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永遠的太子(2 / 2)

太孫還不明白同樣都是打鬥,為何就不是一回事兒,轉身哼哧哼哧爬上凳子,繼續看去了。

倒是旁邊的國公爺,收回看向外麵的視線問時硯:“什麼打算?”

時硯輕聲說了四個字:“改革,修法。”

國公爺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你爹是個好皇帝。”

是怎麼個改革修法呢?

皇帝想做這件事已經很久了,但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機會送到手裡,都不用和太子商議,父子兩人都知道該如何行事。

段悠然和謝朝樹生死鬥事件隻不過是個引子,皇帝要在這次事件後,光明正大的提出廢除開國那會兒的一些陳規陋習,比方說像是這樣危害性極大的比鬥台,即使她是一個通緝犯,也能因為上了比鬥台得到暫時的生存機會。

若是贏了,那更可怕,或許會被哪一方的人看重招回去,她之前犯的錯便會被主家想辦法抹平,繼續逍遙法外。

還比方說,讓女子纏小腳,欣賞畸形的三寸金蓮。比方說女子夫家謀取寡婦嫁妝,女子狀告夫家需要先忍受三十大板。

比方說朝廷對秀才舉人的優待,以至於他們名下掛了許多不用交稅的田產,形成隱田,侵害國家利益。

比方說,做官的推舉製。比方說,官場上各種巧立名目的苛捐雜稅,層層剝削。

涉及到各方各麵,事情雜而亂,每一件都是能動搖一大片人利益的大事,哪一件都不是能輕易做下來的。

時硯沒心沒肺的在心裡估計了一下:“等這些事情做完,我爹應該至少八十歲了吧!”

在這種大環境下,段悠然和謝朝樹兩人比鬥結局在當下就顯得不那麼受人重視了。可在後世,史學家卻將這一幕稱之為“盛世華章序幕”。

朝中已經有人通過陛下提出廢除開國時的陳規陋習,聽出了彆樣的風雨欲來的意味,忙著想應對之法。

這樣的人尖子不止一兩個,因為這些人的行為,本來鬨哄哄的的比鬥台事件熱度也降下去不少。常年住在天子腳下的百姓,政治敏銳度都比旁人靈敏,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卻能憑著經驗和直覺,夾起尾巴做人。

隻有東宮裡,時硯在陪兒子做了一會兒親子遊戲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坐在上首端著茶杯問杭雲散:“如何了?”

“稟殿下,那日在段悠然和謝朝樹兩人同歸於儘的一刻,咱們的人主動出手將人給攔下來。您說得對,段悠然犯了國法,現身京城,等待她的隻有國法的懲治,而不是簡單的私人恩怨。

現已收監關押,等待秋後問斬。

謝朝樹經過那一戰,身上的傷沒有個幾年功夫是彆想好了,據我們的人回報說,那人性情更加陰晴不定,常年不著家,他家裡人也不願意幫他養孩子,便直接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將孩子送回謝朝舟家裡了。”

時硯最近事情挺多,他爹在前頭和朝臣們扳手腕,搞改革,甚至還想修法,他作為太子,表麵上作為皇帝和朝臣之間的潤滑劑,一會兒在皇帝麵前說朝臣的難處,一會兒在朝臣麵前說皇帝的不容易。

總能在關鍵時刻冒出來,讓快要爆炸的局麵穩定下來。

事實上,他是他爹的最大智囊,一個頂十個的那種,他爹現如今做的事情,有一半兒都是他在後麵給出的主意。

還有他爹明麵上不好做的事情,都是交給他私底下去做。

這一切除了他們父子,幾乎沒人知道他在裡麵扮演了怎樣重要的角色,朝臣都覺得,現在的太子,溫和,大度,很有任君風範。

尤其是和日益暴躁,大權在握,乾綱獨斷的皇帝比起來,太子就更加顯得溫和能容人。不少人私底下盼望著太子早日登基,實在是在現如今的陛下手底下乾活兒,太累了。

他眼裡容不下你一粒沙子!

於是,太子時硯就更忙了,忙的他隻能利用有限的時間,偶爾聽一聽杭雲散說的這些小八卦當做休閒。

朝堂上逐漸出現了非常奇怪的一幕,便是政治才能並不突出,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麼建樹的太子,在皇帝陛下改革修法日益加深的情況下,越發得人心。

大臣們私下對太子多有稱讚,民間了多了很多關於太子有的沒的傳說,每一樁每一件,都在證明太子是個仁愛,胸懷寬大的好太子。

名聲很快便蓋過了當今皇帝。

皇帝對此不置可否:“這些人啊,也就這麼點兒手段了,這是想讓爹猜忌你,想看咱們父子自相殘殺呢!心思倒是惡毒,看來還是下手狠了。”

時硯覺得吧:“這招捧殺用的甚是熟練,不過既然他們將好名聲雙手送上,兒子不將其坐實了,委實虧得很。

有個好名聲,有時候確實不頂吃不頂喝,沒甚用。可有時候又比說什麼都有用,那隻能笑納了。”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一個繼續在前頭和臣子們較勁兒,使儘力氣給臣子施壓。讓臣子們拚命捧殺太子,製造皇帝太子二人猜忌反目的條件。一個在後頭撿臣子們送來的好處,轉為已用。

配合得非常快樂。

就是可憐了不知情的臣子們,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全都為那對父子做了嫁衣。

等時硯回過神的時候,有一天在東宮裡聽杭雲散稟報說:“謝朝舟和宗時隱先後練功走火入魔,神誌間接性清醒。

在他們清醒的時候,曾經先後去找過受了重傷還未恢複的謝朝樹,謝朝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嘿嘿,微臣好心,不忍心看他們沒頭蒼蠅似的亂轉,於是讓人好心轉告,要想遏製走火入魔的症狀,隻需要學著謝朝樹那般,一刀子下去,什麼煩惱都沒了。”

杭雲散真是太快樂了,鬥了這麼多年,終於見著這一日,最近做夢都能笑醒:“嘿嘿,爸爸您猜,他們的選擇究竟是什麼?”

時硯放下手裡的茶盞,幾乎不用思考便能猜到:“宗時隱是個沒主見的,清醒時肯定會將這件事告訴父母,段家那對夫妻是什麼性子我比你知道的清楚。

他們不會允許自己兒子成了太監的。何況我記得宗時隱至今也沒個一兒半女,那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至於謝朝舟嘛,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一門心思想要坐上皇位的人,這些年也沒放棄靠著習武這條路超越我,成為天下第一高手,重新登上皇位。這樣一個人,狠起來還真說不好能做出什麼事。”

杭雲散對時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朝著時硯比出大拇指:“坊間說您溫潤如玉,我瞧著您老謀深算的很,這事兒您還真猜對了。

我的那位好兄長啊,他真的對自己下了狠手,且已經突破那層屏障,成為繼謝朝樹之後,第二位走那個路子成功的高手,在鎮武司很是出名了一陣子。”

時硯挑眉:“你就沒想辦法讓他更加出名些?”

杭雲散開心的直拍大腿:“那怎會?微臣讓人將他如何成為高手的經過小範圍的私底下宣揚了一波,您是沒見著,最近眾人瞧他的眼神,有趣的很呢!

總有人想約著他一起去如廁,您能想到那個場景嗎?”

不過杭雲散也沒高興幾天,謝朝舟終於將自己變成了變態,變態的他忍受不了外人的眼神後,於夜裡潛入刑部大牢,將和他做交易的寶音給捏死了。

這事兒並不是什麼秘密,杭雲散趕到刑部的時候,寶音早就斷氣了,他看到的隻剩下一個身形消瘦,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掛在身上,宛如鬼魅,看不出一絲當年寶貴妃風華的屍體。

寶音的屍體不遠處,一裡一外躺著石頭和謝朝舟二人。

據看守牢房的小吏說,石頭是在謝朝舟殺了寶音後發瘋的,到底是昔日折仙族的修煉天才,在牢裡虛耗了這麼些年,實力還在,最終選擇和謝朝舟同歸於儘。

親娘死了,作對好些年的兄弟死了,杭雲散的人生瞬間空虛起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鎮武司也不去了,蔫頭耷腦的整日跟在時硯身後,窩在東宮裡,抱著已經成為老狗的小餓虛度光陰。

即使老了,小餓還是不待見杭雲散,覺得他是它和時硯之間的第三者,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不長進,時不時冒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沒一點眼力見兒,煩狗的很。

起身邁著小碎步去找時硯去了,它要跟時硯好好商量商量,讓這煩人的崽子儘早滾出他們家,免得帶壞另一個小小崽子。

可惜時硯這會兒沒空搭理它,因為他正在和他爹商議一件非常重大的事:“爹,您瞧,您現在做的這些事,乾到八十歲也不一定能做完,交給誰都不放心。

您也彆擔心我在太子的位子上時間長了感到憋屈。

咱這麼著您看行不行?您在前頭甩開膀子乾,我呢,在後麵煽風點火配合您,這樣就挺好。至於將來,您直接將皇位傳給我兒子。

嘿,當一輩子太子,我爹是皇帝,我兒子是皇子,說出去在史書上也能單獨拎出來讓人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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