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蕭阮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神情真摯、情意切切, 半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和慕呈青以文相交, 談古論今、趣味相投,她把慕呈青視為好友、師兄,對他的才華景仰不已, 但卻從來沒有往男女之情上多想。

此時慕呈青突然的一番表白,讓她猝不及防, 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慕師兄……我……”她遲疑著道, “我……一直把你當成知己……至於其他……我沒有想過……”

慕呈青愣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迂回地問了一句:“那你有喜歡的男子嗎?”

蕭阮搖了搖頭。

“那你討厭我嗎?”慕呈青再接再厲。

蕭阮斷然搖頭。

“那你喜歡和我在一起賞花作詩、談古論今嗎?”慕呈青屏息看著她。

蕭阮想了一下, 點了點頭。

慕長青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柔聲道:“師妹,以後你嫁了我,我們倆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我會敬你愛你,絕不會做半點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樣不好嗎?”

的確沒什麼不好。

放眼京城中的男子,慕呈青是其中的佼佼者, 兩人都對彼此的品性十分熟悉,相處和睦、誌趣相投, 以後也一定能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唯一的陰影, 就是日後三皇子和太子之爭, 寧國公府有可能會被牽連。但這一世, 慕呈青並沒有落入周衛熹的圈套, 以他之能、加以周荇宜之力,想要從這樁宮變中全身而退並不難。

蕭阮猶豫了一下:“這……隻是你母親……”

“我母親那裡你放心,”慕呈青高興地道,“她雖然有時說話厲害了些,但還是講理的,平常對我也不錯,師妹,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讓我母親再來提親,你等我!”

蕭阮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妥,不安地道:“慕師兄,不如再等等?你看我現在被陛下禁足,到時候連累你被陛下不喜了……”

慕呈青癡癡地盯著蕭阮看了片刻,低聲道:“師妹,我一刻都等不及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像周小王爺之類的男子在覬覦你的,我可不能被人捷足先登。陛下不喜那就不喜吧,我喜歡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蕭阮心裡感動,終於不忍心再勸阻,目送著慕呈青興衝衝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

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晌,她忽然笑了。

她想這麼多乾什麼?就將她的姻緣托給老天爺做決定吧。

聽那日慕王氏的口氣,慕呈青要想順利求親,隻怕並不容易,如果他真的能為了她衝破重重障礙,那麼她也必定不會辜負他的一片真情,安心和這位光風霽月般的男子成就一段良緣。

綠肥紅瘦間,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

蕭阮依然在家修身養性,兩耳不聞窗外事,日子過得很是逍遙。隻是,說好了要立刻前來求親的慕呈青,卻遲遲不見人影。

和蕭阮預想的一樣,慕呈青的求親之路步履維艱。

梅貴妃很快就知道這個消息,堅決不同意慕家和蕭家結親,將慕呈青特意叫到宮裡安撫了一番,偏偏慕呈青倔犟得很,兩人不歡而散;隨後慕王氏替慕呈青相看了慕家的表親、兵部俞尚書家的五姑娘,慕呈青稱病五日沒有上朝,慕俞兩家鬨得雞飛狗跳。

最後,連啟元帝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把梅貴妃、寧國公世子、慕呈青都叫在一起斥責了一番,讓他們要“以忠孝為先、摒棄雜念、國事為重”,最後兩邊各退了一步,慕呈青的親事被暫時擱置了。

慕呈青大病了一場,纏綿病榻了十幾日。

“唉,你可沒瞧見呈青的模樣,瘦了一大圈,看了真是讓人心酸。”蕭亦珩長籲短歎著,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來,“喏,二妹,呈青托我帶過來的,我實在不忍心拒絕,你看了之後便燒了吧。”

蕭阮拆開來一看,上麵的字跡毅然瀟灑不羈,仿佛初見時站在書院神采飛揚、舌戰群儒的慕呈青,隻是細看之下,筆劃間的轉換稍稍有些淩亂,透露了主人鬱鬱的心境。

縱有萬般難,難阻心中意。盼到春意濃,再見春花綻。

蕭阮把這首詩在心裡讀了兩遍,輕歎了一聲:“大哥,你多勸勸他,這樣下去反倒會誤了他。”

蕭亦珩一臉的心有戚戚焉:“怎麼不勸?該勸的都勸過了,可人要是鑽了牛角尖,隻能等他自己想通了,彆人怎麼勸,都是隔靴搔癢。”

“那怎麼辦,就看著他這樣抑鬱下去嗎?”蕭阮有點著急了。

“沒事,依我看,說不定他家裡拗不過他,”蕭亦珩笑著道,“而且,他現在深受陛下的寵幸,等他擇機求了陛下的恩典,到時候梅貴妃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今年的夏天特彆悶熱,連蟬鳴聲都不複從前的中氣十足,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

禁足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大半,蕭阮在書房中抄著經文,外麵忽然一陣陣電閃雷鳴,那雷雨卻遲遲下不下來,平白讓人心頭多了幾分浮躁。

“二姑娘,我們先去膳房吧,遲了怕有暴雨。”禾蕙細心地提醒。

蕭阮放下了手中的筆,出門一看,西邊的烏雲黑沉沉的,把整座皇城都壓在了下麵。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禾蕙,現在是什麼日子了?”這陣子被關在公主府,每天都按部就班,她也懶得去記日子。

“今天五月十八,”禾蕙可掰著手指頭算著呢,“還有一個月就到了姑娘結束禁足的日子了,我們可要好好慶祝一下。”

五月十八。

聽起來好像是個吉利的日子。

蕭阮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隻好暫時把這個預感拋到腦後,緩步去了膳房。

快吃完飯的時候,外麵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壓了一個下午的暴雨終於傾盆而下,電閃雷鳴了足足一個晚上,一直到淩晨都還沒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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