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生了女主(1 / 2)

許家其他人曉不曉得這裡麵的貓膩,許老五不知道,可他本人是真的像黃花大閨女一般等著出嫁那日,蓋頭一蒙,被人直接帶進苗家大門。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苗鳳花發現事情不對已經晚了。

雖然是上門女婿,但男人就是男人,這種事一出,吃虧的終究是女人。

將事情鬨開了,放許老五回去,人許老五不管是娶妻還是入贅,都沒什麼影響,可對苗鳳花來說,能找到許老四那種長相身份的入贅,是天上掉餡兒餅,如今人成了許老五,才是常態。

鬨大了,她怕是連許老五這樣的都找不著。

於是一家人咬牙認了。

這時候許老五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四哥在這其中扮演的什麼角色,又是為了什麼,他至今一概不知,許老四也沒跟他解釋過。

但許老五是一點兒都不怨自家四哥,甚至心裡是十分感激的。總歸在苗家,就算是和馬夫住在一起,也比在許家村住的舒服,至少不缺吃不缺穿,睡覺也不怕被凍死。

沒錯,許老五進門後,毫不意外的遭到了整個苗家的嫌棄,苗鳳花自然不會讓他跟她一個房間睡覺。

至今為止,許老五在苗家也沒個正經住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還是馬夫的下人房。

彆看在外麵,旁人看在苗老爺的麵兒上,還稱呼他一聲大爺,實際上,在苗家,不管是門房還是馬夫廚娘,都能對他橫眉冷對。

在他想來,不管四哥在外麵做了什麼,對苗家怎麼不地道,終歸是為了自家好的,這件事始終是自家落了好處和實惠的。

四哥是家裡唯一的能耐人,若不是有他這一番操作,家裡也不能得些銀錢,大哥也無法娶媳婦兒進門傳宗接代。

想到這裡,時硯是徹底躺不住了,直接起身懶洋洋沒正行的坐在光禿禿的床板上,看著一地清冷的月輝想:

“許老五不懂,但我卻是明白的,若是苗家一開始真想招贅許老四這個童生老爺為婿,給的聘禮必然不會少。

可事實是什麼呢?

事實是許老四拿回家的那點兒東西,隻夠許老大可憐巴巴的娶一個帶著閨女的寡婦進門,攏共也就花了不到五兩銀子。黃花大閨女是想都不要想了,娶不起。

五兩銀子,要真是鄉下人家娶媳婦兒,也能說的過去,可對苗家而言,說出去不夠磕磣的,苗家人辦不出這麼沒品的事兒。

至於下麵打光棍的許老二,嗬,等著吧,等著他能耐的四弟在外麵再給他尋摸一門好婚事。

所以說,這許老四一邊應下苗家的婚事,騙取了大筆的銀錢,轉頭讓他弟替嫁。

苗家的所有怒火都由許老五承擔了,他自個兒拿著苗家給的聘禮在外麵花天酒地,還得到了全家人從許父許母到許老五的感謝,真心實意的感謝。”

想到這裡,時硯覺得事情過於糟心,床板過於乾巴,睡不下去了,索性借著外麵的月光,起身在書房裡轉悠。

在書架上翻到了一本苗老爺生前寫的手劄,隨意翻開的一頁,上麵剛好寫了:“小寶的出生,讓我決定原諒許老四。

從此,我苗家真的有後了。

往後,天高海闊,他許老四如何,與我苗家再不相乾。”

時硯眉頭微挑,繼續看下去。

不得不說起他許老五和苗鳳花的這場婚事。

苗家父母成親多年,膝下隻有兩個女兒,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夫妻二人都認命了,於是決定將來給女兒招贅。

可這招贅也是有講究的,大女兒鳳蘭性格柔順溫婉,一瞧就不是能繼承家業的樣子。

倒是二女兒鳳花,性子潑辣,能言善道,很是得了苗老爺幾分真傳,關鍵是,她左手生了六指,這在時下的講究可就多了,什麼不吉,殘疾都能扯上關係,嫁人注定是嫁不到好人家的。

綜合下來,苗家夫妻便決定讓二女兒鳳花招贅。

等兩人成親後,許老五就被苗鳳花趕到馬夫的下人房裡去睡,隻有兩人做那事的時候,苗鳳花才會像是公主一樣,允許許老五進她房間,事兒辦完了,許老五還得提上褲子走人。

彆看許老四和許老五長相有七八成相似,但兩人的經曆不同,性格不同,氣質完全不同,許老四不說話站在那裡,就是翩翩君子,如琢如磨。許老五遠遠不及。

人苗鳳花壓根兒就不買許老五這張臉的帳。甚至因為這張臉,徹底的記恨上了他。要不是因為這家裡少不得這麼個男人,苗鳳花是真想一把掐死許老五的。

許老五有自知之明,也很少往苗鳳花跟前湊。

直到苗鳳花生了那對雙胞胎,大女兒苗開雲,小名阿雲,小兒子苗中舉,小名小寶。

許老五和苗家所有人一樣,都喜歡小寶這個兒子,想和他多親近幾分。甚至因為苗家的特殊性,對兒子更是多了幾分渴望。

可問題也出在這裡,苗鳳花性格霸道,說一不二,在這個家裡,不允許彆人忤逆她,懷孕的時候也沒少操心外麵的事,覺得她除了這身女兒皮,從根子上就是個男人,壓根兒就沒好好將養。

加上懷的是雙胞胎,生的很是艱難,直接傷了身子,躺在床上修養了一年多也沒見好轉。

再此期間,苗老爺因為外出做生意的原因,出了意外人就沒回來。躺在床上修養的苗鳳花受了打擊,身子更加不好。

強撐著精神打理父親的喪事,處理家裡的生意,拖拖拉拉又過了一年,也就是半個月前,終於是一口氣沒上來,扔下一家子老少,人就去了。

留下兩個不足三歲的孩子和一個一輩子靠丈夫,靠女兒,就沒靠過自己的老太太,還有一大堆爛攤子。

要說這個攤子有多爛,時硯扳著手指頭一數:“家裡的生意聽起來紅紅火火,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外人稱呼一聲苗老爺。

人剛去世,就能引來隔壁縣裡的族人前來爭奪家產。事實上,說到底苗家隻不過在縣城開了三間鋪子。

一間針頭線腦雜貨鋪,掙的都是婦人孩子的零碎小錢兒。

一間香燭鋪子。原本做這個生意,是因為苗老爺之前救過一個製作香燭的老手藝人,人家為了報答苗老爺的恩情,才答應留在苗家做工。

可那老人在苗老爺去了後,不知道與苗鳳花發生了何種矛盾,人家帶著小徒弟去隔壁縣另謀生路去了,香燭鋪子沒了自個兒的貨源,生意成本大大的增加,早就不掙什麼錢兒了。

還有一間米線鋪子。百安縣家家戶戶都會製作米線,米線在當地是一種很常見的吃食,區彆隻在於其中的工藝和配料如何了。

苗家這個配料方子在百安縣就很有名,雖然隻是一間不大的米線鋪子,味道卻遠近聞名,生意很是不錯。

但問題是,那掌櫃卷款潛逃的時候,估摸著早就將方子給摸透了。”

時硯放下苗老爺的手劄,忍不住搖頭:“算上這間宅子,攏共也就一千兩的家底,出動了隔壁三四十的族人,兩個族老,一個女婿,三個掌櫃,七八個下人,哎……”

由此可見,苗鳳花是真不會做生意,性格過於霸道,不僅在家裡要說一不二,在外麵也是如此,先不說被她趕走的香燭師傅,就是後麵那三個掌櫃和七八個下人,全都跟商量好似的,在她咽氣後第一時間跑路。

就差沒把他們早有謀算寫在臉上了。

就不信這玩意兒之前一點兒都察覺不出,有沒有把心思用在做生意上,單從賬麵上就能看出一二。

可見苗鳳花也是誌大才疏的。

之前老太太說什麼“樣樣頂好的閨女,嫁個什麼好人家沒有,非要招贅,毀了孩子的一生”的話,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彆的不論,單就苗鳳花生來六指,在這個時代就不可能嫁個太好的人家,人家就怕這東西會遺傳,傳給他們家孩子,女孩子還就罷了,若是傳給男孩子,那真是毀了孩子的一輩子。

因為這年頭,男人做官是要看顏值的,首先就有一條,身有殘疾者不要,六指就是殘疾的一種。

因此,民間便有個偏方,說是六指的孩子,在生下來第二日,取父母的頭發,將多出來的第六指勒斷即可。

可這麼做是有非常大風險的,才出生的孩子在這缺醫少藥的年頭有多脆弱無需多說,斷指手術引發的術後並發症能不能扛過去誰都不清楚。

因此便要看做父母的能不能狠得下心。

時硯一心二用,想著這些,順便將苗老爺留下的一些手劄看了個七七八八。

“關於誰的記錄都有,唯獨少了阿雲的,這可有些難辦了。”

因為阿雲和小寶是雙胞胎的原因,全家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小寶身上,忽略了阿雲的存在,也沒說少她吃喝,就是跟小寶對比起來,她不管什麼都要退一步。

她是家裡的大小姐,小寶是大少爺。

可在小寶麵前,她就是個將來能給小寶鋪路的工具人。

時硯就覺得吧:“彆看這家裡屁大一點兒地方,事情一點兒不比皇帝家裡少。”

更關鍵的是,這次他還生了個女主。

這次事件的女主不是旁人,正是他媳婦兒生的那個小姑娘,被全家給忽視了的雙胞胎姐姐苗開雲。

按照劇情來說,白天族人浩浩蕩蕩的來,可是滿載而歸,收走了這座宅子,收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物件兒,老太太想不通一頭撞死在了大門口。

族人對老太太不識抬舉的行為十分厭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按照許老五的意思,讓他帶走了兒子小寶。

從此苗中舉成了許中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