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隻是人雖然躲開了,這禮卻躲不開,沒一會兒,靖安王府的年禮就送到了她的院子裡,她還偏偏不能不收:跟著年禮一起來的,是她的老熟人,大長公主的救命恩人段琪安。

端硯、宣紙、狼毫,貝子翁寫的的《北亭山序》、年迂叟的孤本珍品……這一件件都是蕭阮的心頭好,也不知道藺北行是從哪裡搜羅來的。

段琪安摸了摸胡須,笑吟吟地道:“二姑娘,我家世子這些年越發老成無趣了,唯有在你這裡破了無數次的例外,有了幾分少年慕艾的可愛。”

蕭阮的耳根不自覺地有點發燙,她定了定神,正色道:“段大夫說笑了。”

“二姑娘啊,我不同你說笑,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你可千萬彆讓彆人知道,”段琪安一臉的神秘。

蕭阮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什麼秘密?”

“這些年我家世子得了一種絕症,”段琪安壓低了聲音,“我替他看了許多次,都束手無策,差點把我這個神醫的招牌給砸了。”

“絕症?”蕭阮的心陡然被提了起來。

“藥石無醫的相思病,一想起某個人,心口這裡就疼得厲害,”段琪安煞有介事地道,“聽說還特意派人在京城裡搗了好幾回蛋,把某個人的親事硬生生地攪黃了,夭壽啊。”

蕭阮呆怔了片刻,抿著唇笑了:“段大夫,你真是會說笑話。今日不比往時,世子殿下年紀輕輕便是西南之主,隻等陛下的旨意一下,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靖安王,我可聽說,送往靖安王府裡的美人那可都是一個接著一個排著隊呢,這還能治不了什麼勞什子的相思病?”

這下輪到段琪安愣住了:“不是,蕭二姑娘你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大家都這麼說啊,”蕭阮笑吟吟地道,“世子殿下此番算是揚眉吐氣了,不過,萬事總有個度,還要讓他不要太過得意忘形了才好。”

段琪安有點懵。

他第一反應是蕭阮為了那些莫須有的美人們吃醋了,可仔細一看她的表情,卻是不像,倒像是在挖苦藺北行此次入京的排場和傲慢。

這兩年,段琪安跟在藺北行身旁,眼睜睜地看著藺北行從一個冷厲卻不失赤誠的青年變成了鐵血狠戾的複仇者,心裡極其惋惜。

幸好,這位靖安王世子的心中,還有殘存著的一片淨土,這片淨土的名字,就叫做蕭阮。

此次回京,彆人不知道藺北行的心思,他卻一清二楚。他很喜歡蕭阮這個聰慧溫柔、嬌柔美麗的姑娘,對此樂見其成。

可現在和蕭阮這麼一說,怎麼有點不太對勁啊?

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段琪安有心想要再刺探一下,旁邊傳來了一陣輕咳,轉頭一看,藺北行正麵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他們。

“世子殿下,你來了,”段琪安立刻招呼,“你和二姑娘聊,我去那邊清點一下年禮。”

“不用了,我和藺世子也沒什麼好聊的,”蕭阮客氣地道,“藺世子煩請稍候我片刻,我正要遣人去王府呢,這下正好,省得多跑一趟。”

她轉身對對禾蕙道:“去,把黃毛小兒提過來。”

禾蕙應聲去了。

“藺世子,”蕭阮淡淡的道,“你想必今日又是來接黃毛小兒的,我就不留它了,以前我怕它在王府一隻鳥兒孤零零的,不留神被人拔了鳥毛燉了湯喝,就接過來照顧幾日,現在物歸原主。”

藺北行語塞了片刻,也不想旁敲側擊了,索性直截了當地問:“昨日我看你和周小王爺在杏林酒樓,這是在做什麼?”

蕭阮挑了挑眉,一臉的納悶:“我找周大哥有事情,難道也要向你彙報不成?藺世子這管得也太寬了吧?”

自從昨天見到蕭阮和周衛哲在酒樓的場景之後,胸口的悶氣已經憋了一天一夜了,此刻被蕭阮這一句話一堵,更是快要炸了。

他雖然遠在西南,也知道周衛哲這小子對蕭阮不懷好意,向蕭家提了三四回親,被婉拒了還不死心,放話說非蕭阮不娶。

他咬了咬牙:“我看他是太空了,得給京兆府多找點事情做做。”

蕭阮瞪了他一眼:“你敢!你要是找周大哥的麻煩,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藺北行脫口而出:“那你以後彆理他了,我就不找他麻煩。”

蕭阮生氣地道:“你……你簡直就是蠻不講理!”

藺北行微微晃了一下神。

嬌嫩白皙的臉頰上,因為生氣而染上了一層紅暈,那小臉板了起來,眼神含嗔帶惱……胸口的憋悶忽然好像變了味道,變成了一種難耐的渴望,洶湧而來。

他想要抱住蕭阮,傾訴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思念;他更想把她占為己有,再也不讓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的嬌嗔笑語。

……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有人急匆匆地推開了院門:“蕭二姑娘!”

蕭阮轉頭一看,居然是雲珛。

“雲公公,你怎麼來了?”她顧不得和藺北行生氣了,連忙迎了上去。

大冬天的,雲珛的鼻尖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顯然是走得太急了:“蕭二姑娘,陛下有急事召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