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直:“就是,一個宗門不說兩種話!”
如此,幾人心情稍微沒那麼鬱悶,商量起策略。
李沂先說:“唐尊者也還沒回來,我懷疑,能從這入手,找到線索。”
竇淵:“直接問,他們隻會推脫不知道。”
孟金寶琢磨:“那必須搞個大事,讓他們知道,咱們也是不能惹的!”
秦道直:“可是,羅赤心後,什麼樣的事,才算大事呢?”
也就是,他們要拿什麼籌碼,才能和修真界登仙閣談判。
陸空雪說:“必須是影響修真界的大事。”
竇淵忽的抬眉:“那我倒是有點想法。”
另一頭,鬱月並不知道,徒弟們打算搞一票大的。
師徒師徒嘛,師父隻是領路人,徒弟們能上道,她的職責也就完成了。
說起來,要不是被天道利誘,她也沒打算收徒的。
都怪自己,太經不住誘惑。
對此,鬱月還是深深反省過的。
她打坐完,暫時壓下識海裡的黑氣,便聽外頭,有人在砍柴。
她推開門扉。
還是那天的女孩。
她身影瘦小,手裡拿的斧頭,比她臉還要大,那雙細瘦的胳膊,似乎快要被斧頭弄斷。
鬱月:“你怎麼又來了?”
女孩回過頭,眼中含著淚水。
放下斧頭,她連忙擦掉淚珠,囁嚅:“我、我被家裡趕出來了,我沒地方去。”
鬱月:“這是不是你腦海裡,有個叫係統的東西,教你的?”
係統:“……”
女孩忙擺手:“沒有沒有,它隻是告訴我,隻要拜你為師,在這裡能吃飯……”
鬱月:“……”
狗係統,狗天道,打的什麼算盤。
鬱月斜靠在門上,打個嗬欠:“能吃飯的地方很多,我這裡不合適。”
女孩沒聽她說,又要去拎斧頭。
鬱月快步走過去,比她更快拿起斧頭,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咵嚓”“咵嚓”,下五除二,把柴砍完了。
看得女孩目瞪口呆。
鬱月手心攥起一團靈力,打了個響指,爆出火苗,就算丟到地上,也無柴自燃。
凡間的枯草乾柴,也不會被這種火點燃。
完美避免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風險。
一套術法下來,女孩看著鬱月的眼睛,簡直要冒星星。
可鬱月的話,讓她如同淋了一盆冷水:“所以,我不需要彆人砍柴燒水。”
女孩的眼淚,又一次刷地掉下來。
她想跪下,但有一股力氣,攔著她不讓跪。
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小聲:“求求您,我不是聽那個洗桶還是係統的,我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可透過淚珠,對麵的鬱月,還是無動於衷。
她說:“你這樣,弄得我好像渣女。”
女孩:“……”
鬱月的目光,讓女孩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打攪仙人修煉。
終於,女孩臉皮發燙,說:“那,那我下山了。”
她兩手抹眼淚,一步步朝山下走。
係統還在慫恿她:“你再哭會兒嘛,或者賴在那,鬱月這人心地超軟的,真的。”
女孩:“不可能,她看我的眼神明明那麼冷漠。”
係統:“唉。”
係統也很無奈。
鬱月想要退休,它就給她退,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她退休時,身上還帶著定時炸.彈。
而且,係統怕她用那種方式,了結這個炸.彈。
不,係統就是猜到,鬱月會用那個方式。
不然為什麼不告而彆?難不成真的厭煩陸空雪他們了?
明明陸空雪這麼好顏色,她都不玩一下再走。
總之,這也是係統不惜潛進普通人識海,也要再推幾個徒弟給她的緣故。
隻可惜,鬱月不買賬。
煩死了。
眼下,女孩一步步朝著山下走,心中惶然。
她並非坪陽當地人,七年前,母親帶她改嫁到這裡,半年前,母親病逝,她寄人籬下,謹小慎微,繼父卻不願意放過她。
好不容易,她逃脫那個地方,現在又該怎麼辦呢?
哪哪都在打仗,竟沒有一處安生之地。
不如,就這樣死了吧。
係統:“你彆亂來啊!”
女孩難受,如果不是活著比死了難,誰會想要死了呢。
她哽咽著說:“我知道,這種世道,我們都沒本事,不然你也不會隻能寄存在腦海裡。對我來說,不如早點走,早點解脫。”
係統:“……”
居然被瞧不起了,披著係統馬甲的天道很不爽。
她萬念俱灰,找了棵樹,解下腰帶,往樹上一甩,突然,樹枝斷了。
她奇怪,又甩了兩次,碰到腰帶的樹枝全都莫名斷裂。
這也太詭異了,她突然有點害怕,趕緊離開那幾棵樹,正好一個不遠處,就是一片清澈的湖泊。
她不會水。
女孩下定決心,助跑後,一頭跳進湖裡,結果沒等來入水的嘩啦聲,然而是被湖水推回岸上。
她總算冷靜了點,問腦海裡的東西:“是你不讓我死嗎?”
係統陰陽怪氣:“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女孩明白了。
或許是那個仙人,不想讓她死在她的地盤。
這麼想著,女孩收起腰帶,整整衣衫,打算下山後,再選一種死法。
她垂頭喪氣的,低著頭,一直盯著路上的石子。
她想起母親。
豫王的軍隊,把父親強征上戰場,年間杳無音訊,母親被族叔送到坪陽縣,連帶著她,發賣給員外。
從此她多了個繼父。
她並不喜歡繼父,每天幻想著帶母親逃離繼父,可沒等到那時,母親病逝了。
偽君子繼父,看中陳甲的叛軍,聽聞叛軍一個將領喜歡女童,想把她送出去。
難道女子活著,就隻能被送來送去麼?
女孩回想溫柔的母親,又會記起族叔、繼父等人的醜惡臉孔。
她的一生,短短十來年,顛沛流離,孤苦無依。
她太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卻還沒下山。
她抽噎著,抬起頭,她居然折返到木屋前。
而那漂亮的仙人,盤腿,坐在木屋前,雙手捧著……呃,吃烤地瓜?
女孩心想,仙人原來會吃烤地瓜嗎?
但她害怕自己擅闖,惹怒仙人,連忙屏氣,準備悄悄離開。
卻見仙人咬了口地瓜:“叫什麼名字?”
女孩拘謹極了,聲若蚊蚋:“金,金珠。”
她很害怕,仙人會突然讓她滾,她已經做好了,就算死,也要死得遠點,讓仙人眼不見心不煩。
可仙人忽的笑了:“珠啊,我這裡不需要彆人幫我砍柴燒水,不過,需要有個挖地瓜的。”
金珠:“啊?”
鬱月指著後麵一排開墾的地,說:“來麼?”
金珠雙眼瞪大,驚喜萬分:“是,師父!”
鬱月:“彆亂叫啊,我不收徒。”
係統也鬆口氣。
鬱月對金珠說:“你今天照看這片田,隨便拔一下。”
她給金珠劃定的範圍,是她估算一個月的活。
修真界來的地瓜,不怕壞。
結果,她就睡了個午覺,起來後,便看金珠一臉邀功地看著她:“仙長,我,我把地瓜都拔完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事?”
鬱月:“……”
怎麼那麼像好不容易找到實習的大學生啊。
看小姑娘灰頭土臉的,鬱月給她弄了個清潔術,又讓她震撼半天。
鬱月說:“首先,我們這裡秉持人性化管理。”
金珠:“?”
鬱月伸出一根手指:“其次,以後地瓜一天拔一個。”
金珠:“啊?這樣會不會太少了?”
鬱月:“你放心,我以前的徒弟,都不用拔地瓜的。”就是種地瓜而已。
金珠:“哦,好,我知道師父!”
鬱月:“……最後,我沒收你當徒弟。”
金珠此時已經不怕她了,抿起嘴唇,靦腆一笑。
鬱月揉揉眉頭。
金珠小聲:“那我現在做什麼?”
鬱月:“隨意點,想乾什麼乾什麼。”
吩咐完,她往躺椅上一坐,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有一股涼風,徐徐吹來。
鬱月睜開一隻眼,就看金珠拿著一片芭蕉葉,就坐在她旁邊,神情認真,一下又一下地扇著。
鬱月手指一拂,靈力接替金珠,扇動芭蕉葉。
金珠嘴巴張得大大的:“哇!”
鬱月往躺椅旁睡,這張躺椅很大,完全夠兩個成年人躺的。
她指著身邊:“躺會兒。”
有了鬱月的“命令”,金珠爬上躺椅,她小心翼翼躺下,沒多久,疲憊戰勝興奮,她閉上眼睛睡著。
鬱月也又睡著了。
夏日中,有一陣涼快的鳳。
愜意得很。
與此同時,孟金寶看向度蒙山的田地。
遙想當時,度蒙山田地不夠多,鬱月讓他們五人開荒,大家在烈日下種地瓜,誰開的地少,就要試吃他做的丹藥。
雖然辛苦,但是是師父的良苦用心,鍛煉他們的心性,讓他們沉下心。
不知道師父在哪,會不會在受六大仙宗的委屈啊!
可惡,絕對不能放過六大仙宗!:,,.