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2 / 2)

林玄悠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薑沉羽輕撩眼皮,自懷裡拿出那枚帶有青羽的古樸玉佩,有些不耐煩道:“你怎麼比陳棠還蠢?”

林玄悠噗通一聲跪下,震驚道:“公子怎麼在此處,還做如此打扮?”

他隻在五年前見過公子一麵,那時的公子還是少年模樣,若不是親眼見到,他怎麼會相信,如此美麗的女子,竟然是他暗自效忠的公子?

薑沉羽沒回答,隻是淡淡道:“薑瑩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許在她麵前露餡。”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公子一直是以薑家四姑娘的身份示人,連薑七姑娘都不知道真相,一直誤以為公子是她姐姐?

林玄悠行禮道:“是。”

薑沉羽:“去把外麵的人解決了,你父親那裡自己想辦法解釋,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林玄悠恭敬地應了下來,起身向外走。該叫他那個忠君愛國的父親瞧瞧,他忠於的帝王究竟是怎樣的人。

林玄悠的人帶走了那幾個凍暈過去的男人,以及地上的屍體,寒月和徐琰處理了院子裡的血跡,第二天清晨,薑聞音出來時,院子裡乾淨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伸了個懶腰,披散著頭發敲開薑沉羽的門,見她衣襟鬆散,愣了一下問道:“姐姐,外麵那些人呢?”

美人姐姐一向衣著整齊,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可惜冬日衣服厚實,裡麵還有白色中衣,什麼都看不到。

薑沉羽抬手整理衣襟,斜睨了她一眼道:“已經被林玄悠帶走了。”

薑聞音:“我昨夜怎麼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薑沉羽:“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打雷都叫不醒,怎麼可能聽得見?”

薑聞音:“……”姐姐大人,彆動不動就人身攻擊。

幾場雪落下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今日終於放晴了,稀薄的陽光自雲層裡映射出來,寒風比下雪時還凜冽,枯樹枝丫上偶爾落下點雪,麻雀在枝頭蹦來蹦去覓食。

薑聞音坐在火爐前,拿出許久沒有吹過的笛子,吹了一支曲子,讓薑沉羽點評。

薑沉羽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神情慵懶道:“氣息虛浮,有幾個音吹錯了。”

薑聞音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那幾個音我記不住了,姐姐再教我一遍。”

薑沉羽坐起來,朝她伸手,“拿過來。”

薑聞音用帕子擦乾淨笛子,遞到她手裡,托腮認真聽她的吹的這首曲子。目光落在她纖長如玉的手指上,一時間有些羨慕。

這手真好看,吹笛子時光是視覺上,便已經賞心悅目了,更彆說這笛聲悠揚而起,柔婉清亮,又帶著一絲大氣磅礴,是她吹不出來的那種好聽。

一曲吹完,見她聽得如癡如醉,顯然沒有認真聽五音,薑沉羽拿著笛子在她頭頂敲了一下,不悅道:“回神了。”

薑聞音捂住腦袋,乾笑了一聲,“對不起姐姐,你能不能再教我吹一遍?”

薑沉羽掃了她一眼,讓她坐到自己旁邊,自她肩後虛攬著她,握著她的手將幾個音按出來,然後又靠回軟枕上,抬起下巴讓她吹一遍。

薑聞音回憶了一下,拿起笛子將那幾段吹了幾遍,然後連起來,把整首曲子從頭到尾吹完,露出期待的表情,“姐姐,這次我吹的怎麼樣?”

曲子連貫完整,尚能入耳,但距離上佳差的遠了,可見到她等待讚揚的表情,薑沉羽沉默片刻,違心地點了點頭。

薑聞音笑起來,摟住她的肩膀撒嬌道:“姐姐,後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麼生辰禮物?”

薑沉羽愣了一下,然後漠然道:“隨意。”

這是薑家四姑娘的生辰,並非是他的生辰,所以有沒有生辰禮物都無所謂。

薑聞音:“那我就自己發揮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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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久違的暖陽終於出現,積雪消融,倒掛在屋簷的冰錐落下來,雪水順著瓦片滴答滴答地落入水溝,青石板上的積雪已經沒了,濕漉漉的,像是剛下過一場大雨,把地麵衝刷得十分乾淨。

用過早飯,薑聞音便拉著寒月和錦娘出門,去為薑沉羽挑選生辰禮物。

徐琰駕車,錦娘是主動要去的,寒月則是薑沉羽讓她帶上的,四人離開的時候,宅子裡隻剩下薑沉羽一人,她的臉色有些臭臭的。

薑聞音安慰道:“姐姐彆難過,我是去給你挑選生辰禮物的,你要是一起去,就沒有驚喜了。”

薑沉羽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進屋。

薑聞音歎了一口氣,帶著寒月幾人出門,先直接去鐵器店裡取了前些日子讓寒月定的吃火鍋的銅鍋,要在藥鋪裡買了八角、香果、香茅草、陳皮、乾草等可以調味的東西,還買了些果酒,然後去書局買了兩套遊記。

美人姐姐喜歡看書,不喜歡漂亮的衣服首飾,又喜歡吃肉吃辣,所以她買了書、明天再做頓火鍋,加上她親手做的鞋子,就算是自己送給她的生辰禮物了。

買完東西,她便上了馬車準備回去。美人姐姐一個人在家裡,她們要是不回去,她中午怕是要挨餓。

馬車剛走了沒幾步,徐琰突然猛地勒住韁繩,拉車的馬前蹄抬起,差點把車廂掀翻。薑聞音沒有防備,一頭撞到了車廂壁上,撞的她額頭火辣辣地疼。

“娘!你彆嚇我!”外麵響起一陣男人的哭聲。

薑聞音捂著腦袋,掀開簾子看了一眼,他們馬車前躺著一個昏過去的胖女人,旁邊跪著一個賊眉鼠眼的年輕男人,抱著人乾嚎。

徐琰低聲道:“小薑姑娘,是他們主動撞上來的,我沒有撞到那個婦人。”

碰瓷嘛她懂,不管什麼時代,都有一群喜歡碰瓷訛人的大媽大爺。

男人在外麵大喊道:“你們撞到了我娘,跟我去見官!”

薑聞音:“那婦人十有八.九是裝暈,你假裝要從她身上碾過去,看看他們的反應。”

徐琰反應過來,對男人不耐煩地揮揮手,粗聲粗氣道:“快點滾開,彆擋道!”

說罷,他揚起馬鞭準備繼續趕車。

他本就長了一臉絡腮胡,語氣又故作凶狠,看起來便是一個凶神惡煞的人。

地上的婦人眼皮子抖了抖,扶著她的青年也有些猶豫。正在此時,一道柔弱的聲音響起,“你是哪家的下人,怎可如此耀武揚威,草菅人命?”

薑聞音才注意到,對麵還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上好的檀木做的車廂,上麵鑲嵌著寶石,四角掛著金色小鈴鐺,馬車右上角掛著一個小木牌,上麵寫著蘇字。

華麗的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個模樣漂亮,看起來便柔弱文靜的少女,她蹙眉掃了徐琰一眼,“你家主人竟也不管你這心思歹毒的刁奴?阿碧,拿點銀子給那位婦人,讓人送他們去醫館。”

車上下來一個侍女,拿了兩個銀錠放到男人麵前,表情憐憫道:“你將你母親背上,隨我來。”

男人眼睛一亮,將銀錠子抓起來,磕了幾個響頭,感激不儘道:“多謝姑娘!”

侍女掃了馬車一眼,冷哼一聲道:“裡麵是哪家的姑娘,怎地如此心胸歹毒,縱容奴仆當街行凶,卻縮頭縮尾不敢出來見人?”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看著薑聞音的馬車,目露鄙夷之色。

看到那婦人眼皮子動的時候,薑聞音就肯定這是場碰瓷,她撩開簾子,掃了眼那個背著婦人,慢慢退出人群的青年,指著他道:“是我讓我家車夫不必理會的,這婦人是故意摔倒在我的馬車前。想要訛錢,姑娘誤會了。”

青年欲要離去的背影一僵,隻好站在原地。

少女眉心打結,“你分明是顛倒黑白,我們都看見,是你的馬車撞了他們。”

薑聞音眉梢一挑,“姑娘看見了?”

少女猶豫片刻,“我的侍女看見了。”

那個叫阿碧的侍女立即道:“沒錯,我親眼所見,你彆想推卸責任。”

薑聞音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寒月,那你就讓她們親眼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

寒月應了一聲,從馬車上下去,走到婦人身邊,自衣袖裡拔出匕首,用力紮下去……

匕首寒光涔涔,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婦人下意識地睜開眼,看到朝自己刺來的匕首,嚇得從青年身上蹦下來,神情倉皇道:“有話好好說,彆動刀。”

寒月掃了她一眼,收回匕首,向馬車走去。

婦人突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拉著男人的手鑽入人群,眨眼間便不見了。

薑聞音看了一眼那個少女,“這下姑娘看清楚了?”

少女表情有些尷尬,遙遙行禮賠罪道:“是小女子的錯,不知事情真相,便貿然指責姑娘,還請姑娘海涵。”

薑聞音微微一笑,“沒關係,姑娘下次弄明白了再出頭也不遲,就是可惜姑娘的銀子被騙了。”

少女搖搖頭,“這點銀子無礙,其實那婦人是騙我的倒好,起碼她的身體無礙。想必他們也有難言之隱,否則也不會出來騙人。”

薑聞音笑容一僵,這是什麼**聖母?當然,這裡她用的是褒義,並非貶義。

少女看向她,“小女子是宛州蘇刺史之女,來襄州是尋我舅父牧侍郎,不知姑娘是?”

薑聞音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這是遇上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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