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是他祖宗(1 / 2)

會不會的,也隻有真正打過才知道,時硯動手的時候,最緊張的不是彆人,正是杭雲散。

寶音和她的手下們,並未十分將時硯放在心上,因為根據他們得到的消息,方方麵麵都證實一件事,那便是時硯是修煉了折仙功法,才有現如今的實力。

可說到折仙功法,整個天下除了他們折仙一族,還有誰比他們更熟悉嗎?要他們自認對功法第二熟悉,沒人敢認第一。

因此,不管外麵將時硯吹捧的如何厲害,什麼武林第一高手,什麼江湖最強王者,可到了他們折仙族手裡,也隻不過是個比普通人稍微有些天賦的年輕人罷了。

沒什麼特彆的。

隻有杭雲散才是真的緊張,他倒不是緊張於時硯會輸,但凡見識過當初在烏蘭山頂殺人事件的人,都不會輕易低估他的實力。

他緊張的是時硯殺紅了眼後,忘了他的存在,讓他不知道啥時候被寶音的人給結果了,這犧牲的就很不值。

畢竟麵對這群人,他是真的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不過顯然是他想多了,就在他暗中做好準備,等著待會兒一旦打起來,便找機會先溜,以免給時硯拖後腿的時候,時硯從那把黑漆漆的大鐵劍手柄位置,抽出一個骨哨樣子的東西拿在手裡把玩。

在此期間,時硯抓住杭雲散的肩膀,將他從包圍圈中帶離,和那群人形成了對峙之勢。

杭雲散震驚了:“這鐵劍是咱們兩一起,在小鎮上用一兩銀子買的,什麼時候做的暗格,我咋不知道?”

時硯給了杭雲散一個看智障的眼神,心說那時咱們什麼關係?我做這種事能讓你知道嗎?是不是傻?

當然不是傻,反應過來後,杭雲散也不覺得失望,隻有一個問題:“爸爸,都這時候了,咱能不能搞點兒有用的東西?您拿一骨哨出來,有啥子用?”

杭雲散這個問題,寶音或許能給他解釋,但顯然寶音來不及解釋了,在看清時硯手裡拿到的東西的第一時間,便下令道:“捂住耳朵,注意……”

話音未落,時硯骨哨尖利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空氣中像是有無形的東西在圍著這群人遊走,很快,這些人身體便開始扭動,雖然杭雲散見不到對方的捂在麵巾下麵的臉,也能感受到他們痛苦的神情。

便是寶音,也隻堅持了不到一盞茶時間,便維持不住端莊美麗的外表,與那群下屬一樣,身體痛苦的扭成了一條麻花,在身上難受的抓繞,很快身上便出現好幾條紅色的抓痕。

在此間隙,寶音看向時硯的方向,眼神裡全是不解和痛恨。

杭雲散站在中間,絲毫不受影響。

他左邊兒的寶音一行人身體扭曲,情景詭異驚悚,幾百號人嘴裡發出痛苦的□□,聲勢壯觀不已,有些人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刀了事,他一個外人看了都覺得疼。

他右邊兒是單槍匹馬的時硯,手裡的唯二的兵器骨哨放在嘴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吹著,甚至沒聽出什麼規律,像極了街上三歲小兒隨意吹出來的調子,姿態懶散極了。

夾在中間的杭雲散,看向時硯的眼神充滿了敬意,前所未有的敬意。

這玩意一看便是早有準備的,虧寶音還將他們折仙族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神秘不已,結果就這?

早被時硯爸爸給摸透了,人家甚至連對付她的招數都提前準備好了。

杭雲散腳步默默往時硯身邊挪了幾步,確保自己站在時硯身後了,這才看著一地打滾兒求死的人,心裡再次下定決心,往後餘生,他生是時硯爸爸的人,死是時硯爸爸的鬼,絕對不能逆著時硯爸爸的意思做事。

時硯完全不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多了一個自己人,他隻是看情況差不多了,便收起骨哨,背著手,默默地看著一地連打滾兒力氣都沒有的折仙族人。

包括寶音在內,這些人看著像是從水裡撈上來似的,狼狽不堪,身上深一道兒淺一道兒都是血痕,瞧著嚇人的很,讓杭雲散想起了那些年住在烏蘭山後山的那群女人。

時硯隻靜靜看著,什麼都沒說,杭雲散想著自己的心事也沒開口,一時之間,整個山坳裡,隻餘下這些人精疲力儘之後,痛苦的喘息聲。

不知站了多久,杭雲散搞不清時硯在想什麼,但方才親眼看時硯製造了一出人間慘劇,不是很敢跟時硯說話,於是隻能忍著腿腳的不適,站在他身後。

在火堆又一次發出嗶撥聲後,時硯終於緩慢的行至火堆旁,將一旁準備好的樹枝添加進去,火苗瞬間躥高了一截兒,時硯也靜靜地盤腿坐在火堆旁。

杭雲散慢吞吞挪過去,期期艾艾的問時硯:“爸爸,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這個關頭,是不敢提親手給自己報仇的事兒的。

時硯道:“等。”

具體等什麼,時硯沒說,杭雲散也不敢問,總覺得這會兒的時硯爸爸看起來十分危險啊。

時硯手裡把玩著那個看不出什麼材質,姑且被杭雲散稱為骨哨的東西,終於在記憶深處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幾乎被他遺忘的,不起眼的小事。

緩緩閉上眼睛,心緒複雜難言,睜開眼,難得看著眼前的火堆放空起來。

杭雲散便趁著這會兒功夫,將那幾百條鹹魚,包括寶音在內,該點穴的點穴,該捆綁的捆綁,以防對方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之大吉。

對方幾百人,他們二人便是全身長滿眼睛,也不定能看住,還是這樣把穩些。

在捆綁點穴的過程中,杭雲散越來越震驚,這些人受的傷比看起來重多了,也比他想的要重許多,從頭到尾,他幾乎沒遇到什麼反抗,順利的出奇。

時硯這看似輕鬆隨意的一出手,威力比他想的大很多。

這人有些神秘莫測,杭雲散在心裡這般想。

這活兒乾完後杭雲散自個兒累的出了一身汗,一屁股坐在時硯身邊不想動彈,他可還是一個傷者,脆弱著呢。

不知道是何原因,這一刻時硯並不高大,也不偉岸的身影坐在旁邊,杭雲散心裡滿滿的都是安全感,於是累的不行的人,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昨晚那種被幾百號人盯著的,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的感覺又來了,盯得他全身發毛。

猛然間睜開眼睛,已然是天光大亮。

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僵硬的轉動腦袋,一個身穿簡單青灰色棉布衣衫,看不出年紀的老者正坐在火堆旁邊,和時硯爸爸麵對麵而坐,中間十分做作的放著一個棋盤,一壺茶。

而這兩人身後,便是讓杭雲散感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的原因所在,仔細一看,隻有十幾人,穿著和昨晚那些人相差無幾,隻是在細節上還有些不同,認真說來,這些人的穿著,應該更為考究。

唯一讓杭雲散在意的,便是這些人的眼神,格外銳利,有殺氣。

高手,絕對的高手。

杭雲散在心裡初步判斷。

心裡倒騰了無數想法,麵上不露聲色的爬起來,轉身去看昨晚被自己點穴捆綁的那群人,這一看之下大為驚訝,昨晚月色再好,也不如日光下看起來清晰明了,本以為一夜過去,這些人能恢複一些,誰知現在瞧著,一個個像是失去水分的花兒一般,蔫巴巴,皺成一團。

尤其是寶音,原本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貌,有無限風情,現在瞧著,眼角竟然生出幾條十分明顯的細紋。

杭雲散真真實實的被嚇了一跳,彆人他不清楚,寶音他實在太熟悉了,她原本不長這樣。

時硯爸爸是練了什麼邪功不成?將寶音給吸乾了?這踏馬的也太可怕了吧?這個男人時時刻刻都在刷新自己的三觀和認知。

“邪功?你們自己人吸自己人便是光明正大,理所當然,我用來吸你們,便是邪功?再說他門是不是被邪功吸乾的,你心裡有數。

不要覺得你年齡大了,是個老頭子,便有資格在我麵前胡攪蠻纏,我中原王朝的太子殿下,可沒這閒工夫和你這兒打嘴炮。”時硯麵上十分悠閒,嘴上一點兒不饒人的和對麵老者道。

那老者也不生氣,抬頭瞧一眼正緩緩升起的太陽,又瞧一眼丟人現眼的寶音等人,笑嗬嗬的摸著胡子對時硯道:“老朽這徒弟不爭氣了點兒,在外麵幾年便沾染上一身的俗氣。

客人既然能一路尋來,我族自然是要熱情款待的,連夜偷襲,本就不是做主人的禮節,客人既然已經出手懲罰過了,不妨隨老朽去族內瞧瞧,讓老朽儘一儘地主之誼,算是給客人賠禮道歉。”

杭雲散站在時硯身邊,心說這我們能去嗎?那不是黃鼠狼主動鑽進狼窩裡去了嗎?你當我們傻嗎?

便聽時硯道:“好啊。”

杭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