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如果嫁給趙熙,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成親當晚就先下手為強,送他歸西。
望著突然沉默下來,卻沒能體會自己意思的少女,趙衡皺了皺眉,怕她真的認命嫁給趙熙,便提醒了一句:“朕那日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那日說過的話……
薑聞音愣了愣,忽然憶起他的話,從他滿是深意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簡直是趁火打劫!是土匪!
“薑姑娘可改變主意了?”見她沉默不語,趙衡索性直截了當的問出來。
他們是在打什麼啞謎,薑夫人有些疑惑,側首望著自己的女兒。
而趙熙見此,心理則產生了一股不妙的預感,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眼前的男女關係似乎沒他和蘇寄雲想的那般簡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薑聞音身上,等待她的回答,意圖探究兩人的啞謎。
薑聞音沉默片刻,看了眼旁邊惡意滿滿的趙熙,深吸一口氣說道:“是,臣女改變主意了。”
如願從她口中聽到這句話,趙衡唇角揚了揚,“朕就知道。”
他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趙熙,開口道:“你可以回去了,此事作罷,再也不許向他人提起。”
“陛下!”趙熙難以置信地抬頭。
自己明明是按他和寄雲的意思來辦事,陛下他為何態度說變就變,難道他放自己出來,不是為了解決薑瑩?
“朕日前已經決意要納薑姑娘入宮,晉王在府中思過久了,竟連這事也不知?”
趙衡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撿起桌上的婚書,慢條斯理地揉捏成一團,扔進旁邊的硯台裡,裡麵的墨水瞬間將其染黑,眼底露出一絲愉悅。
他早就看這婚書不爽了。
薑瑩旁邊應該是自己的名字才對。
趙衡的心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明明是您……”趙熙剛開口,趙衡便麵無表情地看了過來,迎上那雙冷漠的黑眸,趙熙隻覺後頸一涼,立即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薑姑娘手中的鳳鳥玉佩便是朕給的信物,晉王莫要再糊塗了。”
趙熙終於明白,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自己和寄雲隻不過是被利用了,他突然渾身發涼,忍不住猜測趙衡對寄雲的心到底有幾分真假,越想便越覺得可怕。
甚至開始懷疑,他玷汙寄雲的事情,趙衡是不是都知道。
如果知道,那自己和寄雲時不時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不,他不可能知道。
下一刻,他便打推翻了自己的猜測,若是趙衡知道這件事,那他早已性命不保,況且他行事十分周密。
“臣魯莽,還請陛下恕罪。”趙熙牙齒發顫,俯身磕頭認錯。
猜到自己的心思又如何,他甚至連質問自己的膽量都沒有,真是又蠢又窩囊廢。
趙衡俯視著他,像是在看跳梁小醜,眼神有些嘲弄,“回府繼續禁足,然後明日去薑家負荊請罪,把你做過的事都說出來。”
“是……”趙熙艱難地彎下腰應道。
解決此事後,趙熙沉默著退下,不敢有一絲怨言,甚至還要慶幸自己為趙衡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他離開後,趙衡把跪在地上的二人叫起,然後對薑夫人道:“後麵梅花開的正好,不如讓內侍領夫人去風亭月觀賞會兒花,朕有話要對薑姑娘說。”
縱使薑家於他有恩,但這般溫和的語氣,是薑夫人第一次在這位年輕帝王身上見到,她知道木已成舟,此時多說無益,便看了眼薑聞音,道了句謝,起身跟著內侍離開。
“陛下想和臣女說什麼?”
大殿裡隻剩下兩人,薑聞音等了許久,也不見趙衡說話,便主動開口問道。
“不是朕有話對你說,而是你有話問朕。”趙衡凝視著她。
薑聞音微微怔神,低頭自荷包裡取出那塊玉佩,望著上麵的鳳鳥,問道:“陛下早就籌謀好了一切,是嗎?”
就等著自己這個魚兒上鉤。
“是也不是。”趙衡雖然詫異於她比原來聰慧了許多,竟然能直接猜到事情真相。
“朕隻是告訴蘇氏,欲納你入宮,並且接了趙熙的禁足,其他的事都沒有插手。”
薑聞音抬頭,目光帶著不信任。
顯然經曆這件事後,趙衡在她那裡的信任值已岌岌可危。
“朕說的都是實話。”趙衡蹙眉。
薑聞音意識到他不悅,頓了頓說:“陛下何必這樣大費周折。”
他若朕堅持要納自己入宮,自己還有反抗的餘地不成。
趙衡看出她心中所想,朝她招了招手,然後說道:“朕隻是想告訴你,薑家的恩情不能永遠護著你和薑家,但朕可以。”
薑聞音站著沒動,問:“有區彆嗎?”
“區彆很大,一個是朕對薑家的照拂,一個是朕對你的庇護。”趙衡望著她,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意思,“過來。”
說的那麼拗口做什麼,不就是一個是恩情,一個是愛情。
薑聞音心底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慢吞吞地挪過去,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問:“陛下讓我過來做什麼?”
她不高興了,甚至連臣女也不肯自稱。
趙衡意識到這點,卻一點也不覺生氣,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覺得她像一隻生氣的小貓兒。
“給朕研墨。”他靠到椅背上。
薑聞音隻好再次走近,不情不願地拿起墨錠,站在他身旁研墨。
兩人離得近了,趙衡便聞到自她身上盈出的淡淡香氣,似乎是果香,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意外地與她相配。
他忍不住回憶,從前她身上的香味是這個嗎?
從前的事情突然久遠起來,以前那個囂張跋扈的薑瑩,在他腦海裡的模樣很淡,淡到他根本想不起她用沒用過香。
她的手腕白皙纖細,但似乎不太會研墨,不一會兒便弄得上麵沾了一滴墨。
趙衡看了她許久,竟一點也不覺枯燥。
“我如果今日不來,認了與晉王的婚事,陛下會怎麼辦?”
薑聞音磨了會兒墨,冷不丁問了句。
趙衡望著她的側顏,眯了眯眸子道:“朕阻撓了你一次親事,自然可以阻撓第二次,即便你嫁給了他,朕也會搶回來。”
所以怎樣都是逃不掉的對嗎?自己看書時,怎麼不知道他性格這樣霸道。
薑聞音有些挫敗道:“您究竟看上了我什麼,我改還不行。”
有沒有搞錯,你是屬於女主的。
她看起來有些生氣,杏眼圓睜,桃麵微粉,趙衡盯著她看了許久,不僅沒覺得冒犯,反而覺得有些可愛。
總之,比上次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順眼多了。
“朕不知道。”
隻知道見到她時,心情便會愉悅,會忍不住生出一股想欺負她的衝動。
日思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