這人未免占有時硯太多時間了,讓他心裡很不開心。</p>

在如此和諧的氛圍中,一行人終於進了石門鎮,劉護法不得不和好兄弟時硯分開,去前頭打點帶幾人上烏蘭山事宜。</p>

前一秒,兩人戀戀不舍,執手相看淚眼的分開,上演了一場藍色生死戀。</p>

下一刻,劉護法朝外吐了口吐沫,時硯嫌棄的將擦過手的帕子仍在路邊,恨不得之前那一幕沒發生過一般。</p>

劉護法覺得自己什麼消息都沒透露的前提下,打探到了許多關於時硯的情報,可以在教主那裡請封,心裡美滋滋。</p>

時硯覺得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根據劉護法說的一些細節中,推測得到關於烏蘭山上諸如守衛換防,山上地形,各方勢力分布,戰鬥力強弱,教主平日生活狀態等等情況,並在心裡初步畫了一張關於烏蘭山的立體圖。不枉費自己浪費一下午時間和人演相見恨晚,兄弟情深的二傻子戲碼,心裡略嫌棄。</p>

等人走了,杭雲散催小毛驢上前,小聲和時硯道:“你想知道烏蘭山上的情況,問我呀,我知道的比他多多了,還不用你費勁兒吧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