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2 / 2)

趙嬤嬤道:“福晉彆多想,咱們什麼也沒做,主子爺不會查到正院的。”

福晉定定心神,低語道:“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

四爺踏著夜色回到書房,靠坐在冰涼的木椅上,麵色冷峻,闔眸久久不語。

蘇培盛在一旁回稟:“主子爺,奴才已經審問出來了。”

“是誰?”四爺一動未動,隻張嘴問道。

“是宋格格。”蘇培盛說完就死死垂下腦袋。

四爺臉上並無半點驚訝的表情。他後院的人就那麼幾個,四爺早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後院爭風吃醋之事常有,四爺以往從不願這種事情費神,但這次實在是觸到了他的底線。

府裡孩子少是四爺的心病,大人之間再怎麼鬥,都不該將心思動到孩子身上。

不僅如此,居然還有人膽敢把手伸到前院,這次是算計他的狗,打了近身侍女,等下次,是不是就要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四爺揉著眉心,表情很是煩躁:“把宋氏的罪狀送給福晉,讓她給爺一個滿意的答複。李氏不準出院門,把二阿哥和大格格都搬到前院來,無事不許他們到後院去。”

蘇培盛想道,這是要把兩位小主子和李側福晉分開,那就好比是剜李側福晉的心頭肉啊!主子爺這麼做,不知道是責怪李側福晉打罰下人,還是給尤姑娘出氣?

他剛想到尤姑娘,就聽得四爺問道:“尤綰那邊如何?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最少要臥床休養半個月,每日都要塗藥,否則很容易留下疤痕。隻是……”蘇培盛想到太醫最後的診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隻是什麼?快說!”四爺催促道。

蘇培盛頭埋得更低了:“太醫說尤姑娘的傷在腰上,或許……或許會不利於子嗣。”

太醫院的那群人精向來不敢把話說滿,他們嘴裡的三分可能,實際上就是有七八分把握了。

四爺猛地攥緊手掌,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蘇培盛當即提醒道:“天色已晚,尤姑娘已經睡下了。”

四爺聞言還想往前,待走到門口看見外麵黑漆漆的天色,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去打擾尤綰也不好。

他心中憋悶,轉身道:“爺明日再去看她。你去把之前皇阿瑪賞的傷藥拿出來,明日送到她房裡去。再請太醫診治,務必把她的身子調理好。”

蘇培盛忙點頭應是,那傷藥隻有兩小瓶,禦賜之物四爺自己都不舍得用,居然都給了尤姑娘。

她今兒挨的這頓板子,可是讓主子爺對她更加憐惜了,蘇培盛心下輕歎,也不知這對尤姑娘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尤綰再一次見到四爺,是她醒來的第二日。

因著傷勢,她隻能趴著不能翻身,躺了一天,覺得人都要廢了。

半眯著眼睛也沒看麵前的人,隻聽得屋子裡有動靜,便喚道:“清梅,我想喝水。”

一隻背帶青筋修長的大掌握著搽杯遞到她嘴邊,尤綰愣住,抬眸一看,四爺正坐在她床頭。

“不是要喝水?張嘴。”四爺手腕一揚,將溫水緩緩送進尤綰嘴裡。

尤綰確實是口渴了,雖然不想搭理四爺,但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乖乖把水喝掉。

四爺剛把茶杯放回桌上,尤綰就把頭轉向床榻裡,隻留給四爺滿是青絲的後腦勺。

四爺也不勉強她,依舊坐到床邊,跟尤綰說昨天發生的事,說他對眾人的懲治,操心尤綰的傷勢……

尤綰聽得頭疼,她忽地轉過頭來,說出今日問四爺的第一句話:“旋風呢?”

“什麼?”

“爺說了那麼多,可這些和奴才都沒乾係。”尤綰抿抿唇,眼眶不由自主微紅,“奴才隻擔心旋風,爺該不是把它……”

直接殺了,或是打死?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尤綰能接受的。

旋風是條乖狗狗,不會刻意傷人,但尤綰沒有證據。更何況旋風是真的傷到了府裡的小主子,就算四爺放過它,後院的女主子也不會放過它的。

“爺沒傷它。”四爺眼看尤綰都要哭了,連忙說道,“它被打傷了腿,爺把它送到莊子上待著,會有專人照顧。”

尤綰吸吸鼻子,終於放下心來,埋在枕頭裡的巴掌小臉麵色蒼白,像是脆弱透明的琉璃花。

她喏喏嘴,小聲道:“奴才知道了,多謝主子爺。”

四爺不忍地想要抬手,又最終放下,竭力放緩了語調:“等你傷好了,爺帶你去莊子上看它。”

尤綰沒什麼反應,隻盯著床頭刻的花紋。

四爺坐了許久,沒人和他搭話,他有公務在身也不能留太久,隻好起身往外走。

快要出門時,四爺轉過頭來,看著尤綰道:“這個月底,爺會跟隨皇上巡幸塞外。你乖乖養傷,到時爺帶你出去玩。”

尤綰直接把眼睛一閉,她睡著了,什麼都沒聽到!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