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調味品(1 / 2)

時硯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總結:“所以說,這次的男女主都是典型的聰明人,聰明的古代人。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是相濡以沫的親情。

隻不過這些親情最後敗給了另一種形式的親情。

男主心裡,女主比她生的孩子重要,其他很多事情很多人比女主重要。

而到了後期的女主心裡,孩子最重要,其他的都要靠後。”

時硯還感歎呢:“這次的男女主各方麵發展都挺正常,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兩個聰明人生出來的孩子,還真就不爭氣的厲害,讓兩人原本還算圓滿的人生互生怨懟。”

怨懟就怨懟吧,對時硯來說差彆不大,無非是女主從旁人家的姑娘,變成了自己親生的姑娘罷了。

想清楚這些事情後,時硯呼吸逐漸綿長,硬邦邦的床板也能安然入睡,沒了窗簾的遮擋,月光落在他身上,隻感覺人還是原來的人,又和原來哪裡都不一樣了。

“好像哪裡是不一樣了?”

劉二嬸瞧著門外的許老五,嘴裡喃喃,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隻覺得好吃懶做的地痞流氓,怎麼突然瞧著比城裡那些讀書的老爺們還像樣?

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了,劉二嬸一時半刻又說不清楚。

將腦子裡爛七八糟的想法都收回去,劉二嬸這才驚訝的問時硯:“你說的可是真的?”

時硯直接從懷裡將存了許久的私房錢拿出來塞進劉二嬸手裡:“這些您先拿著,是訂金,我家裡什麼情況您也是知道的,老的老,小的小。

現今家境也不比以往,老人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就想找個人幫我娘做飯洗衣帶孩子,這活兒說輕鬆也輕鬆,可要是儘心的話,做起來也難。

我這裡一個月給他八百個錢兒,若是做得好,另外還有紅封,您就按照這個要求幫忙尋摸,最好快一點,我家裡情況比較特彆,您都跟人說一說,彆到時候鬨的不好看。

等事成了,回頭我謝您。”

劉二嬸家裡有輛牛車,丈夫平日裡幫人拉貨賺錢,劉二嬸自己在家做家務,帶孩子,對前後左右的幾條巷子有什麼人熟悉的很,這種事情找她準沒錯。

時硯話音落,劉二嬸隻神色稍一猶豫,便遲疑著對時硯道:“苗大爺,若不然這樣,您瞧瞧二嬸子我如何?

二嬸家裡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平日裡在家也是帶孩子做針線活,順道給家裡人洗衣做飯。咱們兩家住一條巷子,離得近,左不過就是抬抬腳的事兒。

白日我將家裡孩子帶去您家,和您家少爺公子一起玩兒,不耽擱我在您家裡做工,您覺得如何?”

說罷有些忐忑的觀察時硯的臉色。

她都沒發現,幾句話的功夫,不知不覺中,便將對時硯的稱呼,改成了苗大爺,再也不是人人唾棄的許老五了。

說來也是怪了,見著眼前的時硯,是個人都沒法兒將這樣的人和地痞無賴聯係在一起,就算你知道他以前沒少乾缺德冒煙兒的事。

時硯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似的,隻略作猶豫便答應了:“如此再好不過來了,您今日若是有時間,便直接上我家去吧,否則我若是出門也不放心扔下家裡老人孩子。”

劉二嬸自然是有時間的,在同一條巷子,去隻要抬抬腳就能到的主家洗衣做飯,對她這樣勤快又能乾的大娘來說,簡直不是事兒!哪個女人在家裡還不做這些了呢?

何況,劉二嬸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於是當時硯轉身離開後,瞧著對麵那些探頭探腦的長舌婦,她便瞬間改變了立場。

“劉二家的,那許老五該不是找你借錢兒來的吧?昨日上屋縣苗家來了那麼多人,肯定將這邊苗家給搬空了!自從鳳花走了後,這苗家啊,算是徹底沒落了!”

“要我說啊,這女人就該老老實實的嫁人,非不認命,將自個兒當男人使,這不,還是強不過命吧?!拋下這一家老小給許老五那個沒卵蛋的,日後還有的罪受呢!

嫁給能乾的苗老爺又怎樣,老太太往後的日子才是泡在黃連水裡呢!”

放在往常,劉二嬸自然要加入這些人,一起說些“女人自己能乾,不如嫁個能乾的丈夫”的言論,可眼下她要端人苗家的飯碗了,許老五方才給的訂金在懷裡還沒捂熱乎呢,自然不能同流合汙。

於是她冷哼一聲,掐著腰道:“借錢兒?借什麼錢兒?人苗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便變賣點兒家裡的東西都夠咱們過個大半年的。

再說了,人苗家這女婿可沒你們說的那般不堪,這時候還知道拿錢出來,雇人給他家老太太和孩子洗衣做飯陪著說話呢!”

說罷也不理會旁人一言難儘的表情轉身進門。自己得了實惠就成,沒必要宣揚的人儘皆知,還是快點將家裡的活計收拾利落了就去苗家,要讓苗大爺看到自己的能力才行。

要知道他們家以往可沒多少機會和苗家打交道,說不得,這次就是個機遇呢,自家這幾個崽子和苗家的孩子一起玩耍,若是到了開蒙的年紀,說不得……

“開蒙?我爹爹確實收了幾個孩子在家裡開蒙,不過即便是開蒙,也要過了五歲才行,因我爹爹說孩子年齡太小,心性不定,實則也學不了什麼,不過浪費家裡銀錢,折磨先生和學生罷了。

許五哥你家裡的孩子三歲不到,開蒙還太早了。”

說話之人是柳小丫,柳秀才的閨女,今年十三,很是活潑樂於助人的一個姑娘,是之前整條巷子裡唯一對時硯抱有善意之人。

這姑娘與旁人不同,旁人稱呼時硯,頂多就是看在苗家的麵子上稱呼他一聲“苗大爺”,街上的狐朋狗友稱呼他“許老五”,他自己私底下管自己叫“許時硯”過過嘴癮。

隻有柳小丫,自始至終,管他叫“許五哥”,不帶一點兒歧視的。不得不說,是個被家裡給養的十分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時硯在包子鋪買包子的時候遇到,想到家裡兩個崽子順嘴問了一句。

對柳秀才的教育方針他還挺讚同的:“拔苗助長,要不得。”學習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兒啊,很少有人真的享受其中,大多數人是因為種種原因,逼迫自己不得不上進罷了。

還是不要讓孩子的童年過早進入這個階段吧。

誰知手裡拎著大包子的柳小丫聽了,笑眯眯的對時硯道:“許五哥,我爹爹也是這般說的,沒想到你和我爹爹在這方麵竟是知己!”

這話可真沒法兒接,作為一個街坊鄰居都看不起的地痞流氓,主動和人家秀才老爺攀交情,談知己,傳出去又是他人品不佳的一樁證據。

於是時硯隻擺擺手,帶著一早上排隊買的早飯回了家,留給柳小丫一個清冷的背影。

因為一心想著回家後的事,便沒看見站在原地的柳小丫看著他的背影發愣:“人人都說許五哥人品不好,那是他們根本就沒看見他有多好。”

這般想著,柳小丫心情愉悅起來,嘴裡喃喃:“竟然是越來越好了呢!今日瞧著比前些日子精神了許多,從內而外的精神!”

隨即拎著大包子,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家去。

同樣拎著包子回家的時硯,算是徹底將老太太給搞懵了,她完全看不懂時硯的套路了。

一大早起來給兩個孩子穿戴整齊,想著去廚房燒些熱水洗漱吧,誰知一進廚房,大鐵鍋裡的熱水正咕嘟咕嘟冒泡,昨晚沒洗的碗筷乾淨整齊的擺放在碗櫃裡。

旁邊的小砂鍋裡米粥散發出獨有的香濃味道。

整個院子,包括廚房,都被收拾的整齊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