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交鋒(1 / 2)

看著沉著臉都過來的容翦,溫窈下意識往後退,但她身後就是浴桶,退了沒兩步就退無可退,再加上容翦步子快,她都還沒反應來,容翦就已經站到了她麵前。

窒息感鋪麵而來,溫窈伸手想把他推遠一點兒,手剛抬起……

“肩膀怎麼回事?”

左臂被握住,帶著怒火的嗓音,讓她有點疑惑。

什麼怎麼回事?

她偏頭看了一眼。

肩膀有一塊青紫淤青,為皮膚白的緣故,看著有點駭人。

她微微擰了下眉。

對哦,這是什麼時候弄的?

聽她自己都還在疑問,容翦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溫窈想了下,突然想起來了。

那日下雨刮大風,把船刮得晃來晃去,她沒站穩,撞船艙上了,當時是挺疼的,但也沒太大事,再加上路上也匆忙,她便沒太在意。

居然這麼青了嗎?

好像也不是很疼,太累了,也顧不上……

聽著心裡的自言自語,容翦臉色越來越沉。

顧不上?

不是很疼?

“還有哪裡?”他咬著牙問。

溫窈被問得怔了一下在,什麼還有哪裡?

容翦一張臉沉的能滴水:“還有哪裡有傷?”

溫窈:“……沒,沒有了。”

這敷衍實在太拙劣,容翦也不?她廢?了,直接伸手,他自己檢查!

溫窈嚇了一跳,臉立刻就白了,她死死捂著衣服,語無倫次道:“真的沒有了!”

她越躲,容翦怒火越盛。

尤其是她真的是拚儘了全力捂著衣服,防他防得跟什麼似的,容翦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更紅了。

他揪住衣服的一角……

溫窈快崩潰了。

論力氣她哪裡比的容翦?

就算把命都拚上,都抵不上他一隻手的道。

她又急又怕,窘迫,最後實在沒辦法,鬆開一隻手用力撐在他胸膛,顫聲哀求:“容翦,先出去,可以嗎?”

看著她不住發抖的身子,容翦氣得快炸了。

他出去?

他哪裡做錯了?

不是擔心她……

揪衣服的道撤去,但他人沒動。

兩人不再說話房間裡死一般的沉寂,隻剩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溫窈很崩潰,也很絕望。

容翦的呼吸聲落在他耳朵裡,沉重,不用抬頭都知道他這會兒怒火有多盛。

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站在容翦麵前的她如此不算一個完整獨、立的人。

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就在她要放棄時……

容翦鬆緊握成拳的手,退開一點兒,抖開手裡的乾淨衣物披在她身上,差不多裹嚴實了,彎腰,直接抱著她往對麵的臥房走去。

溫窈:“……”

把她放到床上後,容翦扯過一張毯子給她蓋上。

他做出了退讓,但該堅持的依然一步不退。

“還有哪裡有傷?”他嗓音沙啞的聽上去有些冷漠。

毯子下,溫窈兩腿下意識顫了下,她咬牙:“沒有了。”

容翦深吸一口氣:“我再問你一遍,還有哪裡有傷?”

溫窈:“……”

掩在毯子下的手,死死抓著身下的褥子,她剛要繼續否認,就聽到容翦又道——

“不說實?,我就自己檢查。”

看似退讓,實則還是在步步緊逼,打從碼頭上看到他開始,溫窈就一直緊繃的?經,終於繃斷了。

她肩膀耷拉下來,抓著褥子的手也鬆開來,她盯著毯子上的一根細線,語氣很輕地道:“容翦,可以尊重我一下嗎?”

容翦壓了許久,也忍了許久的戾氣,在她視死如歸的語氣裡,終於徹底炸了。

“尊重?”容翦眉心緊擰,嗓音都極其不穩:“一聲不吭,說走就走,阿巒,有尊重我嗎?”

溫窈:“……”

她咬著唇,隻低頭看著那根線。

容翦怒不可遏,盯著她的發頂,咬牙道:“說話!”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溫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跟說了,會放我走嗎?”

容翦想也沒想便道:“不可能!”

房間再次陷入死寂中。

空氣都凝滯了一樣,讓人呼吸都極其不暢。

溫窈低著頭,無助極了,也難過極了。

容翦看著她,整個人都處在暴走的邊緣。

好半晌,他才找回一點點理智:“朕問你,到底為什麼要跑?”

剛剛容翦一直以‘我’的自稱,溫窈其實並沒有太察覺出來異常,可這會兒,他一換上‘朕’,那種窒息感便立刻從骨子裡覺醒。

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容翦說。

壓根不知道,到底從何說起。

好一會兒,她才找了個最好理解,也最貼切的解釋:“不喜歡宮裡的氛圍。”

這?落在容翦耳裡,卻根本就是敷衍。

明明她在宮裡時,也挺開心的,現在又說不喜歡?

都這個時候了,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還不給他一句實??

他沉下嗓音,死死盯著她:“那現在呢?現在出了宮,這種氛圍就是你喜歡的?”

溫窈:“……是。”

“是?”容翦氣炸了:“睡不好,吃不好,一身傷,跟朕說是,溫窈,是不是把朕當傻子了?”

?記憶沒有出錯,這應該是容翦第二次喊她的全名。

那種緊張感?恐懼感鋪天蓋地壓下來,溫窈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白了。

“我很好。”她道。

容翦冷笑了聲:“很好?”

?落,他冷笑了兩聲,笑聲裡全是徹骨的冷意。

半晌他咬牙重複了一遍:“很好!”

溫窈:“……………………”

這個樣子的容翦很不對勁,本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溫窈本能地還是有些怕,她強忍著沒往後躲。

可她心裡的想法容翦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她怕他?

她怕他!

容翦雙眼充血一般,眸底都隱隱泛上了紅光。

“朕倒是不知道,”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也這麼大!”

?落,他怒喝一聲:“真當朕不會治你的罪?”

溫窈:“……”

她全身抑製不住地發抖。

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恐懼還是本能地從心底蔓延。

看她這個樣子,怒火中燒的容翦微微一怔,理智也稍稍清醒了些。

可他實在太氣了。

完全拿她沒辦法。

打不得,罵不得……

最後,他實在沒辦法,轉身一腳把屋裡的圓凳踹得粉碎。

溫窈:“——!”

好在,踹碎凳子後,容翦沒再有其他舉動,隻站在那兒不住喘氣,光聽聲音都知道他這會兒怒氣有多盛。

這種氛圍,其實對溫窈來說,最是折磨。

她本來就很累很累了,應對了這麼久,幾乎已經是她的極限。

良久,她輕輕呼了一口氣,主動道:“容翦,可以不要發火嗎?”

容翦太陽穴一直在跳,脖頸、額角,青筋暴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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