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自然明白那“火”是什麼,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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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綰自有孕後,生活上最大的改變就是飲食上的變化,若非她每隔幾日便要喝安胎藥,肚子越來越鼓,還真的很難意識到自己已經快要做額娘了。
直到有一日肚子裡的小家夥猛地朝她肚皮踢了踢,尤綰才清楚地感知到,裡麵有個正在慢慢長大的小豆芽。
那時四爺正抱著她在帳子裡躺著,男人小心護著她的腰,緊貼身後緩緩地動。自滿了三月後,四爺便開了禁,不用再像前兩個月那般壓抑自己。
他顧及尤綰的身子,每次動作都十分輕柔,倒是尤綰每每到後麵受不了,催著四爺入快些,緊緊貼著四爺汗濕的肩膀,像隻饞了嘴的小懶貓。
這次四爺也是再小心翼翼不過,勉強入了港,緩緩動起來,一邊瞧著尤綰的反應一邊忍不住加快了些。誰知才剛剛儘興,忽地聽見尤綰驚呼起來。
“怎麼了?肚子疼?”四爺猛地停下,看見尤綰捂著肚子,忙著急問道。
尤綰搖搖頭,剛想說話,又忍不住低呼一聲。
她握住四爺的手覆在凸起的小腹上,語氣微顫,難掩驚奇和欣喜:“你摸,他在動。”
四爺感受到手心被小家夥踢了一腳,一時真是哭笑不得。小家夥挑這個時候胎動,不是專和他這個阿瑪作對嗎?
尤綰已經完全被轉移了注意力,渾然忘記身後還有個蓄勢待發的男人,一心隻在小家夥身上。
“他動得好頻繁,是不是被我們吵醒了?”尤綰試圖去安撫他,輕柔地隔著肚皮和小家夥互動。
四爺足足忍了半晌,最終還是把人往懷裡一攬,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嘴上急切道:“醒便醒了吧,正好讓阿瑪和他打打招呼。”
尤綰第二日起床,欣喜地告訴眾人,小家夥在她肚子裡動了。
隻是不知是不是昨晚被阿瑪吵得沒睡好,小家夥白日裡一直沒有動靜,怕是在補眠。
清梅她們幾個小姑娘圍著尤綰小半天,也沒見小主子給她們麵子,伸伸胳膊蹬蹬腿啥的,隻能遺憾地散開了。
尤綰肚子滿六月後,口味大變,突然喜歡起酸口的吃食。四爺打趣她心心念念想要女兒,可肚子裡這個顯然是個小阿哥,哄著她答應把肚子裡這個生下來,再努力懷個小格格。
尤綰現在就覺得很吃力了,才不想再吃有孕的苦,當麵狠狠拒絕了四爺。
四爺也不生氣,孩子要講緣分,等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小格格刀子嘴豆腐心,等孩子生下來,她保準比任何人都要疼惜。
眼瞧著尤綰身子漸重,四爺便和福晉說免了她每月兩回的請安,福晉向來會做表麵賢惠,當然不會駁了四爺的麵子。
這消息在正院傳開,福晉身邊的奴才都知曉了四爺對尤格格的格外厚待。
沅秋聽到這件事,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她能察覺到尤綰在有意避著她,想著是不是嫌她身份低微才不願意搭理她。隻是沅秋覺得,自己和尤綰是同批從宮裡出來的,又都是包衣出身,就算尤綰做了四爺的格格,也不應對她涼薄至此。
如今尤綰都不來正院請安,那她能見到尤綰的機會便更少了。
福晉也很少讓她貼身伺候,沅秋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正準備歇歇,忽地聽見窗外有兩人在小聲交談。
一人道:“……我瞧著尤格格越發不把咱們福晉放在眼裡了,不就是懷了孩子嘛,又不是走不動道,居然就讓主子爺給她免了請安。哪怕是之前的李側福晉,也不曾這般恃寵而驕過。”
另一人附和道:“尤格格怎麼能和側福晉比?側福晉雖然不討福晉喜歡,但也是正經指進府裡的,不像尤格格,在前院的時候就勾搭上主子爺,這種魅惑人心的功夫,一般人可學不來。”
“你說得對,尤格格之前不也和咱們一樣,都是伺候人的奴才,現在一朝飛上枝頭,就變成半個主子了,這往哪說理去?”
旁邊那人笑了,說:“你可彆氣了,現在瞧著尤格格風光,以後還不知是誰呢?這種事有一便有二,主子爺能瞧上她便也能瞧上彆人,恐怕這府裡還得再出幾個新主子呢。”
“那倒也是,隻要姿色出眾,總有機會的,到時候生個一兒半女,也算是熬出頭了……”
外麵兩人說著說著便走遠了,後麵的話沅秋沒繼續聽。
她緩緩撤回趴在窗沿上的身子,手心不停地冒著汗,抬眸望向銅鏡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