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沒有資格(1 / 2)

被梅老教了這麼些年,加上家裡潛移默化的影響,時硯不擔心閨女會被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臭小子給拐走,眼下他比較苦惱的是另一件事。

好比一進家門,便滿臉帶笑站在門口,左手閨女右手兒子,笑的十分諂媚的許老四,見著時硯立即對兩孩子道:“快,叫師父!”

兩孩子長得玉雪可愛,遺傳了他們爹娘十成十的好相貌,懵懵懂懂卻十分聽話的衝時硯喊:“師~父~”

時硯頭疼不已,深覺這場景被梅老見到,定要被他奚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當年他把兩孩子塞給梅老做徒弟,搞的梅老沒脾氣。

現在許老四日日帶兩孩子上門堵他,人家笑臉相迎,兩孩子天真可愛,他也快沒脾氣了。

阿雲見狀帶著兩孩子溜了,留下時硯和許老四麵麵相覷。

“老五啊,你看我這一來你便家來了,說明我家這兩孩子和你真是有緣分呢!”

時硯:“難道不是你讓人在城門口盯著嗎?”

“老五你知道我就欣賞你這人的這股實誠勁兒,合該給我家兩孩子做師父的!”

許老四可不在乎時硯的冷臉,他是鐵了心要將兩孩子塞給五弟養,他兒子今年四歲,閨女也三歲了,到了知事的年紀,再留在馮家被馮蓮那個女人教養,遲早要完。

經過這幾年的相處,許老四是真的看明白了一件事,他家老五是沒有往上爬的那顆心,但心裡的彎彎繞就是他那做學政的大伯也遠遠不及,好幾次學政遇到難以解決的大事,他拿回家給老五一說,老五稍微一點撥,事情便瞬間撥雲見日。

就這水平,教自家兩孩子綽綽有餘。

再說老五這人有多賊,單看他給兩孩子找的先生便知曉了,當年他還不清楚,跟在學政身邊這幾年也算是知曉梅溪園那位的身份了。

他想讓兩孩子拜老五為師,也是從老五給侄子侄女拜師中得到的啟發。

時硯不知許老四的靈感來源,耐下心跟他解釋:“四哥你也瞧見了,我連自家孩子都不教,整日在外麵跑,哪兒來的空閒教你家孩子?可不能耽誤了孩子前程。

再說孩子外祖父是學政,放著天然資源不用,舍近求遠,實在不智!”

許老四也有自己的苦衷:“五弟你說的我都明白,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四嫂這幾年越發執著了,將家裡搞的神神鬼鬼烏煙瘴氣的,要不是上頭有馮家人壓著,她能將江湖騙子請到家裡長住。

她想怎樣搞我都沒意見,左不了好吃好喝的供著就成,花用不了幾個錢兒。可你侄子侄女不成啊,隻要生活在馮家的圈子裡,難免有風言風語傳到孩子耳朵裡。”

許老四攤手:“你說四哥這樣,能脫離馮家人的圈子嗎?不能吧!”

這話時硯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他承認許老四說的是實情,兩孩子也不容易,但依照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真不到把親兒子閨女送出來躲避親生母親的道理。隻要他想,馮蓮一個沉迷鬼神的內宅婦人,壓根兒不是他的對手。

許老四看出了時硯的意思,索性湊近些小聲道:“學政上頭的人倒了,學政手裡不乾淨,我擔心這事牽連下來,我倒是有辦法撇清,可兩孩子待在家裡我實在不放心。”

時硯眉頭微挑,上月周先生來信提了一嘴,時硯從中看出了問題,看來老四也不算太蠢,知道提前防範,如此說來老四最近上躥下跳的倒是可以理解。

兩孩子無辜,逢年過節乖乖軟軟的趴在他膝頭喊五叔,時硯還真舍不得不管,於是兩孩子留下,許老四被時硯踢出門外。

許老四流連在門口期期艾艾的問時硯:“老五,這次的事兒你就沒啥要叮囑四哥的?”

時硯懶得搭理,隻送了他一句話:“你要是死了我會讓人給你收屍的。”

許老四一噎,背著手遛遛噠噠走了,心說老五這人能耐是真行,可這張嘴也是真不討人喜歡,罷了,總叫老五在背後出謀劃策也不像回事,該是挺直腰板像個男人一回了。

時硯壓根兒就沒擔心許老四的安危,這些年有他在後麵盯著,貪贓枉法的事兒他根本就沒敢參與,反倒是架在上麵咬牙乾了不少實事,在這一片名聲相當不錯,就算跟著學政牽扯不清,也不會累及性命。至於黨爭之事,本就沒什麼道理可講,不會真叫他沒下場就是。

家裡多了兩萌噠噠的孩子,氣氛一下熱鬨了許多,這兩孩子容貌上挑著他們爹娘的長處長,性子卻是誰都不像,軟糯糯中帶著幾分憨厚,惹人愛的緊,上到苗老太,下到阿雲小寶,閒來無事都喜歡逗一逗,兩孩子也因著常來時硯這裡,住著沒有絲毫拘謹,甚至因為能跟在阿雲小寶身後一起玩兒,顯得十足興奮。

本以為這樣便已經足夠熱鬨了,但孩子這種生物好像也是紮堆出現的,不幾天遠在京城的周先生妻子將她兒子周瑾送至梅溪園,希望由梅老先生代為教導。而她本人則需要跟著丈夫去邊關赴任,任職地環境艱苦,成年人也不一定能熬住,夫妻兩實在不忍孩子跟著一起受苦。

且不說朝廷對周先生的安排是出於何種考量,事情的結果便是病愈的梅老拎著才四歲大,頭上紮著小揪揪,一本正經見人便行禮的孩子住到了苗家隔壁。

白天將孩子往苗家一扔,晚上接回去睡覺,沒幾天幾個孩子便湊成一堆玩兒瘋了,要不是梅老見孩子們情緒穩定,及時開課,小兔崽子們幾乎忘了家長把他們扔這裡的目的是學習。

梅老沒甚講究在苗家隨時開課,讓周圍人以為時硯要辦私塾,不少人打聽想把自家孩子送這邊兒來啟蒙。

這些事不用時硯出麵,楊禾高便能應對的很好,用不著時硯費什麼心,目前讓他比較牙疼的,是眼前不請自來的小子。

“許先生,我是特意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的,小子身無長物,隻能以身抵債了。”

大概是沒怎麼說過謊,這話出口,耳朵紅了。

時硯饒有興味道:“怎麼個以身抵債法?”

“小子自認還有一把子力氣,先生家裡有什麼臟活累活兒全都交給我,保管能做的妥妥當當!”

時硯看出這小子心裡的小算計,這是和接應的人走散還被敵人追殺,順勢而為接近自己躲避敵人,心計有,目光也準確,找的借口也還行。

“若我不答應,你待如何?”

呂瀚海一身正氣道:“即便先生不答應,小子也會想辦法報答先生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不報,與那豬狗牲畜何異?”

行吧,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有幾分真心,也不全是利用時硯的假話,但時硯留下他也不是為了他的報答,隻想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倒要瞧瞧你小子怎麼勾引一個八歲的小姑娘。

即便知道他不能真對一八歲小姑娘有什麼過分心思,但言語眼神間多少有幾分與眾不同是真的。

於是男主呂瀚海就跟著楊禾高跑進跑出,整日裡忙的腳不沾地,時硯還特意囑咐楊禾高:“既然呂海是誠心報答救命之恩,那苦活兒累活兒都交給他做,免得他心下不安,早日報答完了,也能走的安心些。”

呂海是男主呂瀚海對外用的假名。

禾高眼珠子一轉就知道師父不待見這小子,否則依照師父的為人,壓根兒不可能這般刻薄一個外人,於是心安理得的用男主,將人指使的滴溜溜轉。

時間一久,阿雲還很納悶兒的問她爹:“您為何刻意針對呂海?”

時硯絲毫不意外閨女能看出他的針對,他沒打算隱瞞對那小子的不滿,隻說:“阿雲你知道爹爹最欣賞心口如一之人,即便做不成表裡如一的君子,那做個實事求是,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碗說多大話之人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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