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這陣子蕭阮操心祖父和祖母的事情, 也沒有時間留意蕭玨的動向,偶爾問過蕭陳氏幾次, 蕭陳氏說她最近性情沉斂了很多,想是得到教訓不再心比天高了。

可現在一看,隻怕並不是如此。

崔茱兒找蕭玨,能有什麼好事?要是再教唆著蕭玨做出邀寵的事情來, 不僅蕭玨聲名掃地, 蕭家也會徹底蒙羞。

蕭阮思忖了片刻, 對身後的木琉壓低聲音吩咐:“去,把三姑娘叫進來,就說母親找她。”

沒一會兒, 蕭玨進來了,正四下找蕭陳氏, 蕭阮到了她身旁, 拽著她的手臂拉到了裡麵的隔間裡。

這隔間是供參加生日宴的女眷們整理、梳妝用的,半通透的木屏風把裡外分隔了開來, 此時空蕩蕩的沒有人。蕭玨有點慌張, 卻又強自鎮定,結結巴巴地道:“你……你這是要乾什麼……”

“崔茱兒和你說了什麼?”蕭阮盯著她的眼睛問。

“崔姐姐她……她就是和我說一說古琴的技巧……還有一本琴譜要謄抄給我……”蕭玨不敢迎視她的目光。

蕭阮沉默了半晌, 緩緩地道:“三妹,雖然你一直對我有成見, 我的話你也不會聽, 但你畢竟還是我的親妹妹, 也是蕭家的嫡女, 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蕭玨咬著唇,好一會兒才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好了,反正你是家裡所有人的寵兒,就連娘現在也向著你了,沒人喜歡我……”

蕭阮的語聲漸漸嚴厲:“蕭玨,你的祖父是當朝太傅,你的祖母是大長公主,你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要想一想你的身份,不要辱沒了你的姓氏。有些人慣會甜言蜜語,必定是一口一個妹妹叫得你親熱,還會變著法兒地誇你把你捧上天去,可她心底的彎彎繞繞太多,真正的心思是什麼,等你最後明白的時候就太晚了。”

“你是在說崔姐姐嗎?崔姐姐她……她都已經是太子妃了,怎麼可能對我不利?”蕭玨不服氣地道,“你是不是看她和我親密,心裡嫉妒?”

蕭阮啞然失笑:“萬事皆有可能。人心都是叵測的,就好像那個想要害死祖母的女人,你們都能想到她會有這麼歹毒的心思嗎?你不是還一口一個姨奶奶的覺得她特彆好?”

蕭玨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不管怎樣,你要謹記,既然你生在蕭家,那就被打上了蕭家的烙印,彆妄想脫離蕭家一步登天,那樣隻會一步踏空,掉入萬丈深淵。”蕭阮輕籲了一口濁氣,“三妹,我言儘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筵席開始了,禾蕙在外麵叫了一聲,姐妹倆一起出去了,一左一右坐在了蕭陳氏的身旁。

崔茱兒那裡熱熱鬨鬨的,好些人簇擁著她,畢竟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沒有意外的話,也將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相比之下,蕭阮這裡就冷清了許多。

蕭阮樂得清靜,和幾家交好的坐在一起,舒舒坦坦地吃了一頓生日宴。

宴會結束後,寧王妃把蕭阮留了下來,想和她一起是說說體己話。

兩人沿著花園的小徑,緩步而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座水榭,下人們已經把瓜果茶水都擺好了,寧王妃拉著蕭阮坐了下來。末時快過了,日頭逐漸西斜,水榭中涼風習習、波光粼粼,十分愜意。

“你和那崔茱兒,是不是有什麼罅隙?”平王妃問了一句。

蕭阮倒是怔了一下,這一世她和崔茱兒隻能算是點頭之交,也沒什麼衝突,她剛才和蕭玨暗示的話,就算蕭玨再愚蠢說給崔茱兒聽了,也沒這麼快傳到平王妃的耳朵裡,平王妃又是從哪裡看出兩個人有罅隙的呢?

她搖了搖頭:“我和她不熟,沒有什麼不快,王妃為何這樣說?”

平王妃湊到了她耳邊:“她在好幾個場合,暗中嘲笑你把江南不入流的習性帶到了京城,沒有半分貴女的風範。我思來想去,你也沒有地方得罪過她,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在飛花令的時候搶了她的風頭,所以她心裡不舒服。”

蕭阮明白了過來,啞然失笑:“那看來我日後隻得遠著她些了。”

“小心為上,”平王妃叮囑道,“這些日子你都在公主府裡侍疾,有些事情可能不太知道,我看她把你的那個嫡妹拉得很牢,好幾次聚會都帶上了她。”

蕭阮心裡感動。

這位平王妃倒是個古道熱腸的,明知崔茱兒日後將貴為皇後,還願意這樣和她說貼心窩的話。

“多謝王妃提醒。”

“彆這麼客氣了,”平王妃感慨著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那個嫡妹可真是讓人操心。我呢,要不是你那日把衛哲勸了回來,我這個後娘虐待繼子的名聲就要傳遍京城了,我公婆原本就溺愛衛哲,他在外麵賴個十天半月不回家,家裡非得雞飛狗跳不成。”

蕭阮樂了:“以王妃的聰明才智,小王爺遲早是要被你收服的,早些晚些罷了。”

平王妃掩著嘴笑了:“其實衛哲的底子是好的,我這陣子也琢磨出了和他鬥法的樂趣,倒也不無聊了。”

“咦,你們怎麼在這裡?”有人驚訝地叫了起來。

蕭茹和平王妃齊齊轉過頭去,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周衛哲來了,和蕭亦珩、慕呈青、秦臻幾個站在離水榭不遠的草坪上,想是原本要到這裡來聚會的。

既然湊巧碰上了,又都是熟人,大家便索性一起進了水榭。

水榭很大,足足能容得下十幾人,這幾個人分開兩邊倒也不顯擁擠。

慕呈青見了蕭阮又驚又喜,特意挑了一個離她最近的位置,時不時地偷偷瞟上一眼。自打上次從公主府裡出來後,兩人也有好一陣子沒見了,他正琢磨著再找個什麼理由登門一趟,這麼巧,今天就在平王府碰上了。

隻是閒人太多,遠沒有兩個人獨處來得愜意。

“呈青,你剛剛不是還口若懸河的,怎麼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周衛哲納了悶了,“快說說你在翰林院的趣事,這個我……那誰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