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時英顏彥夫婦被帶回國之後,由談亦承遊千山和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去已經提前準備好的實驗室,沈初一直接回帝都。
她請假一周,還要上課呢。
她沒事兒人一樣,平鐵軍卻是每天都心驚膽戰,不知道她到底給了那幾家流氓什麼禮物。
一顆心就這麼一直懸到了平安夜。
黑鳥國鷹堡實驗基地突遇爆炸襲擊,一夕之間成了一片火海。
眾所周知,黑鳥國的鷹堡實驗基地是黑鳥國最大的一個綜合性的科研基地,集軍工和科研項目於一體。
可就是這個基地,被炸了!
全世界各個情報機構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迅速反應,當然還有全世界的媒體。
這次爆炸人員傷亡不重,但損失極其慘重。
因為基地很多重要機密實驗室都是不聯網的,單獨有自己的服務器儲存數據,基地那麼多實驗室裡更是有著無數已完成和未完成的項目、數據、資料……
研究人員不能將裡麵的東西帶回家,所以很多東西,沒了就是沒了,數字和紙質的文件全都沒了!
已經知道正確方法方向,倒是可以再研究一遍,可問題是,哪怕知道方向,再重來一遍得到最終準確結果,也不是容易的事!
很顯然,這次事件目的不在傷人,而是在打擊黑鳥國多個項目的研究!
確實是精準打擊。
但大家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成功?
黑鳥國的軍事、情報都極其強大,為什麼會在襲擊之前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鷹堡的防禦那麼嚴密,為什麼會被炸得那麼徹底?
口口聲聲說是遭到了襲擊,誰為此負責?連個襲擊方都找不到,又準備把帽子扣到誰頭上?
更有人認為,這根本就是某些人自導自演的,為了大選拉票無所不用其極!
就在黑鳥國內輿論一片水深火熱的時候,玉米國的鳥軍基地也忽然起火,燃料倉庫爆炸,損失4架戰機!
象國、兩角牛國,多處重要基地也在同一晚上被放煙花。
黑鳥大哥麵子掃地,震怒異常,立刻就宣布要對付襲擊分子。
媒體都在詢問,到底誰應該為這次襲擊負責?
黑鳥大哥根本找不出來。
黑鳥大哥自己都覺得詭異得要命,根本就沒有襲擊分子,似乎就隻是他們的工作人員工作失誤,可偏偏就巧了,一個人小失誤,十個人小失誤,一百個人都失誤,那就變成大失誤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連計算機都因為卡頓,沒能及時檢測報警!
這樣的調查結果怎麼對外公布?
黑鳥大哥最擅長的就是指鹿為馬,什麼,沒有襲擊分子?那就看誰不順眼,看誰有錢,誰就是襲擊分子!
黑鳥大哥又一次劍指沙漠駱駝,可是這次,還沒等黑鳥大哥把屎盆子扣駱駝頭上,自家就後院著火。
有黑客破獲了黑鳥大哥的秘密數據庫,放出來了許多料。
比如黑鳥大哥的許多機密文件,對自己國內普通民眾的政策,對不同膚色人群的政策,一切都是為資本服務的各種政策。
還有最狠的一條就是,黑鳥大哥仗著霸主地位和技術手段,監聽全世界!
這個平安夜和聖誕節,成為了自這兩個節日誕生以來,最熱鬨的一次聖誕節。
全世界都在看黑鳥大哥屁股著火,原本黝黑發亮的毛被燒得斑禿,麵子裡子都掉光。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這會兒,平鐵軍正懸著心,不知道那位祖宗到底給人家留了什麼禮物。
沈初一已經返校上課。
晚上,宗灝在踢銘牌,吸引沈初一的注意力。
宗灝:“什麼時候能吃鳥肉?”
沈初一:“……聖誕節吧,適合送禮。”
宗灝:“你那麼厲害,能不能讓那隻鳥變成死鳥?還有小盆子,沉到海裡的盆子才是好盆子!對付長鼻象,割了鼻子掰掉象牙他就老實了。兩角牛整天就會跟在死鳥屁股後麵舔鳥糞,遲早得瘋牛病。還有那隻蘆花雞,白斬燉湯都可以。”
沈初一:“……”
這位哥,你是真的,牛。
你要活著,那不得拳打藍星腳踢宇宙。
沈初一無奈:“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玉兔國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過頭了……”
這個世界就崩潰了。
當然,世界崩潰她也不會崩潰,但還有其他人呢。
世界的平衡還是要的。
她可以引導,可以在細微之處插手,幫助做一些小的改變,不會直接影響大局。
但若是她大刀闊斧地插手,以她的力量,毀滅什麼都很簡單,那就會嚴重失衡,世界體係就會崩潰。
更何況,她這次也就隻是生氣之下教訓那隻流氓鳥,玉兔國長遠的發展,並不需要她來插手。
她來這個世界,真的就隻是來養老的!
宗灝一晚上都在嘀嘀咕咕,沈初一直接把他的聲音給屏蔽,不然她一晚上都彆想睡覺了。
這周周三。
正上課呢,屠可曼接了個電話,臉色頓時變了。
她桌上的東西都來不及收拾,直接跟沈初一說:“初一麻煩你們等下回宿舍幫我把東西帶回去,我要回家一趟。我妹妹出事了。”
沈初一皺眉,立刻抓住屠可曼:“怎麼回事?”
屠可曼都快哭了:“機構配給妹妹的導盲犬,在帶著妹妹熟悉的時候,忽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發瘋一樣跑,妹妹怕鬆開繩子狗狗會傷人,就死死地拽著繩子,結果她被狗狗帶進車流之中……出車禍了!”
沈初一眉頭緊皺:“你冷靜一下,妹妹現在送醫院了嗎?”
屠可曼點頭:“送……送了吧。”
沈初一跟另外兩個舍友說:“我陪曼曼去一下。”
駱佳雯和尚文馨也都十分擔心,但也都知道去得人多了也沒用,屠可曼一個人去她們不放心,讓初一跟著就好。
初一比她們都成熟,特彆淡定,身手又好,軍訓的時候格鬥連教官都打不過她!
有她在,什麼都能放心。
兩人跟老師說了一聲,直接走了。
出了教室屠可曼立刻就又把電話打回去,詢問妹妹屠可穎現在怎麼樣了。
“小穎已經被救護車帶去最近的醫院,我們打車過去。”屠可曼抿著唇。
一路上不停地催促出租車司機,兩隻手緊緊地絞著。
“小穎不會有事的。”沈初一說道。
屠可曼卻隻是苦笑,這種安慰根本沒用。
沈初一也不能告訴她說,我看出來的,屠可曼也難以相信啊。
她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屠可穎還在做檢查。
“腿上骨折,輕微腦震蕩,腹部軟組織挫傷……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道。
屠可曼總算是鬆了口氣,但是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屠可曼還是心疼得不行。
屠媽媽也從她工作的醫院趕了夠來,詳細了解屠可穎的情況之後,微微鬆了口氣,沒有生命危險比什麼都好!
屠可穎胳膊上也很多擦傷,額頭上腫了個大包,腿上的骨折需要做手術固定,這會兒醫生們在準備手術。
屠可曼握著妹妹的手安慰:“小穎不怕,沒事沒事,醫生說就是腿上有點問題,等下我們做個小手術固定就好了。不怕啊。”
屠可曼眼睛又紅又腫,倒是屠可穎這個受傷的人,看起來很是淡定,隻除了因為疼痛憋出來的生理眼淚之外,她還反過來安慰屠可穎和屠媽媽。
當然,覺得她淡定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看不到,也說不出來話,一個啞巴,自然是淡定的。
醫護人員們也發現了屠可穎的異常之處,她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竟然看不見!
真是太遺憾了。
平心而論,屠可穎長得很好看,比姐姐屠可曼還要好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水汪汪一片,最吸引人的就是她那雙眼了。
可那雙眼,竟然看不見!
而她跟大多數有眼疾的病人也不一樣,很多有眼疾的病人,他們的眼球通常都有問題,而且由於瞳孔無法聚焦,在外人看來,他們的眼球總是在斜著的,瞳孔也總是斜向某個方向,看起來會很怪異也會比較死板。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但屠可穎的眼睛乍一眼看上去完全跟正常人無異,她的眼球很靈動,她聽到某個聲音,把臉轉向某個方向,眼球就也會跟著轉動,仿佛她真在看那個方向一樣。
可實際上她是看不見的。
所以很多人不熟悉的話,乍一眼看上去是不會覺得妹妹眼睛看不見。
而嘴巴說不出話這個就沒辦法了,她可以張嘴,卻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沈初一走上前,幫著把屠可穎的頭發往後麵紮一下,又是汗又是血的,糊住人很難受。
屠可穎立刻就朝她看了過來,仿佛知道這人不是她的姐姐和媽媽。
沈初一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姐姐的同學。”
屠可穎立刻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雖然說不出話,但能讓你知道她在感謝你。
屠可曼這會兒也緩過來勁兒,說道:“之前我就說等有空了把我們宿舍幾個舍友介紹給你呢,她們都很關心你。另外兩個在學校上課,初一不放心就跟我一起過來。初一很厲害的,她就是那個我跟你說過的C省高考狀元,你之前還問了我好多關於初一的事跡。”
屠可曼又看向沈初一:“之前報道說你這個狀元竟然不報TOP2,要報農大,我們一家子也都很震驚,本來我爸媽不太支持我報農大來學動物醫學專業的,但是看了你之後,他們就不說什麼了。小穎她也好奇,還纏著我詢問怎麼一回事呢。”
沈初一笑笑,看向屠可穎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打量。
屠可穎的命理,被人給遮住了,就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一樣。
沈初一隻能看到個大概,金色濃鬱說明她功德深厚,金色之中甚至帶了點紫氣,說明她會有大的機緣,這樣的人,或許中間會有坎坷,但注定福澤綿長,長命百歲。
如果要詳細破開那層迷霧去看她的命理的話,就容易傷到她了。
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隻要從屠可穎身上感受不到危險威脅和惡意,她一般都不會強行去看。
她在看屠可穎,屠可穎也在“看”她。
屠可穎仿佛對她很好奇,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往上捏。
屠可曼趕緊說:“初一,這是小穎在跟你打招呼呢。”
沈初一笑著點頭:“你好小穎,很高興認識你。”
屠可穎的情緒反應似乎有點兒大,她抓著沈初一的手,手指在沈初一手背上來回摩挲幾下。
沈初一不明白她的意思。
屠可曼也有些驚訝:“小穎你很喜歡初一姐姐啊。”
她又跟沈初一解釋:“小穎對喜歡的人表示親近就是會摸摸對方的手,不喜歡的人她都不碰一下的。”
沈初一笑。
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呢。
屠可穎被推進了手術室,交警過來調查事故原因,並且要開具事故責任認定書。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屠可穎被狗子帶著跑進車流中的,所以事故責任在她。
交警的判罰也是她們全責。
對於這一點,屠媽媽屠可曼都沒有異議,確實是她們全責,至於說狗子為什麼會忽然發狂,那是另一回事。
屠媽媽願意賠付對方。
但對方顯然是有錢人,沒有受傷就壓根兒懶得管那麼多,直接說交給律師,人就走了,屠媽媽連人家的麵都沒見到,都是秘書處理的。
不過那位秘書給了屠媽媽一張名片。
沈初一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公司名稱,有些熟悉啊。
厲氏?
那不是厲洺訣的公司嗎?
撞到屠可穎的,是厲洺訣的車?
屠媽媽和屠可曼在手術室外等候,沈初一出去買點吃的喝的過來。
買東西回來,在醫院門口碰見了羅靜璿。
兩人都很驚訝。
羅靜璿:“初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初一:“昨天剛回。”
羅靜璿是知道她出去的,沒說去哪兒,羅靜璿也不多問。
沈初一又看羅靜璿:“你呢?來醫院……看應許哥哥?應許哥哥在這家醫院啊?”
沈初一之前聽羅靜璿說起,把應許的哥哥應景轉來醫院裡重新再做一次全麵的檢查和評估,沒想到就是這家醫院,也是巧了。
羅靜璿點頭,神色也帶著疲憊:“一言難儘,應景哥他……之前有事出去,我也沒來得及跟你說。醫生說,應景哥他可能不是漸凍症。”
沈初一:“……”
不是漸凍症?
那之前的診斷是出錯了嗎?
羅靜璿沒多說,又問沈初一:“你這是來看望病人?”
沈初一大致提了一下同學的妹妹出車禍的事,她說:“我把東西給她們送進去,等下再來找你。你不去哪兒吧?”
沈初一把東西送過去給屠家母女,交代了一聲就出來了。
羅靜璿顯然心情不是很好,也沒吃飯,就跟沈初一找了個地方邊吃邊說。
“我跟應許剛知道消息的時候,也很難接受。應景哥的漸凍症已經確診好些年了,忽然又說,不是漸凍症!”
“可應景哥身上的症狀,分明跟漸凍症是一樣的啊,如果不是漸凍症,會是什麼?”
沈初一:“醫生怎麼說?”
羅靜璿:“醫生也覺得很奇怪,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罕見了,本來漸凍症的確診就是很麻煩的一件事,醫生們會進行各種檢查評估,並不是隨隨便便確診的。可是現在,醫生又說似乎真的是診斷出錯。”
沈初一:“之前給他確診漸凍症的是哪個醫院?”
羅靜璿:“不清楚,很多年了,好像還是在國外確診的,因為十來年前國內醫療條件還比較差,跟國外沒法比。尤其是這種罕見病,還是國外比較權威。他們似乎就是在國外確診的,但這病沒有特效藥,無法治療隻能加強護理,確診之後就回國了。”
沈初一:“醫生現在已經推翻之前的結論,確定他不是漸凍症?”
羅靜璿:“沒有說那麼肯定,但估計是八九不離十的。要是沒有足夠的把握,醫生肯定不會隨便推翻之前的確診病情。”
沈初一點點頭:“不是漸凍症,醫生考慮是什麼?”
羅靜璿:“醫生也說不清楚。首先就是發病年齡,大部分是四五十歲才發病的,這個病年輕患者極少,目前世界上有記錄的最年輕的患者是16歲發病的。可是應景哥是8歲就發病,到現在已經20年。”
沈初一:“漸凍症患者能生存到20年的可不多。”
羅靜璿點頭:“對,大部分在發病後隻能活5年,少部分能活到10年,極少數能活到20年的。應景哥恰好就是這極少數。”
“漸凍症是運動神經元損傷病變,不影響感覺神經、智力,就隻是影響肌肉運動,簡單來說就是,大腦神經是正常的,能正常發出指令,但是運動神經元出問題,大腦的命令傳導不過去,肌肉自然就無法執行命令,醫生說了很多專業名詞我記不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沈初一頷首。
羅靜璿抿著唇:“醫生給應景哥做了神經傳導速度檢測,發現……應景哥的神經傳導速度是正常的!”
沈初一眉頭緊皺:“正常?怎麼會?”
羅靜璿:“我也不明白。這也是醫生判斷應景哥可能不是漸凍症的依據!因為神經傳導正常的話,那就能夠將大腦的命令給傳導過去!可肌肉為什麼不執行呢?”
沈初一眯眼。
“我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
羅靜璿苦笑,“也可能是跟你一起見得非自然事件多了,我就控製不住地往那方麵想……初一,要不你幫忙去看下應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