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根腿毛(1 / 2)

唇上突然襲來的觸感令薑沅一瞬愣住。

反應過來想推開, 淩霍早有防備般攥住她的腕子, 攜著她一轉, 將她抵在牆上,隨即更深、更用力地吻下來。

先是試探地一吻。

再是按壓住地強吻。

他果然在手把手教她這場吻戲。

捏在下巴上的力度讓薑沅吃痛, 閉不緊牙關, 淩霍的侵略性太強, 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就已經失守。

身體被擠壓在他的胸膛和牆壁的兩麵堅硬之間, 他隻是禁錮著她的手腕和下巴, 籠罩的壓迫感卻讓她無處可逃。

呼吸的頻率、氣息的節奏漸漸都被他同化, 胸口隨著他起伏,五感變弱, 唯獨感受更敏銳了,他灼熱的呼吸,他唇舌的掠奪, 都在一下一下撩撥她心裡的那根弦。

薑沅幾乎沒有什麼掙紮地投入了進去, 淩霍身上的味道包圍著她, 暈陶陶的。

他技巧太好, 舌尖在上顎那麼一勾,就讓她半邊身體麻掉了。

他的拇指在薑沅手腕內側緩慢地摩擦,她從不知道, 這裡也可以是敏感點。

她不甘示弱, 一邊享受這個吻, 一邊想按照“劇情走向”反客為主。

但她的反擊被淩霍悉數接納, 再次將她卷入自己的節奏中。

似是滿意於這個學生的“進步”,他鬆開她的下巴,手掌托在她頸後,手指插入她發間,更強勢也更繾綣。

薑沅被他心懷叵測勾引多次,這一吻直接淪陷得七七八八,淩霍要是這時候趁人之危,她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然而這個騷話連篇的人大概隻愛玩嘴上遊戲,突然很正人君子地放開她,平穩的聲線聽不出一絲波動:

“薑老師學會了嗎?”

——薑老師學會了嗎?

薑老師腿都是軟的,細細地喘著氣,望著他的雙眼裡滿是朦朧水光。

但薑老師全身都軟,骨氣最硬,愣是把自己軟下去的一口氣提起來,聲音壓到四平八穩,回答他:

“學會了。謝謝淩老師的指導。”

淩霍眸光幽幽暗暗最後又散去,慢慢放開攥著她的手指:“不客氣。”

薑沅輕輕揉了揉手腕,想揉掉他留下的感覺,但皮膚仿佛有記憶,揮之不去。

“淩老師吻技真好,想必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淩霍睇了她一眼:“不如薑老師天資聰穎,舉一反三。”

薑沅記起自己剛才的主動回應,有點惱淩霍故意吊她,甜甜一笑:“還是您教得好。淩老師放心,您傳授給我的東西,以後我也會身體力行地傳授給新演員。”

說完,沒理淩霍什麼反應,一甩頭拿上劇本走了。

走出淩霍房間時,她已經恢複原狀,氣息平穩、儀態端莊。

在保安熱情的目送下走進電梯,笑著擺擺手指:“再見。”

電梯門一關,她立刻把劇本蓋在臉上,攥緊手指小聲而抓狂地:“啊啊啊啊!”

淩!霍!是!個!狐!狸!精!

欠!睡!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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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薑沅到片場時,發現韓可佳回來了,不過明顯帶著氣,臉色跟全世界都欠了她五百萬一樣。

等到化妝間隻剩薑沅跟齊歡,小唐才提了幾句群裡大家八卦到的東西。

據說昨天趙總親自設宴說要給淩霍賠不是,結果是淩霍的經紀人,圈內著名金牌經紀蔣瀲專門飛過來,代表他處理這件事。

淩霍根本沒露麵,態度擺得明明白白。

他話很少,但說出去的話,從不收回。

他行事一向恣意,不想給的麵子,不給就是不給。

已經開機臨時換人成本太大,且有趙總在中間施壓,鬱導跟幾個人製片一商量,最後采取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淩霍不和不專業的人合作;趙總不允許撤掉韓可佳——那就把韓可佳對淩霍的戲份剪掉。

幽若在整個故事中的主要作用便是阻礙南歌與沉瀾的愛情,在南歌麵前挑撥離間,或是拿南歌的性命威脅沉瀾逼他與自己成婚,她與南歌的對手戲甚至多於沉瀾。

與沉瀾的對手戲能砍則砍,實在不能少的必要戲份,就用替身。

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趙總對這個方案自然是不滿意的,好好一個戲份吃重的女二號,突然被砍成女三號都不如。

但《南歌傳》的最大投資商就是淩霍,把處置權交給鬱導,尊重他的決定,已經是他給足鬱導麵子。

除此之外,還真沒人能奈何他。

趙總再不滿意也隻能答應。他都沒轍,韓可佳自然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淩老師真的太有性格了,回酒店睡覺都不去赴趙總的約,希望我有一天也能這麼硬氣!”齊歡對淩霍有偶像濾鏡,任何行為都能誇一波。

薑沅哈哈笑了兩聲。

心說他可不是回酒店睡覺,他回酒店調戲小演員呢。

她沒說,齊歡自己拐到這上麵來:“你們今天是不是要拍那場吻戲了?我今天本來沒戲,專門過來看吻戲的。”她擠眉弄眼撞撞薑沅,“哎,你待會兒會不會為了多親幾次,故意ng?”

小唐一聽又忐忑又興奮:“我之前聽說過有人故意ng的,薑沅姐真的要這樣嗎?淩老師會不會生氣啊?”

“想什麼呢你們。”薑沅正經道,“我很專業的。”

結果一開拍,ng三次。

經過影帝“身體力行”的教導,強吻這場戲的節奏薑沅把握得還可以,但節奏對了不代表全部。

第一條ng是因為她情感不夠,鬱導走到她麵前說戲:“你吻他首先是目的性,其次是自己的情感本能,說白了就是對他的**,但是不用太多,要收著,不能露,具體這個比例你自己把握。再找一下感覺。”

薑沅點頭,努力調整。

她沒拍過吻戲和親密戲,經驗不多,強行對著一個男人發情不容易,既要發,又要收著發。她又ng了兩次,一次感覺不夠,一次又過了。

薑沅隻好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某些細節,重新開始時狀態剛好。但她按住淩霍親的時候用力過猛,直接懟到了他的嘴上。

不知道淩霍疼不疼,反正薑沅是疼死了,捂著嘴坐起來:“不好意思……”

化妝師立刻上來處理淩霍嘴唇被撞破皮的地方,他的臉色毫無波動,淡淡地評價:“薑老師很生猛。”

化妝師的笑都要憋不住了,薑沅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下一條進行得很順利,薑沅的試探和強吻之後,被淩霍反客為主壓在草地上。

等等……

薑沅瞪大眼睛。

拍電視劇,不需要舌吻這麼真實吧淩老師??

唔……你親的、會不會、太投入了點?

此時鏡頭已經拉到遠景,收不到兩人的說話聲。淩霍對上她微微放大的瞳孔,很低的聲音在她唇邊提醒:“專心。”

與此同時捏起她的下巴,加深這個吻。

薑沅心裡暗罵一句“狐狸精”,閉眼投入進去。

落在鏡頭裡,便是南歌因為沉瀾的回應而愕然,繼而沉溺於他的吻中。

今天的吻和昨天不同,沒有了屬於淩霍的侵略感,多了沉瀾式的深情。

薑沅一下又摸不準淩霍是不是故意占她便宜,他實在太專業,連舌吻都像是遵從劇本。

片場安靜得可怕,隻有風吹過草地的沙沙聲。

暖洋洋的融光照耀在交疊的兩道身影上,男人含著女人的唇瓣親吻廝磨,鏡頭像是一層無形的玻璃罩,將兩人隔離在戲中的世界。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驚擾了那個溫柔纏綿的春天。

隻有韓可佳又羨又妒,憑什麼薑沅ng這麼多次,淩霍都不說什麼?

還是這種吻戲,親那麼多次擺明了就是故意ng占便宜。

周圍的人看得一個比一個投入,她的助理都隻顧著看忘記手裡的活,韓可佳摔下扇子冷臉走人,助理都沒注意到。

直到鬱導喊了卡,前一刻還深情相擁的兩人分開、坐起、各自疏離,提著一口氣的人們才猛地把那口氣泄下。

工作人員上前幫演員整理亂掉的頭發,薑沅微微喘息,看了淩霍一眼。

後者麵色沉穩一派從容,看不出一絲的私心。薑沅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薑沅一走回來,拳頭捧在嘴邊的齊歡就1115地發起花癡:“你們吻得太有感覺了吧,我看的都要春心蕩漾了嗚嗚嗚……你們伸舌頭了嗎?”

薑沅嚴肅道:“為藝術獻身,應該的。”

“啊啊啊啊我就說你們肯定伸舌頭了!天呐天呐淩老師的吻技好嗎?”

“特彆好。”正說話時淩霍走了過來,薑沅拿起小風扇,吹散耳朵上的熱度,用他能聽到的聲音說,“有機會你可以向淩老師請教一下,淩老師非常樂於指點晚輩。”

淩霍掃了她一眼,漆黑深邃,看不出情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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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回龍族前的戲份基本拍攝完畢,隻剩一些收尾工作。

第二天淩霍離組,出席新電影的宣傳活動,這是進組前就定下的日程。

薑沅留在組裡,繼續補拍韓可佳落下的戲份。

又是一個暴曬天氣,還是外景,取景地蚊蟲肆虐,薑沅又是活靶子型的招蚊體質,一空閒就要馬上往裸露的皮膚噴防曬噴霧和驅蟲噴霧。

外景連電風扇都沒有,隻能靠小風扇救命,拍攝間隙薑沅的小風扇沒離過手。

大家袍子裙子下麵的襯褲都截成了短褲,等戲的時候就把腿露出來涼快涼快,即便這樣還是熱得滿身汗,內襯都濕透了。

薑沅拍完一條,去拿小風扇,發現自己剛才用過的小風扇和噴霧都不見了。想著是誰順手用了,也沒在意,又去要了一個。但等下一次拍完,又不見了。如此三次。

薑沅正奇怪,那邊喊了一聲:“薑沅,到你了!”

“來了!”她隻好暫時擱下這茬,繼續拍戲。

這一條耽擱的時間略久,驅蟲噴霧沒到位,一會兒就被咬了三個包,兩個在腿上,一個在脖子上,耳朵垂直下來的地方,紅紅的一小塊。

終於拍完這條,小唐過來幫她補妝,薑沅側著脖子:“幫我擦一下藥。”

“怎麼咬在脖子上了,跟吻痕似的,嚇我一跳。”

“是吻痕啊,蚊子先生吻的。”薑沅檢查了一下腿上的包,嘖了一聲,“真是對我愛的深沉。”

小唐笑著擦好藥又用粉底遮了遮:“你怎麼這麼招蚊子……千萬彆撓啊,一撓就變成一片了,待會兒再多噴點噴霧。”

整個空氣中都已經是嗆人的驅蚊水味兒,不過大家現在都是這個味兒,誰也不嫌棄誰。

薑沅的下一場要等一會兒,她有了空閒,開始調查小風扇和驅蚊水神秘丟失事件。

背著手轉了半天,最後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韓可佳剛剛拍完一場下來,往椅子上一坐,助理分工明確一個拿水一個遞紙巾四個舉著小風扇,有的一人舉了倆,前後左右上下地對著韓可佳吹。

這麼一對比,薑沅比她的助理還慘,至少人助理還能吹吹風,不像她熱得都快融化了。

薑沅之前每天用的是個黑色的小風扇,齊歡還給她貼了一個甜甜圈的貼紙,這會兒就在助理三號手中。

再一瞧,旁邊桌子上驅蚊水防曬噴霧堆了十來瓶。

她走到韓可佳麵前,笑眯眯地問:“師姐,3d立體環繞風吹得舒服嗎?”

韓可佳正端著小碗吃助理洗好的葡萄,被發現自己拿了她的東西,也不否認:“我體質差,怕熱,怕曬,怕蚊子。”

體質到底差不差還是一說,這個理直氣壯的全世界都是我媽都得慣著我的態度,非常需要去變形記改造一下。

“那確實是差。”薑沅把黑色甜甜圈從三號手中拿過來,對著自己吹。三號訥訥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韓可佳,沒敢真的上手搶回來,畢竟本來就是拿人家的。

“我有一個朋友跟你一樣,從小體質差,身體不好,她媽剛開始不當回事,後來她越來越虛,開始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經常行為詭異胡言亂語,她媽這才重視起來。找人給算了一卦,說她肯定活不到30歲,她媽急壞了,活不到30歲怎麼能行呢,她都29了!於是趕緊帶著她到處檢查求醫,最後查了一圈,終於查到了病因,原來是體內缺一種微量元素。你們知道是缺什麼嗎?”

助理聽得一愣一愣的,有個傻乎乎地問:“缺什麼?”

薑沅一字一頓道:“缺鋅。”

薑沅拿著驅蟲噴霧邊走邊噴,人都離開五米遠了,韓可佳才反應過來,氣得大罵:“你才缺心眼!指桑罵槐罵誰呢?”

後知後覺的助理一個個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韓可佳百度百科上的年齡,就是29。

這都幾百年前的老套路了,竟然還會上當,不是缺心眼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