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說了幾句話,許嘉寧坐下打開後台觀測數據情況。

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歇在酒店同事來了,打了招呼後各自忙活起來。

忽然間噠噠的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許嘉寧隨意抬頭看了一眼,隻見形容憔悴的裴子妍一道疾風似的刮進來,身後還跟著盛婉婷。

許嘉寧微微皺了下眉,就見盛婉婷猛地停下腳步,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鄙薄。

許嘉寧沉了臉,隻覺得不可理喻。盛婉婷這個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哪怕年輕了六歲,依然沒變的可愛點。

盛婉婷暗罵一句不要臉,加快腳步追上去。

“裴小姐?”徐總助攔住氣勢洶洶的裴子妍,“您有什麼事嗎?”

暗暗心驚她的狀態,麵容慘白,眼底血絲如蛛網,還一身的酒氣,瞧著像是宿醉未醒。

“我找席澤,席澤是不是在裡麵?”裴子妍太陽穴突突的疼,八年感情,八年不甘,在盛婉婷那一個電話下,全部爆發出來。

徐助理保持禮貌的微笑:“您找席總何事?”

“我找他什麼事,還需要向你彙報,是不是要預約!”裴子妍怒聲道,不複平時的優雅溫柔。

徐助理不為所動,“裴小姐您這話說的……”

“讓她進來。”聽到動靜出來的席澤站在辦公室門口對徐助理說。

徐助理利落的讓開。

裴子妍怔怔的看著麵容冷淡的席澤,隻覺得心如刀絞,又有一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氣在橫衝直撞。

裴子妍進了辦公室,盛婉婷也跟了進去,眼底有擔心又有一絲莫可名狀的好奇。

席澤平靜的看著縈繞著怨怒之氣的裴子妍:“什麼事?”

裴子妍質問:“你昨晚上在哪裡?”

席澤觀她語氣神態截然不同,便知她酒還沒醒,不然她不敢用這種語氣。

“你酒還沒醒,有什麼事,等你醒了再說。”他不想和一個神誌不清的人論長短。

裴子妍最近的一係列的反應讓他覺得有必要和她再談一次,雖然這樣的談話他們這八年內已經進行過很多次,這兩年他已經倦怠,連談都不想和她談,可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希望她再這樣糾纏不清。

裴子妍紅著眼:“你昨晚在哪裡,你為什麼不來接我,你就不怕我在酒吧出事嗎?”

席澤的語氣近乎冷酷:“我昨晚在哪,無須向你彙報。我也沒有義務去接你,通知你堂哥已經仁至義儘,是看我們兩家多年舊交的情分。你出事與否,與我無關。”

裴子妍如遭雷擊。

“席七哥,就算你有了新歡也沒必要對我姐這麼冷酷吧,”盛婉婷憤憤不平,“我姐好歹是你初戀,不都說一日夫妻……”

剩下的話,消失在席澤攝人目光下,盛婉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明明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可那眼神卻像是一盆冰水澆在身上。

席澤:“這裡不是你們盛家,不是你能隨意撒野的地方,慎言,還有,出去。”

盛婉婷漲紅了臉又白了臉,眼眶紅了,委屈難堪的不行,自從她認祖歸宗之後,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

盛婉婷有心想鬨騰下,但是對上席澤冷冰冰的眼睛,氣勢弱下來,隻能委委屈屈的離開。

裴子妍苦笑:“你這麼生氣,是因為婷婷戳到你痛處了,你真的有新歡了。你昨天忙著陪你的新歡,是不是!”

席澤眼神輕輕動了下,裡麵似乎湧動著什麼,他在辦公椅上坐下:“這是我的**。”

“裴子妍。”席澤直視她,目光平靜又冷漠,“你沒有權利過問我的私生活,就算我們交往過,那也是八年前的事,我自問這八年沒有給過你任何餘情未了的訊號。何況,我們從來沒有交往過。”

裴子妍的臉一白到底。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在高三時談過戀愛,以為她是他的初戀,他唯一承認過的女友。

可她知道,不是這樣的。

她的記憶彷佛又回到了那個冬天,徹骨陰寒的冷。

她爸被雙規了,爺爺病倒。她就讀的高中有不少是子弟,消息很快便傳開。她從人人羨慕的天堂跌到誰都能來踩一腳的地獄,那些人以前怎麼來討好她,又來怎麼踐踏她。

她最要好的同桌把她很久之前寫給席澤但是一直沒敢送出去的情書翻了出來,課間時分在走廊上當眾朗讀,那群曾經仰望她的人肆意嘲笑她。

她羞憤欲絕,幾乎想翻過欄杆從五樓跳下去,跳下去就什麼都結束了。

是席澤,是他奪過了那封情書還收下了,他還替她教訓了那群落井下石的小人,帶著她離開是非之地,還勸慰鼓勵她。

她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傳出來,認為她和席澤在交往,之前那些幸災樂禍的人再不敢嘲笑她。

她去席澤班裡謝他,他見了她,還收下了她的謝禮。

那些人又湊了上來。

後來在食堂遇見他,她試探著坐在他身邊,他沒有趕她走。

她以為他是喜歡他的,不然怎麼會幫她,在她落入穀底的時候都不嫌棄她,還允許她接近他,庇護她。

“當年,你對我就一點好感都沒有?”裴子妍不死心地問。

席澤毫不避諱她的目光,也是不知道第幾次回答她這個問題:“沒有,我幫你隻是因為祖父叮囑過我,在學校裡儘量照顧你一二,畢竟你祖父是他老人家的老戰友。”

裴老爺子是他祖父帶出來的兵,兩家關係尚可,偶有往來,所以他和裴子妍年幼時便相識,雖不親近但也算故交。那種情況下,他不可能袖手旁觀,而鑒於她當時四麵楚歌的處境,他沒有否認流言。

這裡有他的問題,當時他才十七歲,還有些天真心性也不夠成熟,考慮問題不夠周全。

意識到裴子妍誤會之後,他便去找裴子妍說明,裴子妍不接受。

當時MIT有一個冬令營,攸關他錄取結果,他便去了美國參加冬令營。

結束回來,裴子妍的父親問題已出結果,職位丟了人保住了,裴老爺子也轉危為安了,裴子妍處境徹底改善。裴子妍還交了一個男朋友,是那個一直喜歡她在她家出事後也在她身邊默默安慰的男生。

席澤覺得她想明白了。

可後來才知道,她交這個男朋友是為了刺激他,她以為他喜歡她而不自知。

那是席澤第一次深刻意識到女人思維的天馬行空,或多或少影響了他日後對異性敬而遠之的習慣。

裴子妍固執的不肯相信,眼淚撲簌簌掉:“你騙我,阿澤,都是我的錯,我當時年紀太小不懂事,我不該跟你賭氣。”

席澤不為所動:“我沒騙你,我對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沒有你想象的那種感情。”

傷口再一次被血淋淋剝開,裴子妍嗚咽出聲,就像是受傷的小獸。

席澤麵無表情地坐在那,煩躁隱隱。

“席總,”徐助理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許小姐失手把豆漿潑在了盛小姐衣服上,盛小姐鬨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