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欠收拾(1 / 2)

宗持仙頂著老謝家兒子的身份,是沒打算廣納後宮的。

納了大臣家的閨女,總不能白納了吧?水靈靈,嬌滴滴,耗費無數精力教導大的閨女,人家雙手送到自己懷裡,總有個所圖吧?

高官厚祿是圖,生兒育女是圖,哪一樣都少不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可以沒有高官厚祿,卻不能沒有生兒育女。

若是不讓她們生孩子,還不得傳成什麼樣呢!

但有身份的大臣家的閨女生的孩子,真能當阿貓阿狗的隨意給點吃的便養大嗎?即使自己願意,人家閨女也不願意啊,誰都不傻不是?

反正宗持仙想的很明白:“若是真有那樣的孩子,是個蠢得也就罷了,阿硯你的性子爹明白,不會苛責一個小孩子,怎麼樣都好說,可若是個聰明有野心的,你至少比他大整整十四歲呢,等他成長起來,你什麼都有了,不夠給你送菜的。

將來煩心的不還是你老子我嗎?”

宗持仙說著就忍不住擺手:“你爹我這輩子對女人是真的怕了,說句叫你看笑話的,前半輩子練的是童子功,女人影響爹的修行,後半輩子,女人壞了爹的修行。

對女人這塊兒上,爹是真沒什麼興趣!”

一副非常光棍的姿態,對時硯這兒子,就跟兄弟似的,那是什麼都能說。

時硯就無語的直翻白眼兒:“您這可真有意思,打從有了兒子那一刻起,想必您的童子功便破功了吧?現在還說這事兒有意思嗎?我算是看出來了,您這心眼兒啊是真不大,我娘現在和程家人鬥的跟烏眼雞似的。

真當您每天看到程家那邊的暗衛送來的消息,在被窩裡偷著樂的事兒沒人知道呢?

還放在嘴上天天念叨,這碎嘴也不知道隨了誰?可彆說我爺爺也這樣!合著您以前那般淡然不在意的樣子都是裝的?打從那天說開了,真就百無禁忌了唄?”

彆說,皇帝還真是這麼個意思,他瞧著兒子這批折子的利落勁兒,真心覺得這個兒子生的好,生的妙,每天隻要麵對兒子這張臉,對丁挽的厭惡都能少上那麼一兩分。

這孩子,跟自己生來就有緣分,逃不過,注定的。

“兒啊,你瞧瞧你爹我每日裡三更起五更眠,辛苦又心酸,這才幾日功夫,今早起來便發現了一根白發,這都是累的啊!這個,你就替爹承擔了吧,啊?”

說著便推過去一堆江南地方官來的折子,說是地方官,可都是主政一方的大臣,至少也得是個正四品的文官,管理著一方百姓的生計問題呢,能上報到皇帝這裡的,都不是什麼小事。

時硯才不上這個當呢,他今年才十三歲,翻過年,虛歲算起來,不過十四,這麼早就接受了政務,往後幾十年便是個勞心勞力的命。

他有理由相信,隻要今兒接了這些折子,往後便有更多的折子,更多的借口,將皇帝的工作推到他手裡。

要說他沒當過皇帝,想過過癮,感受一下君臨天下的至尊地位倒是情有可原,但皇帝咱不知道當過幾回了,什麼東西,隻要擁有的太多,他就不新鮮,甚至不稀罕了,時硯現在就有點兒這個意思。

他還給他爹出主意呢:“您瞧我現在這憊懶樣兒,真是富貴窩裡待久了,沒了狼性,鬥誌全被眼前的榮華給消磨沒了,這麼下去,恐怕不成的。

若不然,您受累,給我生幾個弟弟妹妹玩兒,說不定其中便有那成器的,能給兒子帶來些緊迫感呢!”

時硯越說越覺得可行,他能不能生兒育女都是個未知數呢,不過目前看來,遇到個合眼緣的實在太難,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將就的。

這種情況下,身為太子的他沒兒子,將來這皇位傳給誰?若是他爹能多生幾個兒子,還能讓他好好挑選挑選,若是不生,嗯,這就讓人頭疼了。

作為父親的宗持仙自然不會想到將來會有這種煩惱,在他看來,兒子今年已經十四歲了,馬上就是能成親的年紀了,這時候給兒子娶媳婦兒,難道不比給自己找小老婆更要緊嗎?

這可是關係這國家未來的大事!

想到這個事情,宗持仙又有些頭疼:“哎,後宮沒個能拿事的女人也不行啊,你也老大不小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娶太子妃這般重大的事,難道要爹親自給你操持不成?”

這事兒時硯是真心不想談,於是他岔開話題道:“有兒子這般給您這當爹的操心納妾的,就有您這樣當爹的親自給兒子操持娶媳婦兒的,反正在咱們這樣的家庭,隻要有了主意,吩咐下去,禮部就能給辦的妥妥當當。

大臣,尤其是重臣家的閨女您嫌麻煩不想要,那不如納幾個小門小戶家的閨女,一來嘛,給您解解悶兒,二來,也是為了堵住外麵的風言風語,皇帝後宮沒一個女人,這傳出去不像話,私下裡猜測您行不行的都有。

若是您自個兒能抗住,便當我什麼都沒說,若是您嫌麻煩不耐煩聽,最好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於是這邊前腳將大臣們請求皇帝廣納後宮的折子打下去,大臣們來不及整理情緒,再接再厲,繼續戰鬥呢,另一邊兒就傳來消息,說是後宮一日之間多了十多位妃嬪,全都是低位妃嬪,出生小門小戶,母家都是普通的五品官,甚至連京官都少的可憐,更多的還是外地官,和先帝的後宮比起來,那真是素淨的很。

就是這些娘娘們的娘家,也並未因這些姑娘的進宮,在官場上得到明麵上的利益。

皇帝的意思傳達的很清楚了:不想要高位妃嬪。進宮也謀取不到任何利益。

眾人心知肚明,皇帝這是在為太子鋪路。

於是腦子終於拐過彎兒來的大臣們,瞬間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瞧著陛下年紀輕輕,想將自家閨女送進宮博一份富貴。

可這不是還有個一國儲君太子立在那裡嘛!

“太子翻過年十四了吧?東宮可是一個當家做主的女人都沒有?做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不美嗎?”後宅夫人們都開始打起了這樣的主意。

就有家裡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們說了:“母親,您之前不還說,太子出生不好,有那樣一個母親,立身不穩。

加之之前殿下在京中的行事,招惹了全京城的權貴們,可見行事是不帶腦子的,這樣的人,好人家的姑娘是萬萬看不上的。”

旁邊還有小姑娘拱火呢:“母親,姐姐說的是呢,聽說太子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脾氣暴躁,行事不顧禮法,一口氣拿下了極北之地的數萬高手,一根手指頭便能碾死一個人高馬大的東宮侍衛,一出腳,便是宮內高手都能被踢出血。

這樣可怕的人,若是夜裡睡在一起,豈不是膽戰心驚?夜不能寐?”

話一出口,便有其他小姑娘捂著胸口,不知想到了什麼,嚇得臉都白了,說話還有幾分顫音,眼睛裡帶著淚花,好不可憐的對堂上女人道:“伯母,咱們姐妹都是讀書識字,學過女德,也研讀過經史子集的。

知道不能人雲亦雲的道理,萬不會隨波逐流,聽了外麵人幾句閒話,便將一國太子想的這般不堪。

可,可您知道咱們姐妹前兒去街上逛街,都聽見,看見了什麼嗎?”

說著便一副上不來氣的樣子,著實可憐極了。

堂上婦人見大侄女這般,心下也覺奇怪,這個侄女往日裡最是溫順嫻雅,端莊持重的一個人,自家老爺子也誇獎了好幾次,何曾見過這般無措的時候。

不由得便安慰了起來,旁邊的小姐妹們一見姐姐這般,七嘴八舌的給遞帕子,送果子,端茶潤喉,喂點心,好不容易將人給哄好了。

這才瞧侄女吩咐身後的丫鬟道:“將那日咱們帶回來的東西取過來,待會兒給姐妹們也瞧瞧,好叫大家知道我不是杜撰出來逗大家玩兒的。”

這話更加勾起來眾人的好奇心,全都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

又聽侄女強壓著懼意對眾人道:“前兒在街上我和張家姐姐從銀樓出來,偶然瞧見有人私下裡賣門神,說是貼在家裡堪比天師鐘馗,任何邪祟都不敢靠近,近些時日在京中十分流行。

侄女便想著這樣的東西,便是咱們家不需要,京郊的莊子也是需要的,讓人順手買回來幾幅,隨手便想打發人順道兒送去母親的莊子裡,本也是一番好意。

誰成想,竟然聽到有人在那邊說什麼,那門神的模樣,卻是有人從宮中畫師那裡偷出來的樣本,按照太子殿下本人的模樣畫的,跟太子殿下不說像個十成十,但七八分總是有的。

侄女出於好奇,便想偷偷瞧上一眼,畢竟這段時日,京裡將太子殿下傳的神乎其神,都說他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英雄,是第一高手呢。

誰知,誰知。

打開一瞧,侄女便連著做了好幾夜的噩夢,白日裡隻要一個恍惚,腦海中也是那日瞧見的樣子呢!真真是嚇人至極!”

見眾人不信的樣子,這女子又咬著牙補充了一句:“咱們也不是說太子殿下不好,可若是太子殿下真長成那般,說句不知羞恥的話,侄女實在想不到日後但凡見殿下一麵便要連做數十天噩夢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那不是去成親,那是去送命呢!”

可不說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這女子要是不這般說,眾人心裡或許還不會這般好奇,可聽她一說,心裡癢癢的,恨不能立刻看一眼到底是什麼樣的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