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獻殷勤(1 / 2)

尤綰站在櫃門箱籠全都大開的庫房前, 感覺不是自己做白日夢了,就是四爺腦子抽了。

她看向身邊的男人,語氣十分複雜:“爺,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胡說八道!不許亂想。”四爺板著臉孔。

“那您怎麼會把我帶到這裡來, 還說讓我在庫房裡隨便挑?”尤綰緊緊盯著四爺,雙眸清澈透亮,不放過四爺神情一絲一毫的變化。

“您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尤綰十分認真地問。

四爺不自然地避開她的目光,掩唇輕咳一聲。

他這次大開庫房,並不是心血來潮, 而是從蘭蕭那兒聽了德妃的話,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想錯了尤綰的來意。

人家是來本本分分當差的, 他卻以為……以為是來勾搭自己的。

偏偏還這麼誤打誤撞的, 被勾搭上了!

這麼丟份的理由, 四爺當然不會和尤綰說,他隻道:“讓你拿你便去拿,有什麼看得上的, 都是你的。”

尤綰被四爺的霸道皇子範兒鎮住了, 躊躇著往庫房裡走,邊走還邊回頭看看四爺, 就怕四爺突然舍不得,又把她喊回去。

結果尤綰一直走到庫房深處, 四爺也沒叫住她,尤綰這才放開了膽子,端詳起四爺的私庫來。

作為一個有實權的皇子, 四爺的私庫果然沒讓尤綰失望。珍稀的玉石翡翠倒還是其次, 關鍵是這些珍寶上所承載的精湛工藝和設計。

尤綰自己家裡從不缺銀子, 但從小到大, 還沒見過這麼多巧奪天工的擺設裝飾,因著這些技藝往往專供皇家禦用,不是普通人可以觸碰的。

這裡麵的每一件流傳到後世,可能都是國寶級的文物。

尤綰興致盎然地轉了兩圈,最後讓前院的小太監幫她搬了一座寶石盆景出來。

這寶石盆景以碧藍色釉的掐絲琺琅方盆做低,上麵用紅寶石、藍玉、金枝攢成栩栩如生的花葉果實,看起來流光溢彩熠熠生輝,令人心動不已。

尤綰抱住四爺的胳膊,嘴角微微勾起,水汪汪的柳葉眸漾滿笑意,聲音放的柔柔的:“爺,我就想要這個,我要把它擺在我屋子裡。”

四爺卻微微皺眉:“隻這一座盆景太少了,爺再給你添上幾件。”

尤綰急忙攔住他:“這一件就很好了,我明白爺的好意,但是我的房裡也擺不下那麼多,再多就不合規矩了。”

她一個格格,屋裡擺一兩件逾製的東西,還能用四爺的寵愛做掩護,但要是被四爺的私庫擺滿了,恐怕就要成為後院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她堅持不要,四爺也拗不過她,隻好放棄了把芙蓉院塞滿的想法,讓人隻把寶石盆景送過去。

四爺將尤綰送回院子,臨要分彆時,尤綰剛要邁進院門,卻被四爺一手拉住。

尤綰好奇地回過頭去,隔著夜幕中微弱的燈籠光芒,撞進四爺一雙黑沉的眸子裡,她微愣了愣,問道:“爺還有事要說?”

四爺牢牢攥住她的手,尤綰都能感覺得到四爺的手心似乎在微微冒汗。

“庫房裡你看上的那些,爺都幫你留著。等以後……以後時機成熟了,在搬到你這裡。”

尤綰聽得很是茫然,什麼叫時機成熟,四爺的話她怎麼聽不懂。

奈何四爺根本沒和她解釋,轉身就急急忙忙往前院去了,好像後麵有狗在攆他似的。

尤綰疑惑地蹙起眉頭,身邊清梅提醒她外麵冷,尤綰才轉身跨進院門。

接下來幾日四爺忙於公務,尤綰都沒怎麼見到他,漸漸也就忘了頒金節那晚的事。

卻沒想到四爺不僅那晚抽風一次,等他休沐閒下來,竟比頒金節那晚還要誇張。

四爺知道尤綰不願接受逾矩的禮物,便開始滿城搜羅些新奇的玩意吃食給尤綰送過來,時常堆滿了桌子。

尤綰一開始還覺得好玩,可次數多了,她也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日四爺到芙蓉院,尤綰拉著他坐在榻上,緊緊抱住不放,準備好好和四爺說道說道。

“爺最近怎麼總是給我送外麵的點心小吃,每每都是一大包,我都吃胖了。”尤綰握住四爺的手往自己小肚子上放,“爺摸摸,是不是都圓了不少?”

四爺順著她的動作摸了摸,點評道:“還是瘦,要多吃些。”

“可是我吃了您送的吃食,都沒胃口用膳了。”尤綰抗議道,“爺下次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那都是給你買的,爺自己吃像什麼話。”

尤綰直接從炕桌上拿起一塊蜜三刀塞四爺嘴裡,這小吃甜得發齁,她吃一口就膩了,就連清梅她們也不喜歡吃。

“您嘗嘗,是不是特彆甜?這東西又不能多吃,您還買這麼多。”

四爺嘴裡猛然被塞了東西,下意識吃下去,結果被齁得趕忙拿茶水漱口。

屋裡一陣兵荒馬亂,尤綰在旁邊笑得開心極了。

四爺漱完口,用帕子輕拭嘴角,看向尤綰的眼神裡難得地帶點羞惱,但看她笑得歡,隻好隨尤綰去了。

“爺之前沒嘗過這蜜三刀,因這陣子它賣得火,所以才帶回來給你嘗嘗。”四爺耳梢微燙,解釋道。

尤綰湊上來,沒骨頭似的掛在四爺身上,眉眼帶笑:“我知道爺是特意給我帶的,所以每樣都細細嘗過。但實在是太多了,有些新奇樣式還吃不慣,爺下次先問問我想吃什麼再買吧。”

四爺享受著美人在懷,此刻尤綰說的他自然都乖乖聽著。他沒好意思告訴尤綰,自己給尤綰捎東西,原是想給尤綰驚喜的,卻沒想到過猶不及,小格格好像並不喜歡,下次得換個法子。

十月一過,寒冬悄然而至,京城先是飄了一層薄雪,落到地上半刻鐘便融了。過了半旬,忽地下起一場大雪,一夜間就給整個京城蓋上厚厚的一層雪被。

清晨,貝勒府裡的小太監紛紛早起掃雪,給主子們清開一條道。

尤綰早惦記著這場雪,和耿格格約好要采頭雪下的臘梅做梅花酒,一大早就從被子裡爬起來。

清梅給自家格格穿上鑲了白毛邊的旗裝,係上白狐領的玫紅色大氅,才敢放尤綰出院門。

耿格格已經在門口等著,手裡拎著兩個精致的竹編籃。

她一抬頭便看見尤綰身披紅氅踏雪而來,眉眼嫵媚猶如畫中人,潔白無瑕的毛領邊映襯著尤綰凝脂般的肌膚,一時竟分不清是誰更白一些。

耿格格呆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尤綰走到她麵前,對著她的臉揮揮手,耿格格這才清醒過來。

“看什麼呢?”尤綰笑著問她。

耿格格乾脆攬住尤綰的手臂,道:“我看今兒不用去采梅花了,直接看你就夠了,你比那樹梢上的梅花還要好看。”

尤綰早就知曉耿格格是什麼性子,清楚她就是說說而已,拿過對方手上一個小竹籃,說笑道:“那事先說好,我釀好的梅花酒可沒你的份兒。”

耿格格才不答應呢,連忙拽著尤綰往小花園去。

雪後的小花園銀裝素裹,秋日大片的花樹都已凋謝,隻有臘梅還開著。

尤綰站在一株臘梅樹前,手裡拿著細軟的小毛刷,將樹梢梅花瓣上殘存的積雪輕輕掃去,再摘下來放到小竹籃裡。

鞋底和雪粒摩擦發出輕微的嚓嚓聲。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破空聲,尤綰急忙往旁邊側身,下一刻便看見一顆拳頭大的雪球砸在她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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