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假話真話,真話假話...)(1 / 2)

北城有雪 明開夜合 8132 字 6個月前

談宴西手裡那支煙隻抽了三分之一不到, 就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撳滅在裡麵。

半躺下去,伸手將周彌覆在肩膀上的, 一頭微微潮濕的頭發往後一捋,手指扳她的臉轉過來,低聲笑說:“好端端的就咬人。”

周彌不說話,往他嘴唇上看, 光線昏暗, 也看不大清,便伸指尖去碰, 確實有個挺明顯的細小傷口。

談宴西伸手捉住她的手指,她卻倏然抬頭, 以微熱的舌-尖輕輕拂過,輕聲地問:“還疼嗎?”

“……嗯。”談宴西無端遲緩地應聲。

周彌笑了聲, “反正我不道歉。”

談宴西微一挑眉,臉朝她湊攏去,“乾脆你再試試,咬個痛快?你說說, 你這是什麼脾氣。”端的是興師問罪的架勢, 卻分明是縱容語氣。

也不給她再回嘴的機會, 低頭就將她嘴堵上了。

周彌推他,“……我要去洗澡了。”

“等會兒再洗。”

好像也沒過去太久, 談宴西再來抱她。

她身上膩著一層汗,這屋裡也沒風,談宴西體溫比她更高, 叫她整個人有種厚重感,像魚裹著一層淤泥, 在灘塗裡脫水。

第二回,折折騰騰地到了後半夜。

周彌終於去洗澡。

那件綠色睡裙倒始終還在她身上,隻是已經皺巴巴的不能看了。

她把它脫了丟在洗衣籃裡麵,借著燈光去看一眼,那斑駁的杏仁白的汙跡也說不大清是什麼。她沒去細想。

衝個涼,換上自己的睡衣,再回到臥室。

談宴西披上浴袍,從她身邊經過時捏捏她的臉頰。

周彌看見床頭櫃上放著談宴西的煙和打火機,就拿了一支點燃,走到窗邊。

窗戶打開,外頭帶潮腥味水汽的空氣撲進來。街上店鋪都已打烊,隻有老式馬燈樣式的路燈還亮著,夜空像潑了整瓶的藍黑色墨水。

她趴在窗台上,一隻手拿煙灰缸,一隻手拿煙,時不時地抽一口,這煙比她以前抽著玩兒的那種嗆得多,其實不習慣,卻還是慣性地送到嘴邊。

一會兒,談宴西從浴室那邊過來了,瞧她一眼,“現學的還是以前就會?”

“以前就會啊,不過沒試過這種。”她決心不難為自己了。

但剛準備將煙掐掉,談宴西走了過來,從她手裡接了煙,再自然不過地送進自己嘴裡。

周彌看著他,欲言又止。總覺得他這樣做過分親密。雖然方才分明已然血肉契合過。她問:“有事麼?沒事我就睡覺了。”

談宴西覺得好笑,“還能有什麼事?”

周彌聳聳肩,“萬一……”

談宴西骨節分明的手指捏捏她的臉頰,聲音裡笑意輕浮,“這才第一天,就這麼迫不及待榨乾我。”

周彌伸手打他一下。打在他手腕上,也隨之叫他手裡散落一縷清灰。

談宴西悶聲笑,又抽了兩口,把煙頭投進煙灰缸,手指碾了碾,火星滅了,一股青煙。他反手關了窗,將她肩膀一摟,往床邊走去。

這晚周彌睡得不算好,顛來倒去地做了好多沒頭沒尾的夢。

談宴西在她身邊,倒不在她的夢裡。

次日日上三竿,周彌才醒,一旁談宴西還在沉睡。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洗漱,把臟衣簍裡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

洗衣房有張藤椅,她就坐在那裡發呆,看滾筒裡麵衣服一圈一圈地轉,像被催眠。

那洗滌程序快走完,她聽見客廳裡有腳步聲,談宴西起來了。

他沒往浴室去,腳步聲先是去了廚房的方向,再去了書房。

片刻,周彌意識到他是在找她。

果真,一會兒,腳步聲就朝著這邊過來了,談宴西站在門口打了個嗬欠,“躲這兒做什麼?”

“等衣服洗完,放烘乾機。”

“要是你沒彆的衣服換,我們今天就不出門了。反正在屋裡衣服也用不著。”談宴西笑說。

“當然有!”周彌窘迫。她懷裡抱著原本放在藤椅上的抱枕,也沒多想,就朝談宴西丟過去。她已經發現,自兩人睡過之後,談宴西說話就更沒個忌憚。

談宴西一伸手就接住了,夾了抱枕在臂間,徑自朝浴室走去。

早餐是周彌昨晚買的酥皮麵包和牛奶。

晨光清透,周彌隔著餐桌去看,談宴西嘴上的那個小傷口已經結了痂,還挺顯眼的。

她莫名心虛,問談宴西今天是什麼安排。

談宴西自然注意到了她在看什麼,涼涼地掃她一眼,“這時候知道自己闖禍了?”

“那你咬回來得了。”

“狗咬了人,人還得咬回去嗎?”

“……”周彌氣得在餐桌下踢他小腿肚。

但力道太輕,抗訴的用意變了味,果真談宴西笑出聲,“你現在勾引我沒用,馬上就出門了。記晚上的賬上吧……”

周彌真的受不了了,拿起半隻麵包去堵他的嘴。

手腕卻被談宴西一把捉住。

他站起身,隔著餐桌,探身彎腰往她嘴上親一下,“想要我住嘴還不容易麼。下回直接點兒。”

說完直起身,拿了她還捏在手裡的麵包,自己送進嘴裡,轉身大步地往臥室去了。

……周彌覺得,都用不著彆的,光憑語言自己就能被他玩死。

二十分鐘後。

周彌站在藥店收銀台排隊,門口站著一臉鬱悶的談宴西。

周彌付了賬,拿著口罩出去,拆出一隻遞給談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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