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頭大(2 / 2)

就在她要反駁江清泉的話時,錦嬪突然擰了下眉,不對,這宮裡還有一個人呢!

寧貴人!

可寧貴人自身都難保,如今又沒了慧妃,她能翻出這麼大的浪?

但很快她就又想到了一個詞——破釜沉舟。

寧貴人真要拚死了和溫嬪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慧妃死了,並不表示她在宮裡的人手就全都不在了,自打被貶,打入文山殿那個冷宮一般宮殿後,寧貴人就把溫嬪當成了死敵,一直預謀要搞事,今兒這事不會真的跟她有關罷?

錦嬪的嘀咕也提醒了容翦。

若不是錦嬪提及,他都要忘了宮裡還有寧貴人這個人了。

當即他便吩咐下去,把文山殿的寧貴人,連同文山殿的宮人一並帶過來問話。

錦嬪她們一直都被‘關’在偏殿,壓根不知道皇上查到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小宮女都供出了什麼,聽到皇上說要宣寧貴人問話,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竟然真的是寧貴人的手筆!

等寧貴人過來的時候,容翦坐在偏殿上首,審視著站在殿內的妃嬪,眉心一直緊緊擰著。

以往不覺得這些人留在宮裡有什麼,現在看,一個個全是隱患。

嫉妒、不甘,會徹底改變一個人。

除了位份本就低不敢放肆的蘇貴人和常貴人,其他三人,一個比一個隱患大。

留她們在宮裡,不定哪日就會給阿巒一記重創。

想到她那個純良謹慎的性子,就算日日防,不

也沒防住今日這遭?這要繼續留在宮裡,日後還不定會遭遇什麼呢。

他擰著眉頭,掃視著殿內的這幾人,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再留她們在宮裡了。

野心不小,還心術不正。

見眾人低著頭,不言不語,容翦眉心動了動,反正他也不會寵幸哪一個,留在宮裡也沒這個必要。

就是該怎麼處理,需要仔細斟酌一下。

錦嬪她們並不知道,她們在滿心裡算計揣測的時候,容翦已經把她們以後的路都定了下來。

景昭儀更不知道,皇上的決定讓她撿了一條命,就照她這個心思,已經引起了容翦注意,她隻要稍有表現,定然隻有死路一條。

文山殿雖遠,可皇上口諭在,寧貴人還是很快就被帶了過來。

眾人雖然都清楚寧貴人在文山殿日子不好過,可看到枯瘦如柴,麵色陰鬱,活像個老妖婆的寧貴人時,眾人還是被驚到了。

怎、怎麼成這副樣子了?

看到皇上陰沉著臉,怒火衝衝的樣子,寧貴人瑟縮了下,哆哆嗦嗦跪下來行了個禮:“嬪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寧貴人這個德行,容翦也是沒料到的。

他擰了擰眉,眼底怒意又添了幾分。

阿巒接手後宮還不到一個月,暫時隻接管了一些重要事項,其餘不打緊的便先按著之前的規矩來,等熟悉了再都接手,寧貴人這個鬼樣子,錦嬪不知道?

他都沒抬頭,就從錦嬪的心聲裡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她知道。

但事情不是她所為。

一個失寵變相被打入冷宮的人,她沒那個閒功夫耗費精力去對付。

寧貴人這個樣子,全都拜慧妃所賜。

為了加深寧貴人對溫窈的怨恨,慧妃掌宮時,一邊苛待著寧貴人,一邊又姐妹情深的偷偷示好,把她被苛待的鍋都推到溫窈身上,營造出溫窈容不下她,慧妃冒著得罪溫窈的風險偷偷對她好的假象。

慧妃被撤去執掌六宮之權後,她也沒對寧貴人有過多關注,隻照著規矩來,免得牽扯進去,到時候攀扯上她。

寧貴人這樣的喪家犬,發起瘋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錦嬪一邊驚訝不屑,一邊覺得寧貴人可憐。

恨都恨錯了人,豈不可憐?

容翦壓

根不知道還有這事。

他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後宮的女人,心思竟這般狠毒深沉?

還是早早打發了的好,留在宮裡,不知哪日就釀出禍害來!

容翦心情不好,尤其是聽到寧貴人心裡那句‘溫窈沒死,真是太可惜了’,他臉色更難看了,他也沒廢話,直接問她:“溫嬪今日落水,和你可有關係?”

寧貴人當然不會承認,她磕了一頭就開始喊冤:“皇上是懷疑嬪妾謀害溫嬪娘娘嗎?嬪妾一直在文山殿待著,從未出過文山殿一步,如何能對溫嬪娘娘下手?況且嬪妾和溫嬪娘娘話都沒說過幾句,無冤無仇,又如何會謀害溫嬪娘娘,皇上明鑒啊!”

又是這種話,容翦臉上全是厭惡,冷聲道:“朕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再回答!”

嗓音裡的寒意和殺氣讓寧貴人心頭打了個突,但她都已經這般田地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恨隻恨今兒沒弄死溫窈!

不過料想皇上也查不出什麼,她又沒有出麵,也沒有插手!隻是提點了幾句,就算追查到她身上,她不認就可以了!本來就沒證據!

這麼一想,她便更肆無忌憚了,一邊砰砰砰磕頭一邊喊冤:“臣妾真的不曾謀害溫嬪娘娘,皇上明鑒啊!”

正砰砰砰磕著頭,宮人進來回話:“皇上,宮裡今兒除卻當值明確沒嫌疑的宮人,其餘全都讓宮女惜櫻去辨認了,沒找出那個讓她去送手爐的小太監。”

這話可是讓容翦十分不悅。

寧貴人心頭卻是一喜。

看來那個太監還算有點良心,這會兒怕是早就死透了在哪個枯井裡呢!

找不到人,自然也查不到她身上。

容翦眼底厭惡更濃,他直接吩咐下去:“宮中廢棄宮殿、池塘、枯井都查一查!現在就去!”

侍衛馬上應聲去辦。

侍衛剛出去,安順就匆匆進來:“啟稟皇上,這手爐奴才剛剛讓內務府的人仔細瞧了,這樣的手爐,非妃嬪不可擅用,不過這是去年冬日內務府采購的宮中用品,這是去年各宮領取過冬用品的單子……”

安順說著把手裡的賬冊奉上,又道:“隻需各宮裡清點一下,便可知……”

安順話還沒說完,就被寧貴人打斷:“安公公如何確定這東

西不是被人偷了?”

話被打斷了,安順也不惱,他瞧著寧貴人,一臉平靜道:“宮裡規矩向來森嚴,宮人鮮少有偷盜妃嬪物什的,何況又是手爐這種貼身用品,寧貴人若是清白的,皇上自然明鑒。”

被不輕不重刺了,寧貴人很是不甘心,可她到底不敢在皇上麵前放肆。

容翦耐心耗儘,直接問她:“手爐是你的?”

寧貴人渾身一顫,咬著牙道:“不是!”

手爐當然不是她的!

她才沒那麼傻!

不過她的手爐確實丟了,不是被偷,是被貶進文山殿時,被那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搶走的。

這個手爐,是慧妃偷偷派人給她送來的!

就算查,也隻能查到,是慧妃有過恩惠的人在幫慧妃報仇,跟她自然是沒有關係的!

容翦怒不可遏,直接掀翻了手邊的桌子:“混賬東西!”

若不是他能聽人心聲,今兒還就治不了她了?

如此心機,也算是個人?

他此生最恨最厭惡的就是心機深沉的謀害他人之人!

他把安順捧著的那個手爐直接扔到寧貴人麵前:“這手爐不是衛氏給你的?”

衛氏?

慧妃?

殿內其他人震驚了。

這裡麵怎麼還有慧妃的事?

最清楚這裡麵事情的錦嬪馬上就明白了,慧妃人都死了,還留下這麼一手呢?真是深得慈寧宮那位真傳!

‘慈寧宮’三個字被容翦精準捕捉,他一身煞氣看向錦嬪。

低著頭的錦嬪隻感覺自己被一道殺意滿滿的氣息鎖定,整個人都僵住了,大氣也不敢喘。

被皇上突然喝破,寧貴人驚訝極了,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現在開口,朕隻治寧氏滿門,”容翦收回視線,冷冷盯著寧貴人:“等朕找到那死無對證的宮人,便夷你寧氏三族!”

寧貴人渾身一抖,看容翦像是在看一隻怪物。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不可能啊!

這件事,除了那個宮人,隻有她的貼身宮女書月知道……書月!

她猛地轉頭瞪向跪在一旁的不住發抖的書月,瘋了一樣撲過去:“賤婢!你出賣我!”

打從皇上派了人去文山殿宣她們來承乾宮,書月就滿心惶恐。

這麼快就傳她們,皇上這

是已經查到了什麼罷?

她真的怕極了。

她也恨溫嬪,可她更怕死。

尤其是一進了承乾宮,四周全是禁衛軍,森嚴壓抑,更是把她嚇破了膽。

進了偏殿被皇上這龍威一壓,她便控製不住開始發抖。

她本來就怕,又聽皇上喝破這麼多事,還要夷族,她魂都嚇飛了。

聽到寧貴人的罵聲,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寧貴人掐著脖子喘不上氣,她才本能地掙紮:“沒、沒有,奴婢沒有……奴婢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貴人、貴人相信……”

寧貴人撲過去時,外頭的宮人就進來把兩人分開了,未免寧貴人再次發瘋,還把她給扣了起來。

寧貴人動不了了,但還是憤怒地瞪著書月。

書月被嚇了一通,又被寧貴人這麼對待,哭得滿臉淚,不住解釋:“奴婢沒說過,從來沒說過……”

她哭了一會兒,聲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頭看上皇上,全是霎時一哆嗦,回過神後不住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她嘴上這般求饒心裡卻清楚,她活不成了。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把她給拖了下去。

她心如死灰,也不掙紮不求饒了,隻哀怨地看著還怒瞪著她的寧貴人,她真的沒有背叛她!

隻可惜,寧貴人壓根不信。

齊富那個太監已經死了,除了這個賤婢,還有誰會泄露出去?

她精心設計,那麼謹慎,就是這個賤婢背叛她!

殿內其他妃嬪瞧著這麼一幕,已經驚呆了。

這就……破案了?

那犯事的宮人都還沒找到,單憑一個手爐,都沒細細比對,這就破案了?

皇上怎麼連慧妃偷偷給了寧貴人一個手爐這種小事都知道得這麼清楚?

難不成,書月是皇上安排在寧貴人身邊監視她的?

除了這個可能,她們再猜不出皇上為何會清楚這種細節,為何會如此篤定,此事就是寧貴人所為。

可……

若書月真的是皇上的人,寧貴人這般縝密的設計,皇上豈不是早就知情,那他為什麼不提前防備,何必讓溫嬪遭這麼一場罪?

皇上這是借溫嬪的手,對付寧氏一族麼?

這樣看來,皇上也沒有多寵溫嬪嘛!

怒火中燒的容翦:“?”

作者有話要說:眾人:皇上肯定早就知道!

容翦:你們懂個屁,朕有掛(σ`д′)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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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容翦竟然知情不報,害她落水,渣男!

雙*容翦*標:朕沒有,朕委屈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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