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是他祖宗(2 / 2)

這,爸爸自然是不傻的,那就是我傻,搞不清爸爸的想法,是我錯了。

說走便走,時硯起身對老者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老者摸著胡子嗬嗬一笑,十分爽朗的對時硯道:“老朽瞧著這些不爭氣的族人是中了蠱,這蠱蟲對人的身體傷害極大。

這一番對客人不敬,也算是得到了懲罰,可否請客人為他們解蠱?”

時硯點點頭又搖搖頭,似笑非笑的對老者道:“我隻是催發了他們體內的蠱蟲而已,想來這點老人家您是能看出來的,這蠱蟲是你們族內自己中的,能不能解,怎麼解,你們不是比我清楚嗎?”

杭雲散就見這老頭子終於變了臉色,隻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心說到底是一塊兒老薑,夠毒辣。

他也算是聽明白了時硯爸爸所說,雖然心下有很多疑惑,但麵上,他就是時硯爸爸最忠實的護衛,寸步不離左右。

對老頭子一番變臉功夫,時硯全當看不見似的,昨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加上今早的試探,對折仙族發生的一切,他終於有了大致推測。

因此,麵對這位據說有幾百年祖先功力的老者,杭雲散被多看一眼就腿軟,他反倒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彆說感覺了,時硯這會兒就感覺可笑。

十分可笑。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時硯這般淡定,寶音那群人,因為老人的到來,精神頭好了許多,一個個掙紮著起身,看時硯的眼神,宛如殺父仇人,恨不得老者當場將時硯給解決了為他們報仇似的。

可惜這老者不能如他們所願,他對時硯十分忌憚,這種忌憚來自於一種直覺,直覺這東西,在他們族裡有另一種說法,叫天人感應。

據傳是很久之前的一位國師傳下來的法子,稍微有些修行之人,但凡遇到舉棋不定之事,便隨著天人感應而行,也算是修行者的一種本能,可惜幾百年過去,現如今外界也沒什麼人知道這些事了。

旁人不明白老者對時硯的忌憚是何原因,隻覺得老者是想將時硯帶回族內,好一舉殲滅,確保萬無一失,因此隻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並未多說什麼。

可這憤怒,在時硯看來就好笑的很。

一路被帶到了折仙族的聚居地。老者在旁將時硯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試探性的解釋了一句:“這裡是一種陣法,沒有我們的人帶路,一般人闖進來,非死即傷。”

時硯點頭表示理解,能將短短一段路,製造出讓人走了幾十裡的錯覺,確實是個挺不錯的陣法,保存的也算完整,可惜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維修過的樣子,很多地方薄弱的很,在如時硯這般懂行的人看來,簡直不堪一擊。

在如杭雲散這般不懂行的人看來:“臥槽,爸爸,這玩意瞧著像是江湖失傳已久的陣法啊,隻聞其名未見其聲,看來這地方有點兒門道。”

杭雲散雖然說的小聲,但老者的一身功夫不是白來的,聽杭雲散這般說,心下滿意的點頭,覺得這才是外人見了他們這陣法該有的樣子,驚訝,羨慕,而不是時硯這般,無論如何都看不出神色。

又行了一段兒,杭雲散再一次被刺激的不輕,之前隻是聽說,到底沒什麼實質性的概念,現如今親眼瞧見了,感受到底是不同的:“爸爸,這部落裡五六歲的小孩兒,一身功夫也不可小覷,寶音那女人昨晚也不全是吹牛的。”

時硯:“……”

合著你真當人家在吹牛來著?怪不得昨晚那般淡定,還心大的在群狼環伺的情況下睡得打呼嚕。

時硯眼神頗為神奇的瞧著杭雲散,讓杭雲散不明白他爸爸又在想什麼。

當然時硯也不是所有時候都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比如現在,他被老者帶到這個部落中央地帶,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小廣場上,矗立著高高的兩尊人像,一男一女,需要人抬頭仰望才才能看清。

男的少年模樣,長衫垂地,身型單薄,眼神淡漠,很有幾分仙氣飄飄的感覺。

女的婦人裝扮,年輕貌美,身量修長,眼神卻格外倉遠堅定,瞧著應該是女子上了年紀,外表依然年輕時期的石像。

親眼看見這兩尊石像,和昨晚自己想通,感覺還是不一樣的,時硯眉頭微挑,覺得世事難料,還挺神奇。

在這兒,或許該感歎一句:都是命運的安排!

便見老者恭恭敬敬的上前在石像前拜了又拜,上了香後,才緩緩跟他解釋:“右邊這位婦人裝扮的女子,便是我折仙族的老祖宗,據聞,當年便是她老人家在這極北之地遇上了少年模樣的神人。

有幸得神人指點,傳授折仙功法,在此地生根發芽,逐漸有了我折仙族。”

時硯嘴角微抽,一時沒想好應該接一句什麼。

倒是一旁的寶音,雖然麵上蒼老了不少,但因為回到自己地盤兒的關係,一路行來,族內所有人對她都恭敬有加,加上她長老繼承人的身份,更是極具特殊性,早就忘了昨晚被時硯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慘樣。

見時硯發愣,以為時硯被這一路行來的見聞震懾住,忍不住炫耀道:“你們也是幸運,近百年來,我族中便無外人能進入,你二人是首例,得見我族中秘密,該心懷感激才是!”

寶音沒說的是,長老所言隻不過是族中正兒八經流傳下來的記載,寥寥數語,他們早就倒背如流了。

而族中年輕人中間,還流傳著另外一種說法,便是自家老祖宗,極大可能是那位神人的戀人,兩人一個出塵脫俗,一個年輕俊美,這樣兩個不管放在哪裡都能吸引所有人目光之人,不遠萬裡跑到這極北之地,傳授功法,以求長生,說他們之間隻是純潔的路人關係,誰信啊?

反正大家私底下堅信,他們便是神族後裔。

因此,麵對外麵的凡夫俗子,是怎麼都瞧不上眼的。

幸好寶音這說法沒叫時硯知道,否則時硯大概是忍不到天黑,當場便要動手為那誰保住清白的。

幾百年的清白,莫名其妙的沒了,是個人便無法接受。

不過不知道這些的時硯,對寶音和長老的自吹自擂,給自己臉上貼金,給祖先臉上貼金的行為,除了一開始的不適外,接受的還算良好。

物是人非,時空錯亂的感覺也隻是一瞬,過了那陣之後,反倒是在長老的帶領下,饒有興趣的在整個部落裡參觀。

長老的目的,最主要的還是試探時硯,本以為在外麵,麵對時硯這個少年,天人感應已經足夠叫他不安,誰知回了族裡,回到自己老窩,這種不安的感覺更甚。

於是他順著心意,帶時硯在部落閒逛。

一老一少二人,不知情的遠遠瞧了,相處的還挺和諧,如果沒有時不時過來,用打量豬羊牲畜的眼神打量時硯的話,一切便更讓人舒心了。

整個折仙族的人都生的高大威猛,很少見到像是時硯這般清雋消瘦類型的,時硯覺得這和極北之地的氣候環境有關,在這地方,生的瘦弱,打從一落地便比彆人少了幾分活下去的競爭力。

有那高大漢子便不時過來找時硯,無一不是惡狠狠的警告:“我都聽說了,你們欺負寶音姑姑,還傷了保護寶音姑姑的人,該死!

若不是看在你是長老帶回來的客人的份兒上,我定然要你好看,你最好乖乖的彆耍花樣,否則,哼!”

渾身散發著強悍的氣息,放在外麵肯定是有頭有臉,鎮守一方的高手,可這說話吧,直的很,沒一點兒心眼,彆說是時硯,便是杭雲散,也沒帶怕的,雖然這人水平瞧著比他高了不少。

在路過一處據說是祠堂的院子後,長老背著手笑眯眯的像是和時硯分享秘密的小夥伴似的,悄聲道:“我們這一脈自稱是仙人後裔也不是沒有緣由的,族譜上,老祖宗前麵,那位神人赫然在列。”

說著,長老有意無意的感歎一句:“說起來,客人您和我們族譜上的那位神人卻是有些緣分的。”

時硯挑眉,這人說話一口一個客人,至今也沒承認他的太子身份,高傲都寫在骨子裡,若是讓他知道真相後,單是臉麵上,怕是也要羞憤欲死的。

隻聽長老道:“說一句不敬的話,我家祖上認識的那位神人,相傳也曾有個俗家名字……”

說到這裡,似是覺得這話不好說出口,畢竟那是自己祖先的恩人,自己這會兒和一個第一次認識的人將祖先的老底兒給掀個乾淨,大喇喇的提起神人的名諱,很是招忌諱,便避而不談,很快轉移了話題。

時硯心說,得了,那位早已忘記姓名的姑娘的不知道第幾代的大孫子,你不說我也早就猜到了,幸好你沒說出口,否則我可真就不保證,能忍住親自動手教導你們這些掛羊頭賣狗肉,敗壞師門名聲的玩意兒了。

就,拳頭很癢,說它想活動活動,一路行來,時硯也沒找到不收拾這群小崽子的理由。

非常配合長老轉移了話題,兩人之間瞧著十分自然,反倒是將旁聽的杭雲散給激的百爪撓心,小聲在時硯耳邊叨叨:“爸爸,爸爸,這老頭子剛才想說啥?您和他家真有啥關係不成?”

時硯神色奇怪:“唔,非要說的話,那我勉強算是他祖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