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赫然(2 / 2)

南巧心裡非常慌亂,她看了看案子上菜,又看了看主子,好一會兒才顫聲道:“主子怎麼確定?”

溫窈一臉深沉:“猜。”

南巧:“……”

竹星鬆開嘴巴:“若是猜錯了呢?”

南巧當機立斷,尋了銀針來,在菜裡試毒。

溫窈壓根沒看她試結果如何,直接道:“沒用,有些毒銀針是驗不出來。”除了提煉不純砒.霜,銀針毫無用處,但她不覺得容翦會用砒.霜這種烈性藥。

果不其然,銀針沒有任何反應。

竹星看了看銀針,又看了看主子,一臉震驚,竟然還有毒是銀針驗不出來,她喃喃道:“那、那怎麼辦啊?”

溫窈:“等。”

南巧:“等?”

溫窈點頭:“興許過了今夜,皇上就又改變主意了呢?”

南巧:“……”這算什麼法子?

但這話她沒說出口,皇上若真想要殺她們主子,單憑不吃這一盤菜,是躲不過,這可是在皇宮,誰得手能長得多皇上?

除非主子不吃不喝,不然絕對躲不過。

可等也太被動了,萬一明日皇上沒改變主意呢?

主仆二人對視,都從對方眼裡讀懂彼此心思和擔憂,獨獨竹星,她反應沒那麼快,安靜了好一會兒,見主子和南巧都不說話了,有點不確定地道:“主子,要是這菜裡壓根沒毒呢?”

溫窈:“不可能。”

沒毒容翦送盤菜來乾什麼?

怕她吃不飽,給她加個菜?

以容翦那暴虐不定性子,會做出這種事?

反正她是不信。

竹星想得就比較簡單了:“萬一呢,主子你看啊,剛剛安公公也沒有當著麵就讓你吃菜啊,若皇上真是那個意思,怎麼可能不交代安公公呢?”

剛剛安順反應,確實讓溫窈有一瞬間遲疑,但她賭不起。

不過竹星現在這麼說,她確實要考慮一下這個可能性。

見主子和南巧都擰著眉,還是不說話,竹星便伸手:“要不我替主子嘗嘗罷……”

她手剛伸出去,就被溫窈‘啪’一下,狠狠打了回去:“你瘋了!”

竹星使勁搓著手,小聲解釋道:“既然懷疑,總要驗證一下,才知道皇上到底什麼打算啊,猜來猜去,萬一猜錯了呢?那豈不是更糟糕!”

竹星雖然魯莽,但這話卻說得很在理。

最起碼她得明確知道,這盤菜到底有沒有毒,她才好安排下一步該怎麼走。

“那也不能以身犯險,”溫窈生氣地瞪她一眼:“你不要命了?”

竹星低著頭:“我隻是想替主子分憂。”

溫窈怕她再做傻事,直接道:“你彆碰這盤菜,我有法子。”

竹星抬頭,眼冒精光:“什麼法子?”

溫窈蹙了下眉:“穩重妥帖,心思藏心底,不示與人前,我怎麼教你?”

竹星:“……哦。”

竹星性子溫窈清楚,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改過來,隻交代了她千萬不要碰菜,便招手讓南巧附耳過來,小小聲跟她說了幾句話。

南巧臉上露出笑來,從盤子裡挑了特彆小一段,藏在掌心,轉身出去了。

竹星要問,被溫窈直接製止:“我累了,讓我安靜會兒。”

竹星隻得閉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

沒多會兒,南巧就回來了,神色不明。

溫窈以眼神詢問,南巧搖了搖頭:“都好好,暫時看不出。”

這話溫窈立馬就明白了,有毒不是即刻就發作。

她點了點頭:“那就明兒再看。”

南巧道:“奴婢也是這般打算。”

溫窈指了指盤子:“再挑些過去。”毒性大小,劑量也是關鍵,既然試了就要試個全才放心。

南巧應聲道:“主子放心,奴婢會一直觀察。”

南巧做事她放心,左右今晚也沒個結果,乾坐著除了勞心勞力沒彆好處,不如養精蓄銳,也好打起精神應對這個吃人後宮。

洗漱後,溫窈就睡了,借著月光,她看著花紋繁縟賬頂,咬了咬唇:我手拿劇本,還能讓你個小炮灰給殺了?我才不會上你當!

在心底狠狠罵了容翦一通,溫窈這消了氣,沉沉睡去。

承乾宮,還在批折子容翦猛然打了個噴嚏。

“哈啾!”

靜落針可聞承乾宮,這一聲噴嚏,尤為驚天動地。

值守宮人嚇得不輕,忙捧了熱茶和毯子來。

“皇上,”安順在一旁道:“現雖已是春天,但夜裡還是涼,您喝口參湯潤潤嗓,把毯子也蓋著罷,免得著涼。”

容翦捏了下眉心,麵色微有些不悅,似乎很不解為何大半夜會打噴嚏,明明他並沒有覺得冷。

看著安順奉過來參茶,雖然嫌棄,但到底還是端過來喝了一口,至於毯子,他看都沒看。

見皇上隻喝了參茶,卻不蓋毯子,安順心裡歎了口氣——這要著涼了可如何是好哦,要是溫才人在話就好了,肯定能勸動皇上蓋著毯子……

因為奉茶,安順離得尤為近,是以他心裡嘀咕,容翦聽得尤為清楚。

他抬手,本想示意他離自己遠點,彆打擾他批折子,但聽到他提及溫才人,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沉吟片刻,他淡淡問道:“你把油燜春筍送去長信宮,溫才人是什麼反應?”

‘哇!果然溫才人是得皇上青眼!這就又關心上了!’

聽著這聲驚歎,容翦眉心動了下,奇怪是,並沒有多不開心。

“溫主子可高興了,”安順笑得一臉褶子:“足足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神呐。”

說完,他在心裡加了一句:都高興傻了!要不是奴才提醒,她差點都忘了謝恩呢!

容翦:“……嗬。”

他扯起嘴角,輕笑出聲,在這個寂靜春夜裡,格外震耳發聵,安順都看傻了。

他有多久沒看到皇上發自內心笑了?

容翦嘴角隻牽了一下,便回落,嗓音依然淡淡:“她可有說什麼話?”

高興都能高興傻,他十分懷疑,她到底懂不懂自己賜這盤菜深意。

安順想了想,道:“除了謝恩,溫主子倒是不曾說彆。”

容翦眉頭動了動,他就知道!

她那樣單純到有些傻氣性子,能懂?

是他太高看她了。

“不過……”安順又道:“奴才聽溫主子話裡意思,像是打算來親自來朝皇上謝恩。”

容翦抬眼:“親自來?”

安順敏銳從這三個字裡聽出了幾分欣喜,他馬上點頭:“是。”

容翦收回視線,把那點淡淡喜悅又掩了回去,隻淡淡道:“嗯。”

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