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沒見,薑聞音發現,她對美人姐姐的思念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強烈。
拉著薑沉羽的手,將人上下打量一番,見他沒有清減的模樣,幫她把鬥篷脫下來,然後搓搓他的手,“姐姐的手怎麼這麼冷,快過來暖暖。”
薑沉羽垂眸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拉著自己,抬步走到炭盆前坐下。
薑聞音像隻勤勞的小蜜蜂,拎起茶壺給他倒了杯熱茶,然後又把自己的零嘴推過去,托著下巴道:“姐姐再晚點回來,就趕不上過年了。”
大家都在準備過年,街上喜氣洋洋,到處在賣桃符和爆竹,胡同裡經常可以看到孩童拿著爆竹和火折子,走街串巷,時不時地點燃一個爆竹,然後尖叫嬉鬨著逃跑。
但因為美人姐姐沒回來,她們雖然已經準備好過年的東西,宅子裡也一點年味都沒有。
薑沉羽喝了口熱茶,把弄著她纖細的手指,時不時地在她手背上的軟窩窩上戳一下,輕撩眼皮道:“我既答應你,那過年前便一定會回來。”
薑聞音歪頭,“姐姐這次去湖州可還順利?”
薑沉羽把茶杯放下,回答地很簡潔,一副不欲多提的模樣,“尚且順利。”
行吧,他不願意說就不說吧。
薑聞音心很大,也比較尊重人,從不勉強彆人回答自己不想回答的事情。
她抽出自己的手,白嫩地手掌往前一伸,“行叭,那我換個問題問姐姐,你去了趟湖州,可有給我帶什麼禮物回來?”
薑沉羽點點頭,“東西還在馬車上,晚一點讓徐琰拿進來給你。”
薑聞音等不及,擺擺手道:“徐琰給你趕了那麼久車,肯定累壞了,我自己去拿。”
禮物這種東西,不論什麼時候都讓人很期待。
薑沉羽眉梢輕挑,“就這麼迫不及待?”
薑聞音興奮地點頭,猜測禮物是什麼。
薑沉羽施施然起身,曳地的裙擺像水波一樣在地麵上劃過,背影優雅清冷,他抬步向外走,“那你隨我來,自己拿進屋。”
薑聞音跟在他身後出門,外麵的風雪越來越大,雪花不住地往她脖子裡鑽,冰冰涼。
她縮著脖子,小跑著去了馬廄,看著薑沉羽進到馬車裡,拿下來幾個錦盒,將其中一個遞給她,“這是善璉湖筆,你的字太差,好生練練。”
“謝謝姐姐。”薑聞音打開錦盒看了幾眼。
善璉湖筆她倒是知道,價如金貴,被譽為筆中之冠,讀書人對它很是喜愛。
她平時偶爾會練練字,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但有一支好筆瞬間感覺逼格就高了。
薑沉羽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很失望。”
薑聞音抱著錦盒,踮著腳尖,伸長脖子看他懷裡剩下的錦盒,說:“怎麼會,姐姐送到我都喜歡,你懷裡的錦盒裡麵是什麼?”
本想逗她,才隻拿了一支筆給她,但她並沒有很失望,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東西,薑沉羽把它們摞到她懷裡,“都是你的,自己打開看看。”
外麵光線很暗,薑聞音抱著錦盒進屋,把它們放到桌上,盤腿坐在軟榻上一件一件地拆禮物。
有一盒顏色漂亮,刺繡精美的手帕,幾盒點心果子,兩盒胭脂水粉和首飾,一盒子色澤上乘,品相圓潤上佳的粉珍珠,就連湖州那邊的話本子都有一堆。
薑聞音抬頭,露出感動的表情,“姐姐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這麼多東西,美人姐姐是走到一個地方就把當地的特產買一些嗎?
薑沉羽神態慵懶地靠在軟枕上,聞言瞥了她一眼,“還有些魚乾,已經讓寒月拿去廚房,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當然會喜歡,她喜歡一切美食。
薑沉羽回來後,宅子裡熱鬨了許多,因為昨日闖進來了蒙麵人,加上近日無事,寒月的姐姐寒霜也留了下來,保護她們姐妹。
昨日的事情,美人姐姐似乎已經知曉,薑聞音猜測,應該是寒月說的。
見到美人姐姐,小肥啾很是興奮,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在他腿上蹭來蹭去。
薑聞音盯著這隻舔鳥看了半天,把昨天它乾的蠢事說了出來,恨鐵不成鋼道:“姐姐都不知道,這隻蠢鳥昨天險些跟人跑了。”
薑沉羽在小肥啾腦門上敲了一下,評價道:“的確很蠢。”
這蠢鳥,險些將他暴露,幸好薑瑩腦瓜子不太聰明,沒往彆處想。
“其實也不怪小肥啾,就連我看到趙衡,也覺得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薑聞音皺著眉毛,仔細回憶一番,側首問道:“姐姐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薑沉羽表情僵了僵,不自在道:“沒有。”
薑聞音露出疑惑的表情,“沒有嗎?難道是我的錯覺。”
難不成她已經顏狗到,隻要是相貌英俊的男人,就會覺得熟悉的地步了?
薑沉羽斬釘截鐵道:“是你的錯覺。”
薑聞音雙手托腮,歎了口氣。
“對了姐姐,今天郗家的人來了兩趟,似乎認出我們真實身份,想要接我去郗家。”她把薑沉羽離開後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然後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來。
薑沉羽睜開眼,“來的是誰?”
薑聞音回答道:“是被咱們用金雕坑了的那個刁蠻姑娘,好像叫郗蘊純。我想著,郗家若知道我們的身份,也不該讓她來接我,所以便沒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跟她走。”
竟然將主意打到薑瑩身上。
薑沉羽屈指在桌上輕輕地敲著,垂眸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語氣微冷道:“你做的很好,確實不能和她走。”
薑聞音好奇道:“為什麼,姐姐是知道些什麼嗎?”
薑沉羽看了她一眼,“沒什麼。”
有些事情,說出來無法也向她解釋。昨日的蒙麵人,應該是牧華卿的人,他想擄走薑瑩。
今日郗蘊純又想把薑瑩引出去,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不難猜測,牧華卿和郗蘊純有聯係。
難怪林玄悠在襄州找了大半個月,也未能找到牧華卿的下落,原來是躲在郗家。
次日清晨,薑聞音早早起來,幫助寒月幾人除塵、掛桃符、放爆竹。
地上積了一層雪,她帶著錦娘堆了個雪人,把爆竹放在雪人旁邊,拿著火折子點著引線,捂著耳朵站在廊下,看著爆竹劈裡啪啦地被點著。
小西施犬被嚇得汪汪叫,徐琰站在院子裡,被屋簷上滑落的雪砸了個正著,錦娘捂著肚子哈哈笑,薑聞音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